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什么,谁人能够明白。往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局里人是不能够看清楚自己在局里面,如果要准确说的话,青春就是一张粉色信笺,盛满思念。
情书要在花边点缀的空白地方写上自己的爱意,然后交到对方的手中。可以偷偷藏在他的书桌里,也可以让朋友转交给他。但是这一次的信件并不是由人转交的,而是亲自放在他的桌子上,白马原人按照着信件上的指示,来到了这个地方,他有点忐忑。
就好像丘比特射出了心形的箭,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对方的回复就好了。
焦急与不安、期待与盼望,这些感情围绕着课桌上心思化为蝴蝶飞出窗外的少年少女,枯燥的上课时间轻易地就从笔尖悄悄溜走。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在注意自己之后,白马原人将信封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谨慎地拉好拉链。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敲响了异端审判局办公室的门。
"请进。"
"打扰了。"
白马原人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文件,它们占据了会议用桌子的大半部分,除此之外整个办公室室则是显得空荡荡的。
空无一人?白马原人有这么一种错觉。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是午休时间,恐怕异端审判局的执行人都正在舒适的环境中享受午餐吧——除了他们的工作狂人委员长以外。
顺着键盘的敲击声,白马原人绕过了会议桌,找到了他此行所要寻找的对象。
少女有着甜美清纯的韩式齐刘海马尾辫扎发,乌黑发丝光泽莹亮,薄透的刘海发型修饰出精致的小颜脸。她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灵巧地击打字符。
"你好。"
"你好,你就是新来到冢原修行场的白马原人执行人吧,请稍等一会儿,我正在处理最后一份表格,很快就好了。"
龙岛香樟头也不抬,一直在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看到此情此景,白马原人不由得心中抱怨道,喂喂,明明是你让人转告我,拜托我午休时间到异端审判局的办公室来,但是那冷漠的语气是什么情况啊。
抱怨归抱怨,至于不礼貌的话还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白马原人友好地笑了笑,说:"没事,你先忙。"
他抽出了一张椅子,在龙岛香樟的身旁坐下。空气也渐渐回归了寂静。对方看起来像是紧绷的弓,时时刻刻都不会松懈,仅仅是挺直腰板端正坐姿,那严肃的气场就已经压得白马原人有一些喘不过气来。
白马原人挺着肚子,让背部离开了座椅的靠背,让自己习惯了放松的身体看上去没有显得那么不堪。
说实话,他的心情有一些些紧张。刚刚是白马原人和龙岛香樟的第一次正式对话,可是早在之前,白马原人对龙岛香樟已经有了很深的印象:
龙岛香樟,因为工作能力出众,在进入冢原家修行场后不久就成为了冢原家的代表进入异端审判局。为家族争夺过许多的荣誉,是家族的执行人主将之一。
在工作方面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对于违反家族纪律的执行人一律严肃处理,毫不留情。据说在她某次值日的时候,在家族门口用尺子一一测量女生的裙子长度,不达到标准的绝对不准进入校园。
由于龙岛香樟的"赫赫战功",其凶名甚至盖过了家族的指导主任,成为了冢原家修行场新一代的女魔头。
听了许久关于龙岛香樟的传说,白马原人今天能够亲眼目睹本人,心里自然有一些不淡定。他在心中多少有些钦佩:在异端审判局和家族两头奔波,龙岛执行人一定很忙碌吧。即使如此,所有的工作都可以完美地完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用敬佩的目光盯着龙岛香樟工作时的样子,白马原人在心中暗下决心:为了让自己也成为这么了不起的人,回去之后一定要加大修行时间的训练量才行!
龙岛香樟说:"为什么键盘又失灵了?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
龙岛香樟自言自语,她正在飞快地打字,可是每当指尖松开键盘的时候,电脑屏幕上都会自动打出很多相同的字符,像是一连串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冒出。
她没有停止自己打字的节奏,而是一边删除多余的字符,一边输入正文的内容。虽说手上的速度变快了,但是工作效率却受到了影响。
白马原人说:"那个,龙岛执行人...我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你的胸压在了键盘上。"
白马原人转过头看向其他地方,不好意思地出言提醒。龙岛香樟没有注意到,由于她端正而有些前倾的坐姿,所以衣服和身体已经压到了键盘上。
龙岛香樟说:"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龙岛香樟狠狠瞪了白马原人一眼,她像是一头警惕的大狼狗,牙齿愤怒地咀嚼着语言,然后再将口中的文字像是骨头渣渣一样吐出:"你身上流的血是什么颜色的?要我教教你家族的规则吗?渣滓!"
"抱歉!"白马原人将双手合掌,连忙道歉。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魔头?好可怕好可怕,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号人物有那么恐怖呢?白马原人没有心思去埋怨自己好心没好报的下场,现在他想着的是赶紧离开异端审判局的地盘了。
龙岛香樟当然不知道白马原人在想什么,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将捣乱的衣服无意义地收拢了一下。但是,突然的运动让衣服变得有点凌乱,白马原人竟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情况紧急,没有给人过多的思考时间。
白马原人慌慌张张地打开了书包,从里面抽出了自己的长袖制服外套,以霸王硬上弓的气势抓住了龙岛香樟的双肩,强硬地将她摁在座椅的靠背上,外套则是正好盖住了龙岛香樟的全身。
"太好了。"白马原人松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出来。当然,这个笑容无论有多么阳光多么值得人们守护,在龙岛香樟仰视的目光中是不是经典的猥琐,那就另当别论了。
总而言之,白马原人在成功地为龙岛香樟遮羞之后,就被一巴掌抽倒在了地上。
"我什么都没看到!"顾不上自己红肿的脸,白马原人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还什么也没说。"龙岛香樟抓紧了白马原人的外套,将自己上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白马原人那如同掩耳盗铃一般愚蠢的谎言被龙岛香樟无情地揭穿。他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龙岛香樟那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表情。
他认为,这个时候说什么"意外事故的不可抗力"或者"自己也不是故意去看"的话,恐怕要被连续的抽击折磨到死吧!据说女孩子最讨厌听到什么借口啊理由啊之类的。
虽说白马原人觉得有一些冤屈,但仔细想想在这种事情上面,女方显得太过于尴尬,再说了自己也有错的地方,刚才的提醒如果再能委婉一些就好了。
白马原人决定找个台阶下,男生对女生服软也不会少块肉,这么一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就这么决定了,白马原人咬咬牙,决定装疯卖傻蒙混过去:"龙岛执行人,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自幼双目失明,而且脑子还有一些先天性记忆障碍,除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以外,我的记忆只能保存七秒钟。啊,你是谁?你看我不记得你了吧!"
白马原人嘟着嘴,用手抵住自己的鼻子,做出一副傻愣愣的猪头模样。无论怎么说,只要是正常人,看到自己这幅表情,都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吧!
虽然有一些害羞而且显得自己臭不要脸,但是白马原人还是在****将自己的杀手锏拿了出来。
他曾经靠这招在幼儿园时代吓哭无数小朋友,稳稳地当上孩子王的位置。也曾经靠这招在小学时代逗乐许多女孩,成为班上一等一的开心果。
总而言之,当务之急是要化解如今尴尬的气氛。如果不是和龙岛香樟不熟,白马原人连《猪之歌》都可以唱出来。
可是,没想到这孩子王的开心果秘技居然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或许是物是人非人心不古,白马原人的行为引来了龙岛香樟的憎恶。
龙岛香樟说:"我的身体对你来说是不重要的事情吗?"
龙岛香樟阴沉着脸。
白马原人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龙岛香樟说:"你做出这种愚蠢的表情,是在调戏我吗?所谓藐视正义,藐视权威,说的就是你吧。难怪你有胆量在众目睽睽之下顶撞校长,看起来真的是有那么两把刷子。"
白马原人说:"我觉得我还可以解释一下。"
为...为什么?明明这一招对冢原橘子来说厉害得不行,可是为什么用在龙岛香樟身上就失效了呢?白马原人开始体会到了事情不可逆转的严峻性和心中的绝望。
"不用解释,我看透你了。不愧是传说中的苹果会长呢,'红透了的禁果,少女的一生之敌';,难怪江湖中一直是这么称呼你。你的计划确实很周密,我不得不赞叹一声,但是,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还是被我看破了哦!渣滓!"
红透了的禁果,少女的一生之敌?白马原人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这么个名号。
"龙岛执行人,你可能听了假的传说,你听我解释啊。"
白马原人感觉自己像是咸鱼一样,在龙岛香樟的强大气场中无力地挣扎。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龙岛香樟仿佛看透了白马原人一般,自信两个大字写在她的表情上。她像极了有名的侦探,将白马原人的犯罪过程一一还原:
龙岛香樟说:"办公室里面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发生了那种意外,明明你闭上眼睛不去看就好了,可是你却不仅没有回避,还对我动手动脚。我都明白,这是你蓄谋已久的外套战术,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我因为上半身太大了,经常会使贴身衣物的带子断掉的体质..."
什么情况?龙岛执行人还有这个天赋技能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白马原人骇然,这算是哪门子的体质啊?
龙岛香樟说:"但是得到了这个情报了之后,你一直在我附近转悠,故意等着看我出丑,想以此来占我便宜。就比如现在!"
白马原人在心中吐槽:明明是你叫我来异端审判局的办公室的好吧,怎么这也成了我的阴谋了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龙岛执行人你是金国派来的秦桧吗?还有,我不是岳飞前辈啊!
白马原人对于自己头上顶着的"莫须有"罪名,不知道该如何挣脱。
龙岛香樟说:"你的计划中的小细节简直令人发指,事后分析起来,我的背后还有阵阵凉意。"
白马原人忍着没说,再次将话题引向龙岛香樟的贴身衣物,无异于让他坐实"变态色狼"的犯罪身份。
白马原人说:"什么小细节?"
龙岛香樟说:"你一定是按照这样的类似计划,从而靠近橘子大小姐的!我作为橘子大小姐的家臣,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既然如此,我就要抓住这个机会,抓住你的这个破绽,让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把你赶出冢原家,让你远离橘子大小姐!"
白马原人说:"我明白了,这封粉红色的情书是你为了把我吸引过来的诱饵,你是故意把这个东西放在我的桌上,把我吸引过来,然后用不成熟的美人计来陷害我!"
龙岛香樟说:"什么不成熟?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我不成熟!"
龙岛香樟是冢原家族中站在冢原橘子那一边的,和冢原幸子对立的家族。白马原人本来还以为对方叫他过来是为了拉拢自己,没想到却是排挤,他有点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