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魏军没办法,但对付这些钉子户,陶基办法还多得是,用皇帝的旨意征召不起作用之后,陶基直接就来硬得了。
骆豪是番禺城内首屈一指的富商,不光在番禺城中有着诸多的产业,而且他的贸易做得十分的广泛,足迹遍布三国八大州,所积累的财富堪称是富可敌国。
此次骆豪更是花费重金买了一个中书侍郎的官职,本想着拿他来撑撑门面,仅此而已,骆豪也从未到官署去履过职,没想到这次朝廷居然征召他前往新城所谓的皇宫之中面圣。
骆豪当然明白这是官府那边的伎俩,对于朝廷下达的搬迁令,骆豪压根儿是比较抵制的,虽然骆豪不差钱,但他大部分的财富都压在番禺的地产商铺上面,也就是说,这些产业可都是骆豪的命根子,谁让骆豪放弃,骆豪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朝廷的征召骆豪当然没当一回事,他这个花钱买来的官职,纯粹就是一个摆设,提高一下他的身价。
骆豪当然清楚,这种官职也就是吓唬一下平民百姓的,在官场上,也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和他一样买了官职的富商,还人模狗样地去上任,但没干几天,自己就打了退堂鼓。
那种累死累活的差事,还真不是人干的。
骆豪就比较明智一点,他压根儿就没有去上任,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朝廷出售官职是为了筹钱筹粮,自己买官职是为了充台面,双方各取所需而已。
但这次朝廷的搬迁令却是着实动了骆豪的根本利益,离开了番禺,骆豪多年积累的财富可就都打了水漂。
而且骆豪对朝廷故意散布的魏军要屠城要吃人的消息,更是嗤之以鼻,这种谎言,也就是骗骗没有见过世面的愚民罢了,骆豪的生意做到了三国八大州,中原的消息他是门清的,魏军会吃人,那纯粹是扯澹,魏军横扫了大半个天下,多来没有传出过什么屠城杀人的消息,反倒是军纪严明,爱民如子,怎么会跑到交州来屠城,来吃人呢?
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顺民,等魏军进入番禺之后,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会受到什么损失,而且魏国一统天下之后,自己的生意少了屏障和阻碍,只会越来越好。
在中原那边,可不存在什么重农抑商的事,商人的地位远比在吴国要高得多,也不需要花钱买官职来充台面——当然,魏国的官职可不是你花钱就能买到的。
这无异增添了骆豪留在番禺的信心,面对朝廷的征召,他干脆称病告假,辞职不干了,和几百钱买来的官职相比,还是自己的产业更为重要,这些产业,才是他真正的立身安命之本。
如今的整个番禺城,都处于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不过骆豪却是怡然自得,他下令下人关闭了所有的商铺,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法做生意,城内乱就随他乱去吧,反正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可就在这时,骆府突然被无数的官兵给包围了,有如凶神恶煞一般,杀气凛凛,明晃晃的刀枪吓得守门的家丁浑身的哆嗦,管事的慌忙报之了在堂屋闲坐的骆豪。
“老爷,祸事了,祸事了,外面来了一大队官兵,明火持仗,来者不善。”管事的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向骆豪禀报道。
骆豪也是骤然一惊,不过他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地镇定下来,沉声道:“慌什么慌,某又没有犯罪,他们又能奈之若何,等某出去亲自瞧瞧。”
骆豪当即起身,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瞧见别驾从事简捷带着一大帮子的人闯了进来,骆豪当即面露不悦地道:“简别驾,你这是何意啊?”
简捷冷笑一声道:“骆侍郎果真是好清闲,如今朝廷下令,所有官员一律到新城面圣,骆侍郎为何会抗旨不遵?”
骆豪道:“下官如今抱病在身,实不能视事,故而已向朝廷提出了辞呈,还乞陛下恩准,非下官不愿耳,实不能耳。”
简捷面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轻蔑一笑道:“骆侍郎恐怕是言不由衷吧,抱病辞职,某看骆侍郎身体康健的很,何来疾病之说?现如今有人举报骆侍郎暗通逆魏,密谋叛乱,右丞相特命在下前来督查,骆侍郎,得罪了!”
简捷说着,将手一挥,身边的军士便是一拥而上,就要对骆府进行查抄。
骆豪不禁脸色大变,他真没想到简捷会来硬的,要知道他平时可没少向简捷等交州府的这些官员行贿,其实他们平时的关系都不差,甚至上次骆豪买官的时候,还是简捷从中间牵得线,可没想到这些人翻脸比翻书更快,全然不顾往日的情面。
“简别驾,你我好歹也是相交一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骆豪怒道。
简捷昂着头颅,傲然地道:“骆兄,小弟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来人,搜!”
骆豪满脸的怒容,但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对于骆豪来说,他府内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其实他并不惧怕简捷来搜查,他们就算是将骆府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什么罪证,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根本就是岿然不惧的。
只不过简捷搜查的这个举动,伤害性不大,却侮辱性极强,骆豪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虽然这个官职是他花钱买来的,但买来的官就不是官了吗?
简捷的举动,着实有些太欺负了,骆豪做为交州城里数得上号的富商,平时也没少给刺史府的一众官员孝敬,尤其是交州牧陶基那边,骆豪托人送的礼可着实不轻啊,骆豪也是花钱买平安,在他看来,官府那边根本没有理由为难自己啊。
此番入府搜查,已经让骆豪大为恼火了,反正他们在府中根本搜不到什么,等一会儿,看他们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