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远远望着,亲眼看着那些冒着火苗的火把在偏厢车底下燃烧着,但是让他奇怪的是,火把着了好半天,火势都渐渐地熄灭了,居然还无法将偏厢车给引燃。
难不成魏军的偏厢车不是木头做的?
不可能!刘猛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怀疑,如果偏厢车是铁打铜铸的,且不说成本高昂,就单说分量,也是过于沉重,根本就无法移动,所以魏军的这个偏厢车,也只能是用木头做的。
是木头就怕火,可为何魏军这木头造了车居然就不怕火?
很快冲到近前的匈奴兵给刘猛带回来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可一听这个消息,刘猛差一点没有郁闷地吐出血来。
原来偏厢车之所以不怕火,是因为魏军早已将偏厢车用水给淋透了,从里到外湿漉漉的,湿的木头自然是无法引着的,而且魏军看到匈奴兵举着火把来攻,又专门地从上面浇了一遍水,整个偏厢车目前还在滴着水,放着下面的火把都快给浇灭了。
曹亮在研制偏厢车的时候,首先的要求便是防火,因为敌人看到你一堆木头做的东西,最先想到的便是火攻,不解决这个问题,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战车不过是一堆柴火而已。
为了解决防火的问题,曹亮特意地让工匠在偏厢车的顶端,安置了专门储水的木水箱,下面装有开关,平时水箱里面储满了水,在战时一旦发现敌人有火攻的意图,魏兵便可以打开开关,在极短的时间内,上面的水便可以将整个偏厢车给全部淋湿。这样一来,便可以起到防火的作用了。
火攻不成,让匈奴的士气大挫,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偏厢车阵是一块比长枪阵更能啃的硬骨头,谁说骑兵在平原地带上就可以纵横无敌,在坚如磐石的偏厢车阵面前,他们始终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魏军所有的人马现在都撤退到了偏厢车阵内,此刻的偏厢车阵,就如同是一处平静的港湾,任凭外面惊涛骇浪,里面也是安稳如山。
魏军所有的将士对曹亮是心悦诚服,当初曹亮选择在东观和匈奴骑兵正面杠的时候,其实许多人心中都是不安的,因为匈奴骑兵人数众多,数量上是魏军的好几倍。
更让魏军将士担心的是,平原地带原本就是骑兵的天下,以步兵为主的平北军在一马平川的东观迎战匈奴骑兵,难道不是以卵击石吗?
不过显然这些将士的担忧是多余的,曹亮之所以敢主动地进军东观,原来他早已经是胸有成竹,偏厢车的布署让战场上的形势瞬间就得到了逆转,看着匈奴骑兵在偏厢车阵外面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扑乱撞,魏军将士除了感到好笑之外,对曹亮的布署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曹亮自始自终都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因为他很清楚,偏厢车阵对付骑兵,是要比长枪阵更为可靠的办法,长枪阵是有着很大弊端的,对付骑兵的冲击比较有效,但对付弓箭就相对来说比较蒲弱了。
而偏厢车则不同,无论是近程的骑兵冲击,还是远程的弓箭打击,它都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的防守,只用敌人攻不破这一道防御,他们就无计可施。
马隆正是利用偏厢车千里横扫秃发树机能,曹亮当然有理由相信,用偏厢车来对付匈奴人,绝对有效。
当然,偏厢车也并不是没有弱点的,在战争之中,往往是一物降一物的,在现在战争中,号称是陆战之王的坦克照样不是有反坦克导弹来对付它么。
而偏厢车最大的弱点就是机动能力弱,如果敌人能使用投石车尤其是重型投石车来攻击的话,再结实厚重的偏厢车也扛不住大石块的狂轰滥炸。
但让曹亮比较庆幸的是,匈奴人并没有投石车这类武器,自从匈奴人南迁到并州以来,朝廷对他们管理还是十分的严格的,自然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拥有投石车,床弩、攻城车这类型的重型武器。
而匈奴人自身也并不会对那些重型的机械武器感兴趣,他们的军队的一贯发展思路还是以骑兵为主体,而且由于自内迁以来,匈奴人弃牧为耕或者是半牧半耕的状况,也严重地影响了他们骑兵的发展。
和匈奴人全盛时期比起来,现在的匈奴人,早已没有了当初那种草原游牧民族的特质,民风彪悍,桀骜不驯。
没有投石车,单凭血肉之躯就想要破开曹亮精心准备的偏厢车阵,确实是有很大难度的,所以曹亮自然是有恃无恐,在现阶段,匈奴人根本就没有对付偏厢车的良策。
刘猛自然是一愁莫展,东观之战已经打了快一天了,匈奴人根本就看不到攻破魏军偏厢车阵的希望,战场上所依留下来的尸体,绝大部分是匈奴人的,为了攻破魏军的战阵,匈奴人已经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现在匈奴人也深陷泥沼之中,攻不进去,撤退又不甘心,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刘猛所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到最后是无计可施,刘蛟也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
当初在晋阳大营之时,听闻到祁县大陵失守之后,刘蛟恨不得一口气奔回大陵去,将攻破的大陵的魏军斩杀个干干净净,也算是报仇血恨了。
可现在,魏军就在东观,就在匈奴人的眼皮子底下,可隔着一道偏厢车,匈奴人就是拿魏军没有任何的办法。
要说士气,现在匈奴人最不缺乏的就是士气了,右部匈奴和中部匈奴的人家人,都失陷在了祁县和大陵之中,也就是说,他们的家人,在同一天遭了殃,报仇心切的匈奴人几乎都红了眼,对这支魏军是仇深似海,恨不得生啖其肉睡寝其皮。
所以战斗一开始,匈奴人的攻势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四面围攻的方式也正体现了这一点,为了尽快地拿下战斗,匈奴人一开始就跟发了疯似的。
但是结果,却让每一个匈奴兵凉透了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