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越过了魏军的陷坑阵和拒马阵,布罗东带着伤痕累累的匈奴骑兵终于是杀到了魏军的阵前。
本来以为这回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厮杀一场了,可到了近前,布罗东却有些傻了眼,魏军在阵地前面,横向地挖出好几道的壕沟来,而壕沟的后面,则是高高地堆起一堆堆的土垒,而魏兵则掩藏在了土垒的后面,严阵以待。
这样的防御阵地,对于骑兵来说,简直就是噩梦,那壕沟既深且宽,战马完全不可能跳跃过去,那怕全力冲刺也不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壕沟的后面堆起来的土垒,差不多有半人的高度,严重地影响了战马的跳跃。
匈奴骑兵想要冲过去,只有来填平这些壕沟了,但光看看填壕沟的工作量,就远不是填陷马坑和拒马枪的那一点劳动强度,想要完全将这些壕沟填平,至少也得很长时间才行。
而且潜伏在土垒后面的魏军弓箭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就等着匈奴人上前时再进行狙杀。
这样的进攻方式,可不是布罗东喜欢看到的。
就在布罗东有些犹豫的时候,北边传来了号角声,这是布罗东事先和蒙都商量好的同时发起进攻的联络号角,这个号角响起来时候,那就证明蒙都那边已经做了进攻的准备,和他相约从南北两个方向夹攻魏军。
难道北面的形势要比他这面好一些?布罗东暗暗地揣测着。
但事实上,两面的形势是完全一样的,魏军在南北两面的防御设置大致相同,同样挖着陷坑和暗藏着拒马,蒙都在进攻的时候,也遭遇到了和布罗东一样的挫折,只不过蒙都为人谨慎,一看到情势不对,他紧急地将兵马做了适当的后撤,所以北面匈奴军的损失,是要低于南面这边的。
不过冲过了陷坑阵和拒马阵两道防御之后,蒙都同样也面对深壕高垒的魏军阵地一愁莫展。
可以看得出,魏军在西柳林是精心地进行了防御准备的,无论是陷马坑还是拒马枪以及深壕高垒,无一不是专门来克制骑兵的手段。
很显然,魏军对匈奴人的进攻是有充分准备的,如果蒙都猜测不差的话,这一切应当是魏军的一个圈套,看来刘跃先前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此刻匈奴人已经是如在弦之箭,不得不发了,如此兴师动众而来,折损了数百人,而且铩羽而归,感觉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对于匈奴人比较有利的,就是魏军只有步兵部队在西柳林,两支骑兵队伍此刻距西柳林有百里开外,就算他们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从百里之外赶回来,那也需要至少半天的时间,再加上刘跃已经安排另外的两大头人率兵前去阻截了,至少也能再多拖延一下。
就算魏军兴建了不少的防御工事,但蒙都不相信用一天的时间还拿不下西柳林来,所以蒙都也没有请示刘跃,直接下令匈奴兵对魏军的阵地发起进攻,并同时吹号角联络布罗东,只要匈奴人可以从两面进行夹击,魏人的防守压力便会变得更大,顾此失彼,给匈奴人以可趁之机。
一声令下,匈奴骑兵开始了冲击,不过想要逾越前面的深壕高垒,单凭骑兵的力量是不行的,匈奴人需要将面前的壕沟给填平了,才有机会攻到魏军的大营之中。
填沟需要土方,匈奴骑兵每人便携带一只沙袋,冲到壕沟的前面,将沙袋抛入到壕沟之中。
如果每人抛一只沙袋,那也就有几千只沙袋了,几千只沙袋堆放在一起,也绝对蔚为可观的,匈奴骑兵多跑几次的话,兴许还是很快会将壕沟给填平了。
但躲藏在土垒后面的魏兵却不是吃素的,当匈奴骑兵往来奔驰往壕沟里面扔沙袋,这些魏兵只要逮着机会,就会突施冷箭,射杀扑来的匈奴骑兵和战马,不断地往匈奴人伤口上撒盐。
匈奴人今天的仗,打得确实是既憋屈又郁闷,骑兵向来是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但是今天面对魏军步兵,却似乎踢到了铁板上,层出不穷的防御让匈奴人是疲于应付,折损无数。
往常匈奴骑兵只知道上阵厮杀,快意恩仇,而现在却非常窝囊地当起了泥土搬运工,而且还得冒着敌人的箭雨前进,一不留神就会倒在敌人的壕沟内,成为了填壕的材料。
魏军这边却是越打越顺手,曹亮将羊祜安排在了南线,将杜预安排在了北线,而王濬则担任预备队,那边情况紧急就支援那边,无论如何,魏军都是要坚守住阵地的。
这三个步兵营曹亮并没有将他们各自归于麾下,而是将三个步兵营的编制临时打乱,现在每支部队都包括着三个步兵营的三分之一力量,既有长枪兵,又有刀盾兵,也有弓箭兵,这样的组合便有利于步兵构筑坚实而坚固的阵地。
而且层层的防御体系,也让魏军是获益良多,在双方还没有进行正面的交锋之前,匈奴兵就因为轻敌冒进,损失了数百人,现在魏军的防线,堪称是固若金汤,坚如磐石,匈奴人是很难越雷池一步。
其实魏军坚守阵地,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曹亮等待着越骑营和屯骑营的顺利回归,在这之前,魏军步兵则需要用最小的伤亡代价来换取坚守阵地的胜利。
现在看来,曹亮采用的防御措拖确实是不错,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已经是挡住了匈奴骑兵凌厉的攻势,被迫地转向了阵地战。
这对于擅长骑兵作战的匈奴兵来说,打这种阵地战的机会并不多,自然是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骑兵在失去了速度的优势之后,自然变得平庸了许多,在这种填壕作业之中,骑兵完全沦为了工兵的角色,而且恐怕连工兵都不如,诺大的人和战马,无疑成为了魏军的活靶子,打得匈奴人一点办法也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