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钦此刻微闭双目,倚靠着战马正在那儿闭目养神呢,虽然这一路是狂飙突进,但文钦却是留着力的,并没有将骁骑营的体力全部给耗尽,时刻做好着战斗准备的。
而抵达良乡之后,经过短暂的休整,骁骑营更是原地满血,保持着高昂的斗志,随时都可以投入到战斗之中来。
骁骑营之所以狂飙突进,其实是服从于曹亮的战略安排的,如果并州大军按步就班地进攻幽州,那卫瓘和王颀肯定不敢出城应战,必然是紧闭城门,死守城池。
蓟县是州城,城池坚固,防御设施齐备,再加上守军众多,如果卫瓘和王颀一昧死守的话,并州军也只有强攻硬取了。
而打攻坚战,最好的结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最后能攻下蓟县,并州军必然也会付出极大的伤亡代价,这显然不是曹亮所希望看到的。
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幽州,就必须把幽州军的军队吸引到野战上来,只要在野战之中击败幽州军的主力,蓟县城的防御力量必然会大打折扣,到那时再取蓟县,便是易如反掌了。
但如何才能把幽州军吸引到平原上进行野战呢,这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卫瓘狡诈多谋,王颀悍勇善战,一个有谋,一个有勇,让他们轻易地放弃守城的优势而将主力投入到野战之中,必须地有奇招才行。
曹亮和桓范合计了一下,也只有采用诱敌之计才行,让骁骑营摆出一副孤军深入的模样,这样对手贪功心切,才有可能会上钩。
所以曹亮才安排文钦率领骁骑营单独地冲在最前面,并且故意地让其他的军队与之拉开比较大的距离,这样那怕是幽州军派出斥侯,也无法确定并州军确有伏兵。
这样安排之后,幽州军必然不会起疑这是一个圈套,反而会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任何人都是难以抗拒这样的诱惑的,而只要将幽州军吸引到良乡一带的平原上来,以并州军三大骑兵的实力,足可以将其碾压了。
而且曹亮和毌丘秀谈过话,对卫瓘和王颀都有了比较深的了解,卫瓘虽然城府很深,但是对军事并不晓畅,所以在军事上,必然会多仰仗经验丰富的王颀。
而王颀这个人,则比较自负,打起仗来倒是一把好手,却有一个轻视对手的毛病,此前他一直在辽东,幽州军进攻并州他也没有参与,所以对并州军的状况,也不是太了解。
有弱点,才好对症下药,所以这次的诱敌深入之计,便是为王颀量身打造的。
骁骑营抵达良乡之后,特意地停下来宿营,这也完全出自曹亮的授意,良乡地势平坦,非常利用骑兵作战。
而越骑营和屯骑营,则被曹亮安排在了三十里之外,秘密地潜藏起来,这个距离往往是敌方斥侯兵侦察的极限,在这个距离上,只要越骑营和屯骑营偃旗息鼓刻意地掩藏一下行踪,敌方的斥侯兵就很难发现。
三十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对于越骑营和屯骑营来说,这个距离也就是半个时辰内的事,只要探听到幽州军出击的消息,越骑营和屯骑营就会火速地向良乡靠拢,对幽州军形成合围之势,一举而歼之。
换句话说,这就要求骁骑营要有独立战斗半个多时辰的能力,尽全力拖住幽州军,待越骑营和屯骑营形成合围之后,再行反击,配合越骑营屯骑营,全歼幽州军。
文钦虽然歇息了下来,但脑子却一刻也不得停歇,此地距离幽州近在迟尺,幽州军随时都会攻来,所以文钦在扎营的时候,也只是简单地扎了一些营帐,连埋锅造饭都未曾,只是让士兵们拿干粮对付了一下,然后是抓紧时间休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而且文钦虽然停留在了良乡,但并州军斥侯的侦察范围,却已经触探到了幽州城下,斥侯兵密切地监视着蓟县城内幽州军的一切动向,一旦有异常的情况,便会立刻向文钦进行禀报。
所以文钦在幽州军出城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知晓了军情,他得到禀报之后,微闭的双目立刻便睁开了,目中精光乍现,他腾得就站了起来,翻身上马,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其身手敏捷性,一点都不亚于年轻人。
“传令下去,全营立刻集结,准备迎敌!”文钦沉声地下令道。
整个骁骑营立刻行动起来,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所有的骁骑兵便都已经上了马,列阵相迎。
这时,北面的方向上,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远远地还可以看到激荡起来的尘烟遮天蔽日,也只有万马奔腾的骑兵在高速的奔驰之中,才可能会激起如此的尘烟,显然幽州的骑兵是倾巢而出,向着良乡杀了过来。
文钦嘴角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看来曹亮诱敌出击引蛇出洞的计划成功了,王颀果然是经不起诱惑,带兵出战了。
甭管幽州骑兵的实力如何,只要在并州军三大骑兵的夹击之下,那是绝无生还的可能,王颀远在辽东,自然不知道并州军骑兵的厉害之处,如今贪功心切,冒险出击,正是上了并州诨的当了。
“列阵,出击!”文钦看到地平线上已经出现了幽州军骑兵的身影,以幽州军这种突进的速度,冲上来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如果骁骑营站在原地不过的话,将会受到幽州军很大的冲击。
骑兵也只有跑起来,利用惯性,才能产生冲击力,站在原地不动,只能是被动挨打,所以文钦才会下达出击的命令,要求骁骑营迎着敌人发起反冲锋,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声令下,骁骑营的骑兵战阵立刻出动,他们以更快地速度发起了冲击,迎着幽州军杀了过去,双方都在奔驰着,本来不远的距离眨眼之间便接近了,两股的铁骑洪流,迎头相撞,迸发出最为激烈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