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追兵的围追堵截,撤离了新城的张特很是顺利地撤到了寿春城下。
这个时候,张特也是无其他地方可去了,和吴军连续地交战十数日,张特几乎把能用的资源都给拼光了,现在他手下残余的军队,不但衣甲残破,武器奇缺,就连最基本的所需粮草,也了了无几了,所以张特除了到寿春投奔诸葛诞之外,还真找不到别的去处了。
再说了,张特前往寿春,也是怀有特殊使命的,司马师让他去暗杀诸葛诞,那么张特就必须要想办法接近诸葛诞才行,所以他才不顾一切地奔向寿春城,只有这样,他才有暗杀诸葛诞的机会。
暗杀诸葛诞的任务,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任务,诸葛诞不但是手握重兵,而且为人极为的谨慎,身边的亲卫高手成群,须臾都不离身,此次他既然已经做好了谋反的准备,又怎么可能忽视自己的安全呢,所以张特真想要去刺杀诸葛诞,比登天还要难。
毕竟张特虽然是诸葛诞一手提拨起来的,但诸葛诞从来也没有将他认为是自己的亲信嫡系,诸葛诞一直认为张特没有啥能力,所以对他从来也没有重用过。
不过事实却狠狠地打了诸葛诞的脸,张特自从被调往新城,担任新城的守将之后,表现卓越,战功非凡,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升到了合肥太守的位置上,但却让诸葛诞更加地厌恶了。
尤其是诸葛诞三番两次地下令张特撤军,张特却是置若罔闻,毫不理睬,如何不让诸葛诞火冒三丈。
这个时候,诸葛诞恐怕正在气头上呢,张特此时前往寿春去投奔他,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诸葛诞。
但明知希望渺茫,张特也决然不会放弃,而且他也知道,此次去谋刺诸葛诞,不管成功与否,他都没有机会活下去,就算真得能暗杀诸葛诞成功,那些诸葛诞的亲信也不会放过他。
张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前往寿春,不管怎样,能得到大将军司马师的认可,张特就算是去死,也死得其所了。
到达了寿春城下的时候,张特发现寿春的城门紧闭,城上的守军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张特的人马撤离新城的时候,十分的匆忙,就连旗帜都没有带,而这些兵士的身上,衣甲残破,完全地无法辩认他们的身份,所以刚一抵达寿春城下的时候,城头的守将便是一声断喝:“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来,否则就要开弓放箭了!”
这可绝不是虚张声势,守将话音还没有落下,身边就已经响起了一片拉动弓弦的声音,就等守将一声令下,这些箭失就会毫不犹豫地齐射出去。
张特连忙地高声道:“某乃合肥太守张特是也,特来有要事禀报诸葛都督,烦请通传一声。”
守将循声望去,果然是张特无疑,于是道:“张太守稍候,末将这便去通报诸葛都督。”
守将倒也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前去通报于诸葛诞。
此时的诸葛诞正与诸葛靓吴纲等人商议大事,下面的军士突然来报张特求见,诸葛靓不禁是怒火中烧,道:“好他个张特,屡屡违抗军令,此时丢了新城,居然还敢前来寿春?”
诸葛诞倒是冷笑了一声,道:“某起兵尚缺一祭旗之物,这颗人头,倒是送来的合适!传令下去,新城之军,留驻城外,传张特一人晋见。”
命令很快传达到了城外,诸葛诞不让张特带兵入城,只让他一人晋见,这不禁让张特有些犹豫,要知道,这最后的千把人可是张特的底牌了,如果他们无法进城的话,就无法同张特一道并肩作战了,没有这帮子百战余生的士卒,张特谋刺的计划更是难以成功了。
不过此时再想离开寿春恐怕也是来不及了,此刻逃走,恐怕会更令诸葛诞心生怀疑,以这支残兵的实力,没有粮草补给,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迟早都会被诸葛诞的追兵给追上,到时候,一样的尸骨无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特铁了心地要去完成司马师交待给他的任务,所以那怕前面就是龙潭虎穴,他也在闯上一闯。
张特咬了咬牙,吩咐手下的这些军士在城外扎营,而他则是孤身一人,前往都督府,去晋见诸葛诞。
张特既然准备去见诸葛诞,自然是做好挨罚的准备的,诸葛诞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他有调动之权,而张特在新城之时,屡次违抗诸葛诞的军令,拒不撤军,想必早已经是触怒了诸葛诞。
如果诸葛诞真要追究起来,张特是免不了要挨罚的,当然,张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二千石的郡守,就算诸葛诞做为扬州都督,持节,有先斩后奏之权,但毕竟他可没有擅自斩杀二千石官吏的事,最多的也不过是将诸如此类的证据,上报给朝廷方面,由朝廷来定夺。
但死罪能免,活罪却是难逃,诸葛诞这一通的军棍,肯定是跑不了的,张特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挨就挨呗,只要死不了,张特就有反击的机会,张特使命在肩,所以他只是踌躇了一下,便不再犹豫了,想要接近诸葛诞,张特就必须摆出受罚的架子来。
这是唯一留给张特的机会,张特又岂能轻易地放弃掉,无论如何,张特都必须要接近到诸葛诞的身边,那怕是折腰屈膝,他都在所不惜。
很快,在中军的带领下,张特来到了议事大堂,这个议事大堂,气氛完全不同于以往,堂上堂下,俱都是铁血一般的护卫在紧紧地守卫着,看来自从诸葛诞打算起兵之时,就已经对自己的安全极地重视,外人想要接近诸葛诞。
张特见到了诸葛诞,躬身施礼道:“末将见过都督。”
诸葛诞板着面孔,沉声喝道:“大胆张特,目无军法,罔顾军令,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