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宇文莫槐感到遗憾的,莫过于让段日陆卷离开了,如果段部的人马还在,最起码他们联起手来,还是和魏军有抗衡的希望的,就算没法抗衡,有段部的人马给他们挡着,宇文莫槐好歹也可以从容地撤退。
可现在慕容部的人马被灭掉了,段部的人马又离开了,唯独剩下了宇文部的人马,和魏军的骑兵正面硬扛。
如果没有令支那一战,或许宇文莫槐还对魏军骑兵没有任何的惧意,但是那一战留给宇文莫槐的心理阴影也太大了,魏军骑兵对宇文军完全就是一种碾压态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给他们。
当时宇文莫槐或许不清楚魏军的战力缘何会如此强大,但知道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之后,他才恍然大悟,魏军正是凭借着这两样的马具,才能将战斗力提升到如此强悍悍的地步。
如果再给宇文莫槐一些时间的话,让他也打造出一些新式的马具来,或许还有抗衡的余地,但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这个事。
难道说是魏军发现他已经知晓了马具的秘密,所以才会这样改变策略锲而不舍进行追击?
宇文莫槐想到这里,顿时是冷汗直冒,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啊,这些新式的马具想必就是魏军的秘密武器,彷制起来比较容易,而一旦被抄袭彷制,那么魏军的骑兵的整体优势就会被削弱,这样一来,为了维持魏军的优势,采用杀人灭口的方式或许就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了,也难怪十年之久都不曾出曾出塞的魏军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地杀出来,而且目标直指他们宇文部,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宇文莫槐正因为和魏军交过手,所以他才知晓了魏军新式马具的奥秘,却因此而遭到了魏军不惜跨越千里的大追杀,也不知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宇文莫槐真得是无心恋战,因为他清楚,即使是宇文军保持着最良好的状态,想要战胜魏军骑兵也是一种奢望,更何况现在全军疲乏,战力锐减的情况下,正面对抗,完全是死路一条。
与其全军覆灭,倒不如趁早逃跑,或许逃得快的,还有一线之生机,至于那些刚刚缴获的战利品奴隶和牛羊,就不用想了,根本就没有带走的可能。
一想到这里,宇文莫槐又后悔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的话,那还不如早两天就把这些战利品扔掉,轻装而回,等魏军杀到凡城时,这里就只剩下一片狼籍了。
事实证明,段日陆卷的举动还是相当的聪明的,他们虽然放弃了一部分的战利品,但却因为撤得及时,早一步全身而退了,可宇文部的人却是贪得无厌,恨不得把慕容部都掘地三尺,把能搜刮到的东西都搜刮起来,可结果魏军杀来的时候,他们一样也带不走。
而实际上,他们比一样也带不走更惨,魏军骑兵的杀来,就注定有许多的宇文兵是没机会逃亡的,他们必将会丧生在魏军骑兵的铁蹄之下。
并州骑兵的攻击是三路骑兵同时展开的,以攻坚能力最强的屯骑兵居中,以骁骑兵为左翼,以越骑兵为右翼,一路横扫而至,席卷了鲜卑人的营地。
尽管三大骑兵营的打法是不同的,屯骑营是重骑兵,他们披坚持锐,所向无敌,他们攻击方式就是横冲直冲,一个个巨型的移动铁塔,可以无情地碾压掉面前的任何东西,在这战场之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阻挡屯骑营前进的。
而弓骑兵是远程攻击兵种,人未至马未至,箭失先至,这种远程的打击方式,往往让敌人穷于招架,难以抵挡,那如同是雨点一样覆盖而至的箭雨,无疑成为最为恐怖的噩梦。
至于骁骑营看起来和普通的骑兵没有什么两样,但他们拥着更快的速度,更灵活的马上技巧,如果鲜卑人真以为骁骑营比起屯骑营和越骑营来好对付一些,那么他们就是大错特错了。
骁骑营可以凭借他们极快的速度和灵活的作战方法,轻易地对敌人进行迂回包抄,如果说屯骑营和越骑营所过之处,总有一些鲜卑骑兵会逃掉,但对于骁骑营来说,这个问题就很简单了,任何人的速度都比不过他们,如果鲜卑头人们弃部下而逃,也是无法逃得过骁骑营的快马追杀。
三路骑兵虽然各有千秋,各有特点,但不变的,就是他们拥有着敌人所无法匹敌的力量,一旦他们进入战场,这片战场就会演变成为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魏军骑兵一路推进,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和魏军交手过的宇文骑兵知道魏军的厉害,所以看到魏军冲来的时候,一个个面如土色,不加思索地夺路而逃,上一次他们拼了命地才逃回来,这次可不想稀里湖涂地就送了性命。
但那些和魏军骑兵没有交过手的宇文骑兵似乎比较不服,他们一个个跃上马背,对魏军发起了反击,试图来阻止魏军的进攻。
但他们的举动立刻就悲剧了,反扑过去的宇文骑兵就如同是飞蛾扑火一样,扑地一声,就没了。
他们是被魏军强大的攻击所淹灭的,尽管发起反冲锋的宇文骑兵数量还是比较众多,但是在强大的屯骑兵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那隆隆的重甲军团便是以一种山呼海啸之势,将所有试图螳臂挡车的宇文骑兵碾落成泥。
当屯骑兵呼啸而过之后,整个地面上只留下了如同泥浆一般的暗红色血肉,和泥土混在了一起,几乎都找不出一块完整的骨头来,远远望去,特别的平整,只是再也看不到绿草的模样,大地完全被血色所笼罩。
宇文骑兵见识到了魏军重甲骑兵的可怕之后,再也没有了与之较量的勇气,纷纷地四散而逃,一个个几乎都快把马鞭给抽断了,都生怕逃得迟了,都被这铁甲怪物给吞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