“既然怀疑,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戳穿我?”陈掌柜咬着牙,冷冷的开口问。
“一来,我想知道陈掌柜到底想要做什么,二来,我的确欣赏你的才干,给你机会,看看失不识趣,可这目前的一切告诉我,陈掌柜,你令我很失望。”叶芸微蹙眉。
陈掌柜轻笑:“那少夫人已经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
“你想陷害杜家是吗?”叶芸一语道破。
“嗯?”陈掌柜心中已经,没有说话。
叶芸坐直了身子:“你不用惊讶,我是怎么猜到的,以前在泷定城,为皇家制造瓷器的人,一直都是你们陈家,我有去查过资料,杜家之前是陈家的一个帮工,陈家遭难,杜家理应也跑不掉,可却是因为杜家的大少爷考取了功名,非但没有追究责任,还接管了你们陈家的活计,是吧?”
“少夫人调查的倒是清楚。”陈掌柜苦笑。
“所以在陈掌柜的心里,已经认定了,当年害的你们陈家,不能按时送上瓷器的人,是杜家了是吧?”叶芸把玩着手中杯中的盖子,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陈掌柜咬了咬牙,坦然道:“当年我才8岁,杜家的老爷,是我们陈家的看管瓷窑的下人,因为忠厚老实,被我父亲指派任务,看管瓷窑,准备下一批皇家指定的瓷窑,当时我的母亲已经怀胎6个多月,所以父亲的心思都在母亲的身上。”
叶芸听着陈掌柜的讲述,没有打断他,面前的男人,面上露出一丝愤恨的情绪,这是在看到仇家之时,才有的一种恨之入骨的情绪。
当年的陈家老爷心系于夫人的待产,没有管理瓷窑,将其全权交给杜家老爷掌管,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才导致瓷窑出了错误,瓷窑里发生了意外,不少人无辜丧命,很多人闹了起来,陈家的场面难堪,而那批瓷器,正是皇上要给周边列国上贡的物品。
所以陈家遭了秧,而原本看守之人,杜家责任也不可推卸,可不知道杜家老爷面圣,对皇上说了什么,竟然让皇上对他无罪释放,并且由他们杜家接管了瓷窑,而陈家老爷因为这件事,被下狱,陈家主母本来身子较弱,得知这件事后,就早产,因难产而亡。
事后没多久,陈家老爷因为这件事莫名的死在了狱中,本来很是风光的陈家,一夜之间,成了人人都想避开的瘟疫,陈继也是那个时候被赶出的陈府,四处流浪,他亲眼看到杜家是怎么一步步在泷定城扎稳脚跟的,也是亲眼看到杜家大少爷在考取功名之后,怎么让杜家更上一层楼的。
“所以这一次,你就用这些名贵的瓷器,吸引杜家大少爷的注意,你知道他酷爱这些玩意儿,所以诱他来买,即便都是一些赝品,但是因为成色不错,所以他样热爱,可这些瓷器有不少来自于前朝,势必会引起皇家的注意,你算准了皇上多疑的性格,是吗?”叶芸抬眸看了过去。
“少夫人果然是个聪慧之人。”陈掌柜紧握着双拳。
叶芸挑了挑眉头,她不懂古人的这些思维,但是好歹也是学过历史的,还是明白这些古代帝王的一些所作所为,他们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可你这样的污蔑杜家,难道就不怕冤枉了好人?”叶芸问的认真。
“污蔑?”陈掌柜的情绪明显的激动:“这家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恨不得亲手将他们绳之以法,我有什么错!”
如果不是踩着他们陈家上位,会有今天的杜家吗?杜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陈家赋予的!
“陈掌柜,你错了。”
没等叶芸开口,门突然被人推开,外面走进来的人,正是杜家的老爷和大少爷。
“你们?”陈掌柜神色一顿,回过头再看了一眼叶芸,整个人的脸色苍白如纸。
“小少爷。”杜家老爷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可是气场却是不输当年,他看着陈掌柜,老泪纵横:“当年的瓷窑,的确是场意外事故,绝非我做的,而我当年在皇上那边许下的承诺,就是在短时间内做出皇上要的瓷器,解救陈府,只是我没想到,夫人她会……”
“你觉得我会信你?”陈掌柜后退了几步,目光灼热,直逼杜家老爷。
杜家老爷沧桑的脸上带着几分期盼,眼神清澈,让人很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我知道小少爷终有一日会来追问我这些事情,有些话,我也想单独跟你说。”杜老爷说话间,视线是看向叶芸的。
叶芸回忆,点了点头,起身出了门,这是杜家和陈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的确不好参与其中。
“少夫人。”拂冬看到来人,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带着仇恨过日子,是很累的一件事吧。”叶芸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看着外面的人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一抹的恍然,今天的天气不好,刮着风的。
拂冬扶住了她:“少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前几天问过爹,是怎么收留下陈继的,爹告诉我,是一场巧合,可我觉得,这不可能是巧合,陈继这么聪明,去哪儿谋求出路不是头呢?后来我才想明白,之所以陈继会选中我们容府,那是因为,只有我们容府,才能给他创造财富的可能,才能给他对抗杜家的机会。”叶芸如是道。
“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拂冬讶异。
“只要心中有恨,就算是个孩子,这心机成算,都不比大人小,陈继和杜家的心结,能不能解,就看他们自己了。”叶芸看着紧闭的门,黯然叹气。
拂冬不解:“这是他们两家的事情,少夫人大可不必多管闲事,你为何?”
“你以为陈继作为我们容府的掌柜的,在我们容府的铺子上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皇上知晓了,不会忌惮我们容府?我不了解当今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也不敢赌。”叶芸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