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攻击了三四个时辰,鲜卑人倒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伤亡了不少的人,但始终却没有机会爬上城头,他们的进攻一次一次地被打退,让宇文莫槐是怒火冲天。
经过交战,宇文莫槐也看出来了,守城的军队并非是正规的魏军,如果是正规军的话,又何必吝惜弓箭,这些守军,从头到尾都没有射出几支箭来,更多的时候,都是用砖瓦石块木头往下砸,这些东西,估计都是临时扒了民房得到的。
就这么简陋的武器,居然挡住了鲜卑人数十次的进攻,不禁让宇文莫槐是大为光火,一个小小的令支城,一支连正规军队都算不上的民军,凭什么就能阻挡得了他们强悍的鲜卑勇士,如果说守城的是正规的军队的话,那宇文莫槐还能勉强接受,但光是些普通百姓构成的守军,就挡得他们无法前进,这让宇文莫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宇文莫槐下令集中兵力,以城西为突破口,在天黑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拿下令支城。
这命令刚一下达,突然有外围巡哨的鲜卑兵急急地向他禀报:“禀报大人,西面发现魏军骑兵,正向令支急驰而来。”
宇文莫槐身边的一些头人皆是大惊失色,这个时候令支城攻而不克,魏军的援兵又至,战局顿时急转直下,形势显然对他们太不利了。
宇文莫槐到是镇定的多,把脸一沉,喝道:“慌什么慌,魏军援兵到底有多少人马?”
巡兵禀报道:“大约有三四千人。”
宇文莫槐一听哈哈大笑,道:“本大人还以为有多少援兵呢,不过才三四千人而已,区区这点人,还不够本大人添牙缝呢,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宇文莫槐本来也担心魏军援兵人多势众,可一听居然只有三四千人,顿时放心了下来,要知道自己这次带来的人马,可是有三四万人,十倍于敌,在兵力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攻城作战或许不是鲜卑人的强项,但是骑兵野战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最为擅长了,令支城久攻不克,宇文莫槐正生着闷气呢,这支魏军骑兵突然撞上来,那正好灭了它出出气。
至于魏军骑兵的战斗力,宇文莫槐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鲜卑人自幼就在马背摸爬滚打,驾驭马匹娴熟自如,论单兵的战斗力,魏军骑兵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就算是同等的兵力,宇文莫槐也有战胜对手的把握,至于双方相差十倍的悬殊差距,宇文莫槐认为足够能碾压对手了。
甚至他都无需派出所有的骑兵,只是分了一半左右的人去迎敌,另一半则是继续攻城,不能给守城的军队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次赶来令支的魏军骑兵不是旁人,正是邓艾所率的越骑营,幽州军撤出辽西诸郡之后,曹亮下令各营立刻进军,接管各个空城,邓艾正是奉命前往辽西郡的。
越骑营兵分两路,一路前往阳乐,一路前往令支,刚接近令支,邓艾就接到了哨骑的禀报,称令支城正遭到鲜卑人的围攻,芨芨可危。
邓艾没想到幽州军刚退,鲜卑人居然就趁虚而入了,这些胡人,入塞之后就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果令支城落到他们的手里,估计得惨遭血洗。
邓艾没有冒然地进军,而是派出斥侯详细地了解了一下详情,知晓此次鲜卑人居然派出了三四万人来进攻令支,如今幽州军已经全部退出了令支,也不知道令支是如何守住的。
邓艾所率的这一路人马只有四千余人,想要打败十倍的敌人确实比较困难,但是救兵如救火,当前的形势又容不得他犹豫,于是邓艾赶紧给前往阳乐的另一路越骑营下令,要他们立刻停止前进,改道前往令支,迂回到鲜卑人的侧翼,配合他这一路人马发起进攻。
同时,邓艾又向前往右北平郡的文钦求援,希望骁骑营也能赶到令支来,对这一支鲜卑人进行合围攻击。
随后,邓艾下令越骑营立刻全速前进,向鲜卑人发起攻击。
宇文莫槐虽然没有把魏军骑兵放在眼里,但这次他还是亲自率军来迎战,最主要的是他在攻城作战时郁闷得不行,正好借这次骑兵野战来散散心。
不光是宇文莫槐,就连所有的鲜卑骑兵都傲慢的不行,认为这一战是手到擒来,不用打,他们就赢定了。
但是这一次他们却踢到了铁板上,因为他们遭遇的可不是普通的魏军骑兵,而是越骑营的弓骑兵,鲜卑人注定要为他们的傲慢而付出代价。
双方在令支城西约十里左右相遇,与越骑营阵营齐整不同,鲜卑人的阵形散乱,一窝蜂似的乱冲乱撞,这当然与鲜卑人的轻敌有关,但是更多的还是平时的习惯使然,鲜卑人作战时大多以单兵作战为主,基本上没有阵型配合这一说,为了争头功,往往是你逐我赶,拼了命地向前,生怕功劳给别人抢去了。
而落在后面的则有些不思进取,反正头功也没有了,许多人甚至是懒得出力,所以鲜卑人作战时,有的人奋勇向前,有的人则是拖拖拉拉,前后脱节比较严重。
这次作战也不例外,平时悍勇一些的鲜卑兵率先就冲上去了,后面的鲜卑兵则是不思进取,心想反正这么一点魏军,也不够前面的鲜卑兵杀的,等到他们赶到战场上的时候,别说是吃肉了,连喝汤的机会也没了,所以干脆慢悠悠地落在后面,不准备出力了。
冲在前面的鲜卑兵却是一个个生猛无比,在他们的眼中,这些魏兵就代表着功劳,代表着牛羊,多杀一人,那可是有着无数的奖赏啊,他们一个个跟红了眼似的,用脚猛踹着马肚子,手举着弯弓和长矛,嗷嗷地狂叫着,拼了命地向着迎面而来的魏军骑兵冲去。
不过这一次等待他们的可不是什么功劳,而是连排的密集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