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抵达僰道泸水南岸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发起进攻,而是在南岸扎下连营,与北岸的蜀军营寨遥遥相对,隔江相望。
攻打僰道,羊祜并没有太过焦急,如今魏军陈兵于泸水南岸,本身就是带给姜维无穷的压力,在压力之下,蜀军的军心斗志都会出现问题,包括姜维的指挥也有可能出现失误,羊祜不急于进攻,也有等着姜维犯错的这种意图。
当然这和羊祜比较沉稳的性格有关,不打无准备之战,历来是羊祜的人生信条,也许羊祜不是魏军诸将之中最擅长打突袭战的,也不是战功最为显赫的,但却是最为稳健的一个。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得就是羊祜,这么些年来,羊祜一直稳居中军都督的位置,很少有奇险之功,但却是曹亮最值的信赖的大将,三大军团之中,中军团出征路途最远,征讨的疆域最大,所获得的功劳也最多,这些都和羊祜的行事风格性格特点是密不可分的。
此次进攻僰道,羊祜更是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羊祜深谙用兵之道,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不用慌不用急,真正急得是敌人,真正乱的是敌人,所谓忙中出错,乱中出棋,往往就是这个道理,魏军的到来,必然会让蜀军是相当的紧张,尤其是在魏军三路大军同时进攻蜀军的三处要害之地时,兵力上处于劣势的蜀军应对起来也必定是困难无比。
这个时候,就需要姜维做出正确的应对了,一步行差踏错,往往就是万劫不复,所以这时的姜维,必将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
魏军的主力进攻僰道,姜维自然也得在僰道集中兵力进行应战,但蜀军的兵力终究是有限的,在僰道留守太多的人马,那么江阳和堂琅那两边就会面临兵力不足的问题,而这三处江防,皆是蜀军的要害之处,皆不容有失,蜀军的防守任务非常之重。
而且姜维也要时刻地提防魏军的诡计,别看魏军现在的进攻路线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但有没有什么猫腻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万一魏军来一个声东击西,杀蜀军一个措手不及,那么蜀军不及时地做出应对,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所以姜维一直保持着高度戒备的状态,时刻盯防着魏军的动向,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斥侯的作用更是极为的重要,他们牢牢地盯死了魏军任何的一支军队的动向,一旦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将情报及时地传递给江北,为姜维的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帮助。
魏军三路人马,率先发起进攻的攻打江阳的果骑营。
这一路人马是在张统的指挥之下,虽然果骑营是一支骑兵部队,但展开渡江作战之后,骑兵也是完全可以当做步兵水兵来使用的。
魏军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渡江所使用的渡船和浮桥,江阳一带的长江水还远没有中下游那么宽阔和浩荡,对于魏军来说,除了水流比较湍急之外,此处的长江也就和别的河流没有什么不同,以魏军的渡河能力,抢渡这样的一条河流,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果骑营堪称是最为全能的队伍,骑上马他们就是骑兵,冲锋陷阵,所向无敌,下了马就是步兵,坚城拔寨,无坚不摧,上了船就是水兵,渡江渡河,如履平地。
此时他们奉命从江阳渡江,去攻击蜀军的江防部队,果骑营的将士毫不犹豫地下马参战,坐上了渡船,向着对岸发起了勐烈的进攻。
蜀军在江阳已经调集了足够多的人马,甚至将附近江防线上的人马都调集到了江阳来,但面对魏军的大肆攻击,蜀军应对起来也是十分的吃力的。
蜀军的防御只能是使用弓箭或连弩,但魏军的渡船在设计上,就采用了加厚木板的结构,在船首的位置上,更是设立起了形如巨盾的屏障,蜀军射出去的箭失,大多都被巨盾所吸纳,再加上魏军手中的盾牌,他们简直就是毫发无伤的。
半路的击杀蜀军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只能是等魏军攻到岸边的时候将要下船之时,再发起进攻,但魏军一旦渡江,便是千百人一齐地往过冲,这让蜀军的防御相当的吃力,连续地激战多日,整个江阳的防线是芨芨可危,负责把守江阳的蜀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阳失守,只能是向姜维请求援兵的相助。
江阳的魏军展开行动的第二天,堂琅的魏军也发起了进攻,江阳的江水已经是接纳了岷江的,而堂琅的泸水则比江阳更窄一些,水流也更小一些。
这样的江面,对于魏军来说,更是容易打的。
负责攻击堂琅的,是文钦所指挥的长水营,先前文钦所担任的押粮官,负责大军的粮草供应,此为重要职责,文钦根本就没有推托,主动地承担起了后勤事务。
对于文钦这样的老将来说,干后勤事务,就等于是将功劳白白地送人,没有杀敌,就没有立功受赏的机会,但文钦任劳任怨,情愿将功劳给别的将领,体现在了做为老将的高风亮节。
此次押粮运草的任务解决,原本抽调出来的魏军各部重新地归建,而文钦又回到了先前副都督的岗位上,同时担负起了向堂琅进攻的任务。
长水营可是一支最为纯粹的步兵队伍,做为北军五校之一的长水营,是仅次于越骑营的最早队伍之一,也是魏军最为精锐的步兵队伍之一,攻城掠地,无往不胜。
此刻长水营在文钦的指挥之下,向着岸防的蜀军发起了攻击,战况从一开始就变得十分的激烈,魏军不断地冲击着蜀军的阵地,让蜀军的防线变得是摇摇欲坠。
不得已,蜀军的守将也是和江阳的蜀军一样,紧急地向姜维求援,如果姜维不肯派出兵马进行防守的话,那么江阳和堂琅就会很快陷落到魏军的手中。
姜维闻听到了东西两边的战况,不禁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