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步兵营的埋伏地点到味县的南门,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才三里多,魏军一声呐喊,健步如飞,这三里多的路程也不过是须臾之产的事,不过才半柱香的工夫,他们就已经冲到了味县城下。
步兵营是提前做好攻城的准备的,包括云梯飞爪绳索之类的攻城武器,早就备齐了,此刻出击之后,这些武器一样也不没有落下,率先在第一梯队就出现在了味县的城下。
护城河早就被魏军给填平了,所以不会对步兵营的攻城造成任何的障碍,魏军一口气地奔到了味县城下,直接便将云梯架了起来,动作娴熟,整齐有序,有如行云流水一般。
城上的守军看到魏军黑压压杀来的场面,顿时呆住了,不是说魏军的主力此刻正在攻打东门和西门吗,这么又平空冒出来一支军队,而且看人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以南门的守军,如何抵挡得了?
由于西门的战事吃紧,南门的守军被调走了一批,紧接着东门告急,又调走了一批,原本霍弋并不确定魏军会从哪个方向上发起进攻,所以四门的防守兵力大致是持平的。
但随着魏军开始攻城,味县的城防频频告急,霍弋没办法,只能是拆东墙补西墙,将尚没有受到攻击的南门和北门的守军抽调出一部分来增援东西门。
如此一来,南门的守军力量就变得薄弱的多了,不过由于魏军主要的攻城方向是西门和东门,南门这边没有受到威胁,所以留守下来的军队也比较的轻松。
可谁曾想,魏军又突然地冒出了一支近万人的军队来,这不让南门的守军傻眼还能有什么办法。
步兵营的攻击有如是水银泄地一般,上百架的云梯齐刷刷地竖了起来,排得满满当当的,而云梯上的魏军更是密密麻麻,如蝗似蚁,他们的动作非常的迅捷,只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是爬满了云梯。
守城的蜀军想用弓箭和滚木擂石对魏军进行阻击,但从城下射上来的密集箭雨,又让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是龟缩在城垛的后面,稍一露头,就会有被爆头的风险。
魏军不仅动作快,而且各兵种之前的配合是相当的默契,他们甚至敢于在魏军步兵攀爬到城头之前只有三四尺的距离上,仍旧用弓箭进行掩护,而不担心误伤袍泽。
魏军弓弩兵的压制射击为攻城的部队提供了强大的火力掩护,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下,蜀军别说是反击了,他们就连抬头的机会都很难找得到。
都说攻城难而守城易,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神马都是浮云啊,几千名弓箭兵和连弩兵同时射击,虽然是仰攻,但这样恐怖的箭雨依然让守城的蜀军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等到箭雨停止,蜀军刚能直起身来,魏军士兵已经是手挽盾牌持着明晃晃的环首刀飞身跃上了城头,蜀军只能是仓促应战,在城头上和魏军展开了厮杀。
起初的时候,在人数上倒是蜀军占据着优势,但他们还没有从魏军那密集恐怖的箭雨噩梦之中清醒过来呢,大部分人还是浑浑噩噩,在这种状态下与魏军展开肉搏战,他们甚至都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魏军登城之后也并没有一昧向蜀军发起强力攻击,而是很快地形成了一道弧型的阵势,几个或十几个魏兵盾牌朝外,并排而立,来抵御蜀军的攻击,同时在身后留下足够的空间,以方便后继登城的魏军上来。
所以尽管说先期登城的魏兵在人数上占不到任何的优势,但他们这种防守型的站位却让人数明显占据优势的蜀军无计可施。
一般的攻城作战中,守城的一方也不是特别的惧怕敌兵攻上城来,寻常他们对此早有准备,一旦有敌兵上城,就会有守军进行强力地反扑,将上城的敌军扼杀在城头上或者驱赶下去,只有动作足够快,上城的敌军形不成人数优势,主动权依然还是握在守军一方的。
但这机会同样也是稍纵即逝的,由于部分敌军登城,那么在这个城墙段上,守军就很难再阻挡后继登城的敌军了,他们必须要尽快地扼杀掉上城的敌军,否则的话,后继登城的敌军就会越来越多,一旦敌军上城的人数占据优势之后,城池也就宣告失守了。
此刻蜀军倒是想反击,将魏军扼杀在城头,但魏军上阵的全是盾兵,防御严密,丝毫的破绽蜀军都找不到。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几乎每隔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会有一名魏军登城,他们鱼贯而入,加入到了白刃战的行列之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登城,蜀军完全无法抵挡,别说是反击了,在魏军的攻击之下,他们很快就溃不成军,南门也自然陷落了。
南门遇袭的消息倒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霍弋那边,霍弋一听,当时脑袋就嗡地一声炸了,这回他是彻底地给搞懵圈了,究竟哪儿才是魏军的主攻方向啊?
西门?东门?还是南门?
从此前战斗的情况来看,魏军的进攻都是火力十足,似乎根本就没有羊攻这么一说,无论是西门还是东门的战斗,如果不是霍弋亲自指挥,奋力抵抗,只怕味县早就失守了。
就在霍弋以为魏军在东西门的战斗之中已经投入了全部兵力的时候,南门那边居然又杀出一支魏军来,而且数量似乎更多,南门的守将已向霍弋紧急求援,如果霍弋不给他调派援兵的话,那南门肯定是守不住的。
南门守将说的倒也是实情,先前南门的守军经过两次抽调之后,只剩下了一小半人马了,以现在南门的兵力,根本就不足以抵挡魏军的强力进攻,没有援兵,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但霍弋此刻手中哪儿还有富裕的兵力,面对魏军的狂攻,霍弋已经是将所有能投入的军队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再无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