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司马师掘黄河大堤于酸枣,令黄河水改道东南,夺淮入海,在兖州和豫州的平原上,淹没了数十座的城池,形成了宽达数十里的黄泛区,数十万顷的良田被洪水冲毁,几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有的逃往青州,有的逃往淮南,有的逃往荆州,饥寒交迫,卖儿卖女,一幕幕的人间惨剧不断地在各地上演着。
受洪水所阻,并州军向洛阳方向进军的计划被迫取消,因为黄河决口之后,已经没有固有的河道流淌,也没有现成的河堤束缚,黄河水泛滥漫延宽达数十里,尽管河水的深度要远比在黄河故道时浅了,但水情复杂,并州军无法泅渡,也无法搭建如此长距离的浮桥,再加上的桃花汛即将来临,黄泛区的面积只会无限地扩大,从这个方向上,几乎没有可能到达洛阳,所以曹亮决定先解决黄泛区以东的地盘,然后再考虑迂回进攻洛阳的事。
不过司马师此次决黄河造成水患,也彻底地失去了对兖青豫徐四个州的控制,曹亮决定即刻出兵,先拿下这四个州再说。
白马就在兖州,而且与东郡的濮阳、兖州州城廪丘相邻,司马师在守白马的时候,已经将兖州的兵马几乎都调到了白马渡,所以并州军渡河之后,兖州也就成为了一座空州,基本上无兵可御,并州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兖州。
随后曹亮下令并州军兵分三路,左军团向东进攻青州,右军团向东南进攻徐州,中军团向南进攻豫州,拉响了大进军的序幕。
在这三个州之中,徐州和豫州守备较弱,徐州一直是后方的州,地处东方,比较偏僻,兵力上比较薄弱,根据情报,目前守备徐州的,只有两三万的郡国兵,以右军团的实力,应当可以轻取之。
而豫州是这次黄泛区的重灾区,此次黄河泛滥,从兖州的陈留郡一直流向了豫州的陈郡和汝南郡,在项城吞没了颖河,夺淮入海,这一路,浩浩荡荡,在豫州,光是被洪水淹没的城池,就多达二十多座,陈郡的郡城陈县,成了这次被淹的最大城池,整个豫州,被洪水一噼两半,两边彻底地失去了联系。
此次中军团南下进攻的,是东半个豫州,陈郡、梁国、沛国和谯郡,至于处于西边的汝南郡和颖川郡,目前还无法进入到并州军的攻击范围。
豫州的州城在汝南郡的安城,整个豫州都支离破碎了,想必中军团攻击豫州,拿下也没有什么难度。
唯一的硬茬估计就是青州了,如今的青州刺史,正是司马孚的长子,司马师的堂兄司马邕,他还兼任着青州防线的都督,并有名将陈骞来做他的副手。
司马邕因为司马孚是死在曹亮手中的,所以和曹亮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常思报仇,如果说兖州和徐州的刺史很轻易地就能被劝降的话,那么司马邕是绝不会轻易投降的。
而且司马邕手中掌握的军队,差不多有十万之众,大部分的兵力都是黄河防线青州河段的,并州军是在兖州突破的黄河,所以青州河段的司马军完全是毫发无伤,司马邕早就放出狂言,要亲手斩下曹亮的头颅来祭奠司马孚,所以此次邓艾率左军团进军青州,必将是有一番恶战的。
不过对于邓艾来说,这显然不算什么,他什么样的恶仗没有打过,如今并州军大势在握,区区一个司马邕,敢如此嚣张,邓艾正准备要会会他,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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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渡失守的消息很快地传到了青州,司马邕闻讯之后,大为震惊,在黄河防线的三个防区之中,兖州河段的防守是最为牢固的,有司马师亲自坐镇,白马渡号称是固若金汤。
就连司马邕都觉得曹亮不可能首先进攻白马渡,必然会出黄河防线的薄弱环节下手,最有可能受到攻击的,应该是兖州河段和司州河段的结合部以及兖州河段和青州河段的结合部,这两处地方由于隶属于不同的防区,军令难以统一,若并州军从这两处的其中之一发起进攻的话,司马军应对起来恐怕比较麻烦。
在前一段时间,司马邕还上表给司马师,希望他重视一下各个防区结合部河段的防务,谨防并州军从这里进行渡河。
但出乎意料的是,曹亮并没有从黄河防线的薄弱环节下手,而是选择了在白马渡硬碰硬,从司马军防御最强的河段入手,实施了强攻。
这当然是源于曹亮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以及他对双方形势的判断,想要横渡黄河,就必须要搭建浮桥,而浮桥又不可能在一两天的时间内建成,所以整个渡河行动,就没有偷袭的可能,也就是说,不管曹亮选择在何处渡河,面对的,都将会是司马军的重兵拦截。
于是曹亮索性不选了,就从司马军防御力最强的白马渡动手,在别人看来,这或许是以卵击石的行为,但对于曹亮来说,却是矛利盾坚的较量,究竟是并州军进攻的矛尖,还是司马军防御的盾固,只有试过才知道。
这次战役的结果证明了,司马军自诩固若金汤的黄河防线在并州军无坚不催的利矛面前,就像纸湖的一样坍塌了,并州军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一举摧毁了司马军的防线,司马师被迫逃亡,司马军星流云散,一败涂地。
黄河防线的失守,兖州的沦陷,也让身处青州的司马邕处境变得困难起来,整个青州已经沦为了孤岛,时刻可能会受到并州军的攻击。
而此刻司马师已经逃回了洛阳,并决堤水淹兖豫,虽然有效地阻止了并州军的西进,但却也让青州深陷孤立无援的地步,接下来,司马邕只能是孤军奋军,与进犯青州的并州军拼一个鱼死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