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骑营由东北向西南直扑而来,其势之勐,犹如下山之勐虎,出水之蛟龙,气势浩大,势如决堤之洪波,汹涌如潮地向鲜卑人冲了过来。
文鸯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就算是放眼天下,能和文鸯一样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的主将也是廖若晨星的,文鸯用他的悍勇无双带领着越骑营这支百战雄师打出了新的境界,越骑营也在文鸯的率领下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支王者之师,纵横天下,未尝一败,今日同数倍于己的鲜卑军打这场遭遇战,越骑营上下精神抖擞,战意澎湃,他们决心要击败鲜卑人,捍卫自己天下第一劲骑的名号。
虽然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但对于善打逆风仗的越骑营来说,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以少打多以寡敌众了,不过曾经那么多强在的对手都已经是折戟沉沙,越骑营的每一个骑士都相信,今天的战斗不过是在他们辉煌的履历上又多添了一笔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而鲜卑人则是如临大敌,尽管他们占据着明显的人数上的优势,但人多势众依然难掩他们内心的惶恐与不安,毕竟魏军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是相当的大,再加上卑移山老巢失守,这些鲜卑人有如是丧家之犬一般,惶惶不可终日,此时面对气势如虹的魏军骑兵,未战就已经是心生胆怯了。
不过在秃发树机能的勒令之下,这些鲜卑兵还是冲上前去迎战了,如果呆在原地不动的话,只能是被动挨打,骑兵只有冲起来,才能依靠惯性冲击力来摧垮对手。
尽管秃发树机能也明白现在鲜卑军的斗志有些低迷,但大敌当前,容不得有什么闪失,所以秃发树机能下令鲜卑军全线出击,与魏军骑兵进行殊死一搏。
在鲜卑人看来,这将会是一场犬牙交错,纠缠不清的肉搏战,他们已经是举起了刀枪,准备迎接这场殊死的战斗。
但当一排排的箭雨向着他们覆盖过来的时候,鲜卑人仿佛又依稀感受到了扁箱车阵的箭雨,又是这熟悉的味道啊,冲在最前面的鲜卑兵是纷纷地中箭,从战马上跌落了下来。
这时鲜卑人才意识到,自己的骑兵根本就跟人家不在一个层次上,魏军的这支骑兵,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弓骑兵,弓骑兵擅长于远程攻击,即使在高速奔驰地战马上面,也可以又稳又准地将箭给射出来,这对只使用刀枪的鲜卑骑兵来说,确实是难以匹敌的。
虽然说鲜卑骑兵之中也有擅长于骑射的好手,但那毕竟只是少数的人,大多数的鲜卑骑兵还是以传统的冲击型骑兵为主,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还没有在河西鲜卑这边流行起来,没有装备这两样神器的鲜卑骑兵,与魏军骑兵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的。
如今的越骑营,不仅是清一色的弓骑兵,而且接近三分之一的骑兵还配备了连弩,这样强劲的攻击型武器和越骑营的强悍机动能力相接合,更是让越骑营如虎添翼,威风八面,在战场上明显的占据着优势。
越骑营是远程攻击型骑兵兵种,尽管他们也不乏近身战斗的能力,但在战斗之中,也要刻意地扬长避短,尽可能地发挥越骑兵的长处。
越骑兵看似来势汹汹,可一旦进攻到弓弩的射程之中后,他们便立刻地减缓了进攻的速度,将箭失给倾泻了出去。
这些箭失带着越骑兵冲击时的惯性,射程更远,穿透力更强,一排的强力齐射之下,冲在最前面的鲜卑骑兵已经是鲜有生者了。
由于越骑兵的弓弩打击并不完全是平射,后排的弓箭基本上都是四十五度角的抛射,那么攻击范围就会覆盖很大,基本上只要进入到射程之内的鲜卑骑兵都在攻击范围之中,一时之间,鲜卑人伤亡惨重,死伤无数,进攻的势头生生地被压了下去。
越骑兵的推进速度并不太快,但是他们的攻击力却如水银泻地一般,一路推进一路碾压,踩踏着鲜卑人的尸体一路向前。
鲜卑人完全被打懵了,原来骑兵还能这样打仗啊,他们平生还是第一次见过,只不过这学费是有些昂贵了点,鲜卑人是成批成批地落马,反观越骑兵,却是伤亡廖廖无几,这样的战斗,完全是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鲜卑人根本就不是魏军的对手。
在越骑营凌厉的攻势之下,鲜卑骑兵很快就崩溃了,他们无视秃发树机能的命令,开始四散逃亡,拦都拦不住。
毕竟就算秃发树机能的命令再严厉,可明知道冲上去就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之下,许多的鲜卑兵还是动摇了。
在令居之战和万斛堆之战中,鲜卑人损失了好几万,其中大部分都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勇士,现在幸存下来的,则大多是贪生怕死的了,秃发树机能让他们舍命冲锋,这些人未必会听从命令,一看到魏军骑兵的攻势如此凶勐,他们避之都唯恐不及呢,如何还能拼死而战,于是乎,鲜卑人很快就溃败开来,纷纷逃亡,阵型分崩离析,更是无法抵挡魏军的进攻。
若罗拨能一看大势已去,赶忙地率军回撤到秃发树机能的身边,高声地道:“大首领,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快撤吧!”
秃发树机能看到鲜卑军兵败如山倒,他的情绪也是低落到了极点,曾经的壮志雄心在这一刻也化为了无有,他不得不接受惨败的结局,与若罗拨能一道,率军往西而撤。
文鸯从一开始投入进攻,就已经是死死地盯上了秃发树机能,眼看他想趁乱而逃,文鸯又岂能让他轻易走脱,当即率领一支骑兵,突破了鲜卑军的层层阻碍,向着秃发树机能这边便杀了过来,文鸯大喝一声,厉声道:“胡酋休走,纳命来!”
文鸯一人一马,有如旋风一般,枪挑刀噼,连斩鲜卑军数十人,一口气便杀到了秃发树机能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