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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到府门口迎接,含笑地道:“先生大驾光临,令寒舍是蓬壁生辉啊。”
本来曹亮也就是一句客套话,桓范却似乎有些不领情,冷冷淡淡地道:“你高陵侯府如果也算是寒舍的话,那我们的府邸岂不就是鸡窝犬棚了。”
曹亮顿时便给噎那儿了,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回到洛阳快一年了,桓范的这脾气性格可真没改,还是呛死人不偿命。
曹亮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和桓范相处了几年,习惯了,他将桓范迎入了中堂,道:“自从回京之后,先生忙于公务,我们亦得难得一见,今日先生前来,我宜尽地主之谊,当不醉不归。”
回京之后,曹亮当了有名无实的辅国将军,每日无所事事,清闲的很,但桓范却是不同,他当了大司农,大司农属九卿之一,在两汉时期,大司农负责征收田租、刍稿税、算赋、赀赋、更赋、过更、算缗等赋税,还经营盐、铁、酒的制作专卖,从事均输、平准等商业活动,而且管理漕运和调拨物资,负责国家官吏的俸禄、军政费用等财政开支。大司农在中央和地方都设有官吏分管各项财政事务。
虽然到了三国时期,大司农的很大一部分权力为度支尚书所夺,但仍然是一个极为繁重的职务,桓范任职大司农之后,事务繁忙,与曹亮见面的机会自然是很少了。
桓范脸色很不好看,这次他专程来找曹亮,就是想劝说一下曹亮,不可沉缅于酒色,曹亮倒好,一进门就给他安排酒宴,让桓范很是无语,他摆摆手,淡淡地道:“某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久留了,说几句话就走。”
曹亮知道桓范的脾气,说一是一,于是吩咐下人改上茶来,含笑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桓范阴沉着脸,道:“子明,在并州之时,我很敬重于你,身先士卒,踏实肯干,锐意进取,不畏艰险,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回到洛阳之后,你整个都慵懒了许多,沉缅于酒色,不思进取,坦白地说,我对你确实是深感失望,当初那个马踏北疆执戟天下的曹子明究竟去了哪儿?”
曹亮没想到桓范究竟是如此地直截了当,看他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痛心疾首了,显然他对曹亮回京之后的表现,是深为失望的。
曹亮淡淡一笑道:“在并州时,我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都督,但回到洛阳,我却只是一个领着俸禄无兵无权的辅国将军,空有将军之名,却无将军之实,自然每日便是无所事事,只能是自己找点乐子了。”
桓范不禁有些沉默了,曹亮说的确实也是事实,总的说来,曹爽这事办得的确也不太厚道,让一个手握重兵的都督回京闲赋,确实是无事可做。
“大将军行事固然有失偏颇,但子明你也不应当自暴自弃才是,你和司马师本是仇家,为何还要纳其女为次妻?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其美貌吗?”桓范质问道。
曹亮笑了笑,道:“缘份这个东西,估计说了你也不太懂。”
桓范眉头紧锁,道:“子明,你可知道,大将军和司马太傅,势同水火,你纳司马氏为妾,岂不是火中取栗?这朝中之事,可不能凭意气用事,与司马家交好,无形之中得到大将军嫉恨,得不偿失啊。本来此番大将军有重用你之意,可就是因为你与司马家联姻,才被弃用,如果你一直这般一意孤行,只怕仕途蒙尘,再难有做为。”
桓范也确实是一番好意,曹爽听说曹亮纳妾的事之后,明显的表示不满,如果曹亮继续如此行事的话,只怕再难得到曹爽的重用。
对此,曹亮自然是早有预见的,接纳了司马如之后,肯定会遭来曹爽的不满,但这对于曹亮来说,重要吗?
但有些话却是不能跟桓范明说的,曹亮知道,桓范是一个耿直的人,原本他并非是曹爽核心圈子里的人,但是在高平陵事变之中,表现的过于积极,在曹爽危难之时,只身投奔,出主意,想办法,可惜曹爽却置若罔闻,不听桓范之计,曹爽自己身死族灭不说,害得桓范也跟着他陪葬。
曹爽的下场,并不值得人同情,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但桓范却死得比冤了,如果他没去趟那趟浑水的话,未必会遭来灭族之祸。
“先生之言,亮受教了。不过亮亦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也是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有什么话直言无妨,不必藏着推掖着。”
“先帝驾崩,新帝继位,大将军辅政,已经是八载,那先生认为这八年以来如何?”
桓范没想到曹亮问的居然是这个,不禁为之语塞,眉头紧皱,道:“子明,你这话是何意?”
曹亮晒然一笑道:“这并非要先生品评时事,只是你我私下交流而已,大将军辅政八年,任用私人,专权乱政,侵吞国产,秽乱后宫,一意孤行,出兵虚耗,朝纲混乱,擅权失德,如此种种,皆败亡之象也,先生是个明白人,又何须趟这浑水,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方为上计。”
桓范悚然一惊,道:“子明,你莫不是知道什么,这朝中真有大变乎?”
曹亮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轻一笑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佛家讲究因果报应,有什么样的因,自然有什么样的果,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这话,先生自知即可,不足为外人道也。”
桓范原本是来劝说曹亮的,但劝着劝着,却变了风向,怎么曹亮反倒劝说起他来了,但曹亮的话,却是细思极恐,似乎曹亮已经看穿了一切,这不得不让桓范为之发人深省。
他提示曹爽谨防有人作乱,只是他认为曹爽出城的行为欠妥而已,但曹亮的话里面,却另有深意,让他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