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军队,往往把人的粪便收集起来,倒在大锅之中加热沸腾,屎尿本来就已经是臭气熏天了,加热之后那味道更是酸爽,操作的士兵也只能是掩住口鼻,这样才能避免被熏死过去。
不过人的想象力挺丰富的,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反倒有一个好听的名称:“金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黄金或黄铜一类的东西呢,不过把这玩意儿煮沸之后,味道不敢恭维,但色泽金黄,倒也不负其名。
在金汁之中搀上砒霜、水银之类的有毒物质,这种东西不但腥臭难闻,而且烫伤之后,伤口既深且有毒,很难愈合,在没有什么清创消毒的技术之下,这一勺下去,基本上就是一条命啊。
所以一般的守城战,金汁都成为了一种常备的武器,伤害值远高于其他的武器,并州军当然也会充分的准备,只要一切有利于守城的物什,都在储备的行列之中。
司马军攻得勐烈,而并州军则是守得顽强,双方陷入到了僵持之中,这战事一拖,十几天就过去了。
陈泰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之色,原本他对这次的攻城充满着信心,有如此多的兵力,再加上巨额的悬赏激励士气,陈泰不信就拿不下一座小小的井陉关来。
可惜事与愿违,那怕陈泰调动兵马,昼夜不停地连续发动攻击,从场面上司马军也是占尽了优势,可就是始终攻不上去,不管他们的攻势有多么的凌厉,总能够被并州军化解于无形,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陈泰也是暗暗焦急,他知道司马师对此战是寄以厚望的,也知道目前司马军已经严阵以待,就等着并州军前来援救,可井陉关这边一直也打不开局面,并州军根本就无需派援兵前来,司马师打援的计划很可能就会破产。
可是再焦急也没有用,只要是陈泰能想到的招,他都用遍了,但井陉关这道横亘在司马大军面前的这座坚城,就是无法攻破,陈泰虽然依旧在竭尽全力地努力着,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攻克井陉关,在短时间内是根本无法实现的。
尽管司马师并没有对陈泰进行催促,但每日都会派特使来督战,并把情况及时地汇报给司马师,这无形之中也让陈泰是压力倍增,他也只有咬紧牙关,调派兵马,继续加大进攻的力度,希望可以尽早地拿下井陉关。
……………………………………………………………………
井陉关那边发生的状况,一切都瞒不过曹亮的耳目。
曹亮之所以任命牵弘去把守井陉关,完全是知人善有,清楚这个职位非牵弘莫属,事实证明,曹亮的判断是最为正确的,牵弘果然没有辜负曹亮的期望,牢牢地把守住了井陉关,将十几万的司马军拖在了井陉关附近,前进不能,后退不得。
曹亮很清楚,司马师攻打井陉关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分出了一部分的兵力去攻打井陉关,而其他的主力部队则在真定一带张网以待,就等着自己去钻了。
井陉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失守,司马军就可以长驱直入进攻并州,所以司马师才会选择进攻井陉关为诱饵,试图迫使曹亮出兵去救援井陉关,他便可以轻松地半路截击之。
司马师挥师北进,急欲和并州军进行决战,试图以兵力上的优势来压倒并州军,但曹亮却选择了避而不战,司马师对此束手无策,毕竟冀州地域广袤,而并州军也无需去守卫城池,只要他们分散流动,刻意躲避,司马军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所以司马师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围点打援的办法,一旦井陉关告急或失守,曹亮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了率兵来救的话,就会踏入到司马军的埋伏圈之中,这便是司马师最为想要的结果了。
可司马师如意算盘打得再好,但曹亮不上当,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陈泰那边进攻不利,未能攻克井陉关或者对井陉关构成相当的威胁,曹亮没有任何的顾虑,当然不会派兵前来了。
曹亮既然选择了牵弘来把守井陉关,自然是对井陉关的防御有着极大的信心的,又如何肯上司马师的当,相反的,曹亮正在谋划着一个反击的计划,一个彻底摧毁司马军的计划。
虽然说司马军的兵力极为庞大而雄厚,十万步军,七万骑军,光是这阵势就已经是气势汹汹了,但再庞大的军队,它也是有弱点的,司马师急功近利,长途奔袭,孤军深入,而漫长的补给线便成为了它的一个致命弱点。
尽管司马师对后勤补给线也是极为的重视,每次的押粮运草,都会派出大量的军队前去护送,不给并州军任何偷袭的机会。
但绵延千里的补给线,就算是防备的再严,也终有疏漏之处,只要曹亮愿意,还是可以轻易地派骑兵袭击司马军的运粮队伍,不断可以截住司马军的运往前线的粮草,而且还可以消灭押运粮草的队伍。
不过曹亮对这些小打小闹的举动并不上心,毕竟司马师此次北上,就已经携带了不少的粮草,就算粮道被截断,司马军也不会立刻陷入到粮荒之中,他们还有充裕的时间来发起反击,只有陷入到长期的持久战之中后,粮道的得失才会被重视起来。
既然觉得半路截粮对司马军影响不大,所以曹亮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专门召集众谋士和诸将来议事,共商反击大计。
经过协商,大家一致认为,正面和司马军较量胜算不大,还是迂回到司马军的后方,进行包抄,是最为理想的一种作战方式。
其实曹亮本身就留了一步杀手锏,在主力大军进入冀州之后,还有一支力量秘密地蛰伏在并州,那就是王濬的长水营和刘靖的右卫营,这两支军队一直驻扎在上党,现在该是他们出击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