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拿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再去关注明苍,偌大的容家需要她来守护。
巧的是,明苍前脚刚走,后脚容秀妍就到了清风苑,原本容秀妍只能说是乖巧,现在在一看倒是稳重的不少。
到了清风苑里之后,就看她松开了嬷嬷的手,凑到了叶芸的手边,“嫂子可还伤心着?若是兄长在天有灵,也不希望嫂子整日郁郁寡欢。”
这话一听便不是容秀妍能说出来,叶芸估摸着,应该是容夫人教给她的,自己确实不能整日沉浸在悲痛之中,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容策。
若是论伤心,容夫人恐怕比起自己还要伤心一些,可是她是容家的主母,若是整日弄出自己这副活不起的模样,恐怕会惹人笑话。
“妍儿长大了,真乖。”
说完话,叶芸拉着容秀妍的手,朝着容夫人的院子又去,到了门口,叶芸抬头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容夫人院子的牌匾竟然换了。
原本颇有雅兴的簪花小院,变成了安居堂,倒是有几分老太君的意思,向来是容策病故,容夫人现在哪里还想什么诗情雅兴,一门心思的只想容家剩下的人平安顺遂。
“娘,这段时间娘受累了,儿媳不争气,整日只顾着悲秋伤月。”
叶芸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自己还年轻,或许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可是一辈子不可能就这么长一点,往后的日子很长,走了的人便走了,活着的人就算是满腹悲痛,也要走下去。
容夫人心头最后一丝担忧总算消失殆尽,自己这个儿媳妇,千好万好,唯独这太过于柔弱,实在是让人心疼的厉害,好在容家还能护着她。
只是若是有一天,自己同老爷都不在了,那些个旁系怕是会将她生吞活剥了。
容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八月十五过后的第二日,容家的旁枝便不请自来,来到容家之后,全然不负当初低眉顺眼的模样,反而趾高气昂,原本处处讨好叶芸的几个妇人,现在看向她的眼神颇有些阴冷的意思。
容夫人的那几个妯娌,更不是什么善茬子,铜铃般笑容简直就是震耳欲聋,叶芸看着对面坐着的妇人,颇有些无奈的感觉,这妇人按辈分算,应该是容策的二婶,这会儿容家处处还挂着白灯笼,偏偏这二婶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头顶还插了一只红色的绢花,那些个金簪子更是数不胜数,抬手的时候,隐约的还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
若是自己眼睛没有问题,恐怕这二婶手指头上,戴了得有十多个戒指,她不嫌弃沉么?
叶芸眉头抽动了一些,将眼神转向容夫人,就看容夫人端坐在上首,冷眼看着这些人眼神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这会儿叶芸也能想明白,恐怕这段时间,这些人没少来容家折腾。
还不等叶芸张口,就看丫鬟又引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叶芸一看这人,竟然还是个熟人,这不是容家的大姑太太,上次在容家还给了自己一巴掌,最后被容老爷好一顿羞辱,赶了出去,怎么还有脸登门呢?
叶芸哪里知道,这大姑太太却是觉得没有脸登门,不过却喜好贪小便宜,耳根子又软,偏偏脾气还大,这些人过来找麻烦,当然要将她也叫过来,不然哪来的底气同容夫人争辩。
毕竟容夫人作为大嫂在这些人眼中也是积威甚重。
“嫂子不拿我当外人,我也就说实话了,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丧门星留在容家做什么?都将策儿那孩子给克死,若是我的话,早就轻身出户了。”
说完话,这大姑太太还狠狠地白了叶芸一眼,恨不得从她身上剜掉一块肉,又或者将叶芸生吞活剥。
叶芸无奈的耸了耸肩头,对于大姑太太凶狠的眼神,只觉得不痛不痒。
一个眼神而已,还能真的将自己怎么样不成?
况且容夫人还在,容夫人断然不会坑了自己,若是这大姑太太对自己动手,恐怕会和上次一样,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了出去。
“芸儿不必放在心上,策儿自己的身子不好,我这个做娘的在清楚不过,这些个魑魅魍魉说什么,娘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容夫人也没有半点遮掩,直接将大姑太太归为了魑魅魍魉,或者说在容夫人眼中,这会儿整个安居堂正厅里面坐着的人,除了自己和容策,剩下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混账东西。
一个看上去长的极为精明的妇人突然开口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大姑太太刚要开口说的话。
“嫂子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不是看着容家偌大的家产,偏偏兄长后继无人,原先容策那孩子虽然是个庶子,不过自自幼养在嫂子膝下,虽然众人不服,却也无可奈何,现在嫂子打算怎么办?千万别说留给那小丫头,她敢要么?”
不得不说,这人说话的水平比起大姑太太高了不止一星半点,简直就是给容夫人砸了坑,还将坑里的石头全都压到容夫人身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容夫人原本一派淡然的模样,早已经全然不在,看着那夫人的时候,瞪着眼睛,看起来极为的凶狠。
叶芸看着即将发飙的容夫人,心里只觉得这会儿可不是容夫人生气的好时机,还是拦下容夫人的好。
“夫人说笑了,我娘年纪还不算是大,这么多年身子也好的很,若是婆母愿意,大可以在生一个就是了,无论男女,都是容家日后的少东家,若是个女孩,那就找个上门女婿,女婿本就是半个儿子,上门女婿也就算是一个儿子了,若是个男孩,更好,就不劳烦格外婶婶担忧了。”
叶芸想都没想,就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容夫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不过上辈子的高龄产妇,不是比比皆是,只要保养得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更何况再生一个,最起码也能将容夫人心头的伤心冲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