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落要从真实世界逃离,逃到大众世界中。
南宫无涯前进的方向不是朝着这边来的,司徒落完全可以逃得掉。
命运所占卜出的结果是,只有南宫子必定会在今夜杀死司徒落。也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人和特定的时间都满足时,司徒落才会死亡。他本来想要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像是老鼠一样活过今天这一天。
但是未知是令人恐怖的,没有人知道南宫子会在什么地方出现,也许下个瞬间就出现在司徒落的面前也说不定。所以司徒落很害怕,他一边害怕,一边将自己置于死地,以此追求破釜沉舟和死后余生。
他遵循着恶鬼契约上所要求他做的事情,来到了这个仁上高中里。司徒落制造骚乱,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开始了和魔域沟通的通道,并且成功发现了暴怒红刀的位置。南宫子和暴怒红刀是绑定的,只有南宫子才能够使用暴怒的红刀,这是在司徒落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事实。
司徒落看到了冲天的火光,如同落日。潜意识告诉他,这就是暴怒的红刀。
他发现了南宫子!接下来,司徒落只需要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逃离那个璀璨如同落日的东西,逃过今夜十二点的钟声,他就自由了。
从真实世界逃离,回到普通的人群里。异端审判局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司徒落不需要为自己所得到的繁荣与背负的罪孽负责。这是赌博,他逃了,他就活了、他逃不掉,他就死了。因为命运。
执行人和普通人的差距在于什么?说不清楚。如果简单理解,或许执行人就是为了屠魔而衍生的存在。即便会因为血脉和家族等界限因素而出现矛盾冲突,但是在对峙恶魔时,他们的目的很统一,种族的矛盾凌驾于家族的矛盾之上。
这是千百年来约定俗成的东西,一旦谁想要打破这个规则,自然是会被冠上一个"异端"的名号,然后由异端审判局派出专门的执行人精锐,将其斩杀。异端审判局的精锐实力水平,绝不是中上实力的执行人可以相比的,他们一旦出手,就几乎不会失手。在执行人中,异端审判局和魔王的恐怖程度是可以相提并论的,被盯上就意味着死亡,这种深入人心的定律也只有十几年才会出现例外。
在审判南宫子的时候,异端审判局采取了舆论压迫和形式法庭的形式,而不是直接下令斩杀。知情人士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因为某名执行人的个人实力超过常理的时候,异端审判局已经不敢贸然出手了,毕竟八年前"太子"事件,仿佛如同昨日,依稀历历在目。鲁莽与暴力可以碾压弱者,但是碰上难啃的骨头,直接吞下只能够噎死自己。
执行人有着自己的一个圈子,普通人有着自己的一个圈子,他们的生存法则或许有所交集,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互不影响。执行人平时也要遵守普通人的法律法规,这是为了伪装在普通的人类世界而不得不做的事情。
有的人看起来像是被考试困扰的苦逼普通高中生,没有钱没有女朋友,在班级里只能够是作为背景板一样的存在。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路人甲,也有可能在黑暗中脱下那古板毫无新意的校服,摇身一变成为孤独于世的强者,或者是妻妾成群的后宫之王,这都是有可能的。
富士山半山腰上的樱花,冰雪沾染的暗粉色花瓣——上官妖花她以巫女模样出现在东瀛国的祭祀活动中,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冢原家的下一任家主。
同理,谁也不知道司徒落这个三十年的老赌棍,居然是在三十年前就签订契约完全堕落又隐藏了三十年的恶鬼。他在赌桌上看起来就像是个冥顽不化的"鱼",毫不吝啬地输钱,毫无智商地下注,最后灰溜溜走了,第二天却精神焕发地继续给周围的赌徒送钱。
执行人之间的绝对相同点,那就是对魔族同仇敌忾。从正面意义上看,这是一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责任与义务。但是再从深度层次考虑,或许通过屠魔而获得非人类的物质资源是执行人与普通人拉开差距的一种手段。
毕竟地球只有一个,人类的数量已经在广袤的土地上达到饱和。这时候,另一个种族所带来的新资源,就是去支持像是玄黄国八大家族这样的世家的必须存在。像是以古月月为例子,她随身携带的冰灵粉就是非人类的物质产物,拥有着快速降温特性的冰灵粉,可以打破地球现有的科技局限。普通人掠夺上亿年才在星球上堆积的资源财富,而执行人不仅跟着争夺这些东西,还要通过猎杀魔族来夺取另一个世界的资源。
资源供养家族,家族培养执行人,执行人猎杀魔族获取资源。执行人家族就是这么一日日壮大,成为普通人眼中的经济政治大体系公司企业,同时也是所有执行人所能够看到的力量团体的顶点。
只有对魔族同仇敌忾,这些家族才不会发生大的冲突,相同的敌人减少了相互之间的无意义损伤消耗,在这种情况下,掠夺资源的良性循环才能够不断进行下去。这是潜规则,谁想要影响这种家族的良性循环,那么就会成为所有家族的公敌,并且被执行异端审判。
正义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但是无论动机怎么畸形,结果却是好的。
执行人可以遵守普通人的法律法规,当然也可以违背。他们隐藏着的世界并不比大众所能够看到的世界要枯燥,甚至更多姿多彩。但是一旦执行人触犯了他们执行人之间不可触犯的禁忌,那么无论隐藏在大众世界还是真实世界里,都要被追杀至死。这其中的关系是一种大包含的概念,大众世界已经被执行人融入渗透,但是普通人所看到的东西却局限在大众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