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层的法式风情洋房别墅,花园里种着红绿娇映的绿萝与蔷薇。
房内,古典钢琴的声音感情充沛,如流水般潺潺流出来,林泽睿正在屋内练习周二要表演的曲目。
因为这次夏瑾要来,他比以往更加用心了许多。
林家林父忙于家族事业,林母是做非遗锦绣丝帛这块生意,林家哥哥自己大学就开始创业,主要做游戏和传媒版块,拥有自己游戏和影视公司。
傍晚,林家哥哥泽珏刚从调查泽睿案件的警局回来,清雅的脸色不是太好。
虽然那个断了泽睿手的痞子已被判了终身监禁,但是泽珏今天去看他,想问他为什么要断泽睿的手,那痞子脸上无所谓的笑,让他很在意,总觉得案件哪里不太对。
进屋,泽珏已调整了情绪,满面的和煦如风,看见弟弟在勤奋投入地练习,也没有打扰他,去楼上换了件休闲服下来。
泽睿已经练完琴了,拿着个手机跑到他面前,扯着他衣角问:“哥哥,你有夏瑾姐姐电话吗?”
泽珏俊雅的眉眼笑了笑:“你要她电话做什么?”
“唔,我想加她好友。”
泽珏揉了揉弟弟的软发:“这么喜欢她?”
泽睿疑惑,抬着精致的眉眼:“哥哥不喜欢吗?”
泽珏哽了哽,没回,卷曲着修长的食指,轻敲了下弟弟泽睿的脑袋:“我理解的喜欢,跟你说的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泽睿鼓起腮帮子,“我想要夏姐姐的电话,哥哥你最厉害了,你有吗?”
泽珏看着他:还真没有。
但是不想让弟弟失望,他拿出手机,边输入一串座机号码给泽睿的社交账号,边说着:“那位大神行踪诡秘你厉害的哥哥也没有,不过我从汪医生那里存了他们诊所的座机,你可以试试打电话跟她要,如果要不到,他们诊所就那么大,左右能听到你的来电。”
泽睿如同黑曜石般毓秀眸子,亮了亮,一头扑倒泽珏怀里,蹭了蹭:“哥哥,你太好了!”
泽珏抱住他,笑声清清雅雅:“真拿你没办法。”
白日,不知鸟医院。
夏瑾突然打了个喷嚏。
整理医柜的明桥扶了扶眼镜,转身说了声:“瑾姐,有人在念你。”
夏瑾摸了摸鼻子,拿着保温杯,走过去灌水。
突然,那一年没响过的不知鸟诊所座机电话响了。
夏瑾顿了顿步子,明桥也停了手里的动作,两人都朝那个红色放在诊所最角落的那个电话望去。
李明桥没有记错的话,自他来到这里,这电话就没响过。
他率先反应过来,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对夏瑾道:“瑾姐,是林家小少爷找你。”
夏瑾把杯子放下,走过去,拿起电话:“喂。”
“夏姐姐,我是林泽睿!你还记得我吗?被你修复了骨头的那个。”
“有事吗?”
“唔,没,没什么事,那个,我,我可以加你社交账号吗?”
夏瑾手指在座机上敲了敲:“不玩那个。”
“啊,那,那你有电话吗?”
“有事可以打不知鸟座机。”
“哦哦,好的!姐姐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我就想找你说说话。”
“还好。”
夏瑾说着,见傅琛左边拎了一包枸杞,右手拿了一本厚书,抬着腿正往里面走。
“我的病人来了。”
“哦!好的!姐姐那我不打扰你看病了!不过,我就再说最后一句话好么?”
“你说。”
“我,我下次还可以打你电话吗!?”
夏瑾顿了顿,轻轻放下手中电话。
电话那头突然被挂断电话的泽睿听着突如其来的:嘟……
他:……
泽睿不由耷拉下脑袋,精致的眉眼瞅着电话,满是疑惑的沮丧:夏姐姐好像不喜欢我……是我不够好么。
他收起电话,正要去问哥哥泽珏为什么夏瑾不喜欢他,他现在在意得要死。
突然手机亮了亮,是他同门的师兄羽然打过来的。
泽睿立马接了电话,高兴地把自己手好了这个消息分享给羽然:“师兄!我手好了!下周二音乐会的四手联弹我们又可以一起了!”
电话那头传来羽然的高兴声:“我看到消息了师弟,真是恭喜你啊!”
“多亏了一个医生。”
“是谁啊?安南大学医院的院长吗?”
泽睿想起父亲的告诫,不能跟别人说手术是夏瑾姐姐做的,但是他也不会说谎。
“父亲安排的医生。”他呐呐说道。
那头传来一阵感慨:“还是林叔叔厉害啊……”
“嗯。”
“哈哈,总之恭喜你了,对了我想在周二这次演出前再和你把曲目练一遍,周一你能来练习室吗?”
“好啊。”
“我等你,不见不散哦师弟!”
“好的师兄!”
挂了电话,泽睿赶紧把不知鸟医院电话给备注保存下来,盯着这号码看一会,他又戳了戳快捷号设置,哥哥是1,妈妈是2,爸爸是3。
不知鸟:0
弯了弯嘴角,泽睿又去练习了。
不知电话的那头,他的羽然师兄正一脸阴郁地又接着打了个电话。
“周一,练习室,这次把他给我当面锯了,两只手。”
不知鸟诊所。
傅琛抬脚进来见夏瑾在打电话,把枸杞放她桌子,见她的杯子空着,趁手给她灌了一瓶八分满的水。
边倒边问着里面的人:“还有人给你们打电话?”
他来这小镇有三天了,还住在之前明桥给他们推荐的宾馆。
上午他忙着处理自己这边的事,最近两天京城又出了点,让陆拟先回去看看,下午过来找夏瑾看病。
夏瑾这几天总会放各种古典音乐给他听,听完了记录一下他的情绪反应,也不多说什么。
整个诊所傅琛发现就他一个病人,闲得很,这会见来了个电话还挺稀奇。
李明桥回他:“是瑾姐以前的一个小病患。”
夏瑾过去接过他手上保温杯,杯上还有他手指留在上面一点热的余温。
她把他拿过来的枸杞往桌边同自己那半袋枸杞,随意一放。
夏瑾坐下,打开抽屉,满满一抽屉是为傅琛准备的黑胶唱片,这是她最近在X宝挑的古典乐。
为了播放这唱片,她还去X鱼淘了个二手的黑胶唱片播放机。
翻了翻那满满一抽屉的唱片,她手指在唱片上顿了下,抬头问:“今天比较想听莫扎特还是巴赫?”
傅琛低眸看她,微微诧异,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意见。
前三天都是她放,他听,她可没问过自己的音乐喜好。
他眉眼肆意写意的一笑:“巴赫,深沉,适合我。”
夏瑾抽出巴赫的唱片,起身,指着一角对傅琛说:“去搬你的椅子。”
素来指使人指使惯了的傅琛也不觉得哪里不对,看了眼那个老式的木头躺椅,抬着腿,老实地过去搬起来。
夏瑾走到诊所院子那株栀子花树旁,拿了个短凳,把老式的唱片机和胶片放在上面,巴赫的钢琴曲略显沉重深沉舒缓地响在不知鸟诊所。
傅琛优雅地撑开老式躺椅,然后躺了上去。
李明桥早已把他的早中饭折算成瓜果和茶水,不一会端到唱片机、傅琛手旁。
傅琛看一眼,躺在老式的椅子上,栀子花香的味道和夏瑾身上的很像,宁神。
阳光照在他身上,懒洋洋的。
他把拿过来的那本《百年孤独》的英文原著盖在脸上,开始有点犯困。
他摇起老年生活才会出现的躺椅,一幅被安排妥当的巴适。
看着他这么享受的李明桥,突然对夏瑾感慨了句:“这位病人的钱真好赚。”
夏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傅琛一眼,笑了句:“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