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不禁大骇,为首那将,司马师也识得,不正是以前担任骁骑营校尉的刘靖么,自从投奔曹亮之后,担任了右卫将军一职,统率右卫营。
司马师一直以来担任的便是中护军,对于中军几个营校尉以上的军官还是相当的熟悉的,所以刘靖在城头上现身的时候,司马师一眼便认出了他。
只是让司马师感到奇怪的是,此前的情报不一直说刘靖率领右卫营驻扎在乐平吗,乐平距离平阳可是有好几百里的距离,再加上群山阻隔,道路难行,从乐平若是赶往平阳的话,没个十天左右的时间根本就办不到。
右卫营好歹也是上万人马的队伍,如果行动的话,又怎么可能避过司马军的耳目,做到悄无声息地拿下平阳城的?
尽管平阳是处于战线的后方,但并不是说司马军就不关注这边的情况了,每隔几天,平阳这边都会向前线通报情况,做到互通有无。
但司马军的全部注意力都是放在介休到祁县这一带的,所以对平阳以及河东一带的情况,自然不是太过上心,事实上,在右卫营离开乐平,向西进军的时候,正是祁县之战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彼时司马懿率领七万骑兵正以气吞山河之势向北推进,司马军所有的人都对此役充满着信心,谁又曾想到在这个时候,曹亮会突然抽调右卫营去偷袭平阳?
当然,就算想到了,也估计会嘲笑一番,晋阳都难以保全了,就算他们拿下了平阳,又能奈之若何?
但谁也没想到司马军在祁县会败得这么惨,这个时候形势一片混乱,自然就更无人去关注平阳那边的状况了。
而右卫营偷袭平阳,原本就是曹亮诸多计划之中的一环,这一招釜底抽薪,就是要斩断司马军的后路,不光是右卫营,同时曹亮还派出了王濬的长水营,偷袭了安邑。
同时攻击平阳和河东的两处郡城,曹亮这完全就是掐断司马军最后的希望,在河东,也只有这两座城池有足够大的休量,可以容纳司马军的十万大军,而且也只有这两座郡城,才有坚固的防御设施,才有抗衡的资本。
其他的小县城,在体量的上面,根本就无法容纳司马军的诸多人马,而且也没有足够的粮草物资来供应司马大军,所以司马军撤退之后,必然是撤往这两座城池的,曹亮抢先一步,攻占这两座郡城,就是逼着司马军再无容身之所,而野战的话,并州骑兵是可以轻松地教他们怎么做人的。
其实攻打平阳安邑,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此次司马军大举北伐,抽调走了河东一带的大部分兵力,如今河东一带,司马军的防备空虚。
更关键的是,是后方的防备意识澹薄的问题,谁都不可能理解,并州军会在司马军大军压境,前线万分吃紧的情况,还抽调出兵力来偷袭司马军的后方城池,这简直就是一种徒劳无益的垂死之举,对前线的战局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当刘靖率领右卫营离开乐平,一路向西的时候,司马军竟然是全无察觉,当然这也怪不得司马军,右卫向西而行,走得是上党一带,这片区域还处到并州军的控制范围,那怕进攻乐平郡的镇北将军吕昭发现右卫营失踪之后,也是无法及时通传给介休前线的司马军的。
由于山川隔阻,冀州军那边的消息只能是先传到邺城,再经邺城到河内,从河内辗转传到河东,再传递往介休前线。
兜这么一个大圈子,那怕就算是快马加鞭,也未必能将消息及时地传递到介休去,更何况吕昭得到了消息,也是右卫营失踪后的几天了,再加上查证的时间,等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黄花菜都差不多凉了。
此时的右卫营,已经穿行在上党的崇山峻岭之间了,他们轻装而行,沿着蜿延的谷道,一路顺利地抵达了上党郡最为西边的谷远县,只需翻越太岳山,谅可以直抵平阳城下了。
这个时候,刘靖并没有贸然地进军,而是先派出了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换上了司马军的旗帜和衣甲,趁着黑夜,悄然地越过了太岳山,黎明的时候,正好抵达平阳城下。
这时的平阳城,是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虽然并州之战进入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但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平阳城,却全然没有半点的紧张气氛,城门还是按着正常的时间,在鸡鸣之时开启,在日落之时关闭,右卫营先头部队抵挡城下的时候,正是平阳城门刚刚开启的时候。
突然出现的一支军队,让守军多少有些慌乱,不过看到了司马军的旗号,所有人都又放心下来,是自家的兵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毕竟这里和前线相隔了几百里,并州军又怎么可能如此远距离的偷袭,何况这平阳通往介休的大道上,已经不知有多少的自家军队往来过来了,这一支规模不大的军队,想必也是运送后勤物资的队伍,守城的军队甚至连查验的程序都懒得进行了。
并州军到达城门口,发现平阳城疏于防范,只有少量的军队把守着城门,于是他们一哄而上,把守城的军队给杀散了。
突然的袭击,让守城的军队完全地懵了,这是怎么会回事,怎么自己的军队自杀残杀起来了。
当他们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是迟了,并州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控制了平阳的城门,平阳太守胡奋去往了前线,司马懿也没有重新任命太守,现在平阳城里主持大局的只有一个姓乔的郡丞,他只是一个文官,对打仗完全的不在行,面对并州军犀利的攻势,乔郡丞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而且先头部队得手之后,右卫营便立刻长驱直入,从太岳山那边杀了过来,顺顺利利地进入到了平阳城中,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平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