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被傅琛缠了半天,待翠翠走了后,看了眼宋寅的病历,的确不能拖太久,于是便跟傅琛回了京城。
他们坐的下午的飞机,到了京城已是深夜。
京城,傅宅
一栋百年历史的老宅,屹立在繁华的京城中闹中取静处。
这座宅子经过翻修,已是一座新中式的庭院,兼具现代化的简明智能,也保留历史遗留着古老气韵。
傅琛接着夏瑾到家时,已经是夜里将近12点。
可是傅宅上下一共5人都在客厅等着他们。
5人其中3个都是中老年人,是傅琛爷爷那辈留下来的保姆司机和管家,另外两个是傅琛自己收回来的。
1个园丁,曾经是个乞丐;另一个司机,曾经是个流浪汉。
以至于京城那帮贵族子弟的纨绔取笑傅琛是:自甘堕落的老乞丐贵族。
傅琛平日也就笑笑,从来不辩解。
傅宅的客厅里,5人一个都没睡。
因为那个平日闹得京城天翻地覆的少爷,告诉他们:傅宅即将迎来一位女主人。
老管家戴着个圆圆的复古眼镜,拿着手帕不由拭泪感慨:“老爷终于可以泉下有知了。”
保姆阿姨澜姨虽四十多岁,胖胖的,但打扮时尚,擦着大红唇,脖子上还扎着个粉红的领巾,嫌弃地看了眼老管家:“哭毛哭啊,有了夫人,马上就有小小少爷了!多高兴的事,别哭哭啼啼晦气啊老余!”
管家老余想想也是,忙吸了吸鼻子,把帕子崴到口袋里。
园丁阿吉的头上是站着的毛,一身中山装,打扮有点杀马特,“我等不及了拉!”
他站起来正要往外面冲,冷酷的保安范从良用看白痴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回来了。”
澜姨激动地双手挥舞:“啊,就要见到小夫人了,我太激动了!”说着,她扭着冬瓜圆滚滚的的腰,就往外面跑去。
傅宅的大门离客厅还有段距离,昏黄的灯光开了一路。
四人站在门口,看了眼插着口袋,走起路来嚣张得不行的少爷傅琛,没有多做停留。
迅速把目光锁定在夏瑾身上。
澜姨:“她来了,她来了!”
阿吉:“哇,夫人好美啊,那气质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老余:“啊,少爷要是今晚就能跟夫人生个孩子就太好了!”
从良:“这个夫人,身手不错啊,我竟然听不到她走路的脚步声!”
当夏瑾站在傅宅门口,灯光照清她的容貌气质时。
四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眼前好似端着在看一幅让人惊艳的江南水墨诗画!
夏瑾看着眼前四个……模样眼神都不像是常类的人,看了看傅琛。
“你的家人好像都挺别致的。”
傅琛:“……”
他走过去,给夏瑾一一介绍:“管家余叔,保姆澜姨,园林阿吉,保安从良。”又指了指夏瑾旁边那个给她拎箱子,一路沧桑皱着眉,时刻好似都在思考人生的大叔:“司机,魏征。”
夏瑾礼貌点了点头,“你们好。”
澜姨最先清醒过来,平日傅琛从来没把他们当下人看,对他们也都很尊重和纵容。
澜姨自老太爷那辈就在,和管家老余一样暗地里都把傅琛当自家孩子疼。
当下她过去拉着夏瑾手,也当做自己的孩子:“快进快进,澜姨我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吃点再去睡!”
夏瑾:“我不饿,澜姨。”
“不不不,有一种饿叫做你澜姨觉得你饿了,来来来。”
夏瑾被澜姨热情地搓着手,拉了进去,其它人跟着呼呼啦啦进去。
独自留下庭院的傅琛,默了几秒,没有人记得来喊他……傅琛心里有一点点被忽视的地位落差,抬脚也跟了进去。
一进客厅,他看到桌子上摆了大概五六十道菜加点心,不由用手捂了捂脸。
“澜姨,这……”
夏瑾没等他说完,把他往前一堆,对热情如火的众人道:“他说,他代我吃。”
傅琛:“……”
半会,傅琛撑了半死,在沙发上躺着。
夏瑾喝了一点汤,就上了楼。
傅宅的热闹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想了想,明日准备自己找个清静的地方搬出去。
只是熬了1小时的夜,她把宋寅的病历整理了下,写了一点药物和器材需求发给黎明医疗在本国的最近分部,走出去,准备倒一口水。
楼梯的拐角,夏瑾突然听到女人小声的啜泣声。
夏瑾细瞧,见胖乎乎的澜姨正坐在沙发上,背影十分落寞,在悄悄抹泪。
夏瑾听了一会她的哭声,转身去了傅琛的房间,敲了敲门。
傅琛晚上吃得撑,正睡不着,听到敲门声过去打开,见是夏瑾,微微一怔。
傅琛见她神色微凝,不由软了语气:“怎么还没睡?”
夏瑾转身,手指了指楼下:“你去看看,澜姨在哭。”
傅琛顿了顿,想想澜姨多愁善感的情绪,不是很在意道:“没事,她总这样,哭哭笑笑的,一会就又好了。”
夏瑾:“你去看看。”
傅琛瞧她,还挺坚持。
他扒了扒头,抬着腿,一会下去了,又很快上来做汇报。
在楼梯口等着他的夏瑾见他上来,直了直身子问:“怎么回事?”
夏瑾隐隐觉得澜姨哭这事,似乎跟她有关系。
傅琛拉她往里走了走,小声道:“这事,跟你有关。”
夏瑾看他,眨了下眼。
傅琛见她似有些内疚,软了语气:“澜姨说你今晚只喝了一点汤,肯定觉得她做饭不好吃,所以觉得自己被打入了冷宫,以后再也没有出头日了。”
夏瑾:“……”
傅琛摆了摆手:“反正这事,跟我没关系。”
夏瑾看了他一眼,顿了下,又指了指下面说:“你去跟澜姨讲,我饿了,让她帮我做碗馄饨夜宵。”
傅琛:“为什么又是我去?”
“我去?”
“不,我马上去。”
傅琛愣了愣,抬腿之前,转身好奇地看着她:“你在关心澜姨?”
“去不去?”
“去去去!”
傅琛被指使着连忙又跑去让澜姨做宵夜去了。
澜姨听了夏瑾要吃宵夜,也不哭了,当下杀入厨房,乒乒乓乓地做了一大锅饺子。
当傅琛叫夏瑾下去吃宵夜时,看着五盘饺子,夏瑾压了压唇,陷入了沉思。
傅琛瞧了她一眼,撑着胃,揽了三盘说:“我也饿了。”
两人吃饺子吃到3点多,澜姨终于高兴了,她觉得自己从冷宫出来了,兴高采烈地去睡觉了。
傅琛和夏瑾已撑得毫无睡意。
尤其傅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夏瑾扳着胃药和水,给他喂了两颗。
两人睡不着,一合计,于是干脆直接出发去找影帝宋寅。
凌晨4点15分
宋寅憋了好几天,趁着月黑风高,穿着个黑色的卫衣,把自己木乃伊的头裹得严严实实。
他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放在唇边塞不进去,又用钥匙划了一个口。
走了几步,找了个酒店不远处的监控死角巷子,掏出一根烟,抽了两口。
巷子有点闷,他往外走,走了两步,猛然顿住。
对面,黑暗的路口。
宋寅看向黑暗的灯光下,插着口袋,不时转头,微微低着,温柔无比地注视着一个女人的熟悉身影走过来。
正是跟他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后来有点过节,两人断交近十年的的狗兄弟:傅狗。
夏瑾顿住脚步的时候,傅琛也停了下来。
黑暗中,他眉眼转了寸风流。
眯了眯眼,看向那个一脸呆掉的木乃伊,还有根烟塞在白布的嘴上,燃尽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说不上的滑稽。
强烈的熟悉感,他一眼认出了他曾经的狗兄弟:“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