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晨阳似乎被花秋月的话语有所提醒,猛然转身时,抡动着两条被薄料紧身黑色皮裤紧裹着的大长腿,跨出了最诱人的走姿,闪身站到了房间的门口,高高地撅着圆臀,将脑袋探出了门外,做出了惧怕的姿态,开始了极目张望。
其实,我心里清楚,此刻并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存在,也没人理会我们几个躲在房间里有没有胡言乱语。由于顾月华大哥的离开,所有负责监控的秘密人员,肯定是迎送的过程,谁也没闲心操持房间里的动静,也不可能怀疑到我们。
“幸好没事,廊亭里安静得连个鬼影都没有,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就担当你们的看守职责,绝对能保证不被任何人听到。”
拧着脖颈回头的范晨阳,已经是满脸的轻松神情,好像真的不用担心了。就在话语说完的那一刻,后退了小半步,换成了侧着身子,后背紧贴着门框的姿势,斜目注视着门外的动静。
“晨阳姐,你就被做贼似滴!我那是提醒的话语,但并不是一定要这么做。再说了,咱们这是在讨论病情的医治,并没有说其它话语,用不着担心受怕。”
花秋月轻声扬言中,抬手急切地招呼着。
她的神态显得特别的平静安详,仿佛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提醒而感觉到惊恐,之前的恐慌不安,似乎随着范晨阳的举动而消失了。
我静静地坐在简易沙发上,虽然没说话也没表态,但心里有着千丝万缕的纷乱。事实上,张大志的怨气并非没有道理,人心变坏的过程,居然连亲情都背叛在了利益的驱使下。灵咒的控制尚未确定属性,也没有找到是谁施咒的结果,可是顾月华大哥的几句话,却让我联想出了许许多多的惊悚之事,而这些想到的事情,却又无法梳理。
“小心才能行得万年船,顾月华的家庭确实不是一般的人家,不仅富有阔绰,关键是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勾心斗角,如果不小心的话,我感觉不仅赚不到酬金,也许咱们几个人根本就没法见到明天的阳光明媚了,而此刻的辛苦却能保证日后的安逸。”
范晨阳笑出了最华彩的神情,但不停地摆动着脑袋,时不时扬出视线的紧张举动,还是透出了并不轻松的心情。
我的惊恐来自与顾月华家庭的明争暗斗,但并不担心被人陷害,其中最让我无法安然的是,在顾智章的病情治愈方面,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做。按照顾月华的想法,必须要让顾智章恢复健康。可是,通过分析顾月华大哥跟张大志提的要求分析,恢复顾智章的健康,似乎并不是最终的目标。虽然已经从顾月华大哥那里那道了一百万的预付款项,可是植物人的治疗费用,如果再有拖延,也许剩不了多少,那么最终的酬金必然要从顾月华大哥的手里拿到,得罪了顾月华大哥,就等于是白白的瞎忙乎。
原本没考虑立场问题,只是深思着如何化解灵咒,尽快治愈顾智章的昏迷不醒,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本着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跟顾月华紧密配合,彻底治愈顾智章的病症。而这样做的下场有肯能是得罪顾月华大哥,导致最终一无所有,甚至还有倒贴钱的可能;二是为了赚钱,放弃职业道德的坚守,跟顾月华大哥保持紧密的融洽关系,只考虑最终的酬金,哪怕只能让顾智章苏醒数小时,也能获取巨额酬金。
而这样的两种抉择确实让我无法权衡,一头是对职业操守的秉承坚持,一头却是对金钱的贪婪,好像两头都是不好放弃的现实。
“其实你们没有考虑深层次问题,眼下不是对顾月华的家事评判,而是要考虑咱们到底该何去何从。”
我沉声说完时,抬头扬目中看到了花秋月蹙眉的神态。
虽然我无法确定花秋月到底有没有想到最关键的问题,但是,我能确定已经考虑到了最焦灼的选择。
“长阳,我真的没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咱们进驻顾月华家,就是为了治病赚钱,怎么可能要考虑何去何从的问题。”
花秋月轻声的说话带出了深重的疑惑语气。
一秒不到的瞬间,她紧盯着我的双眼里,闪出了最清晰的疑惑眼神,好像是真心的无法理解,又仿佛是故意的话语引申。
我微微一笑,抬手挠了挠头皮,温声说道。
“你应该考虑一下顾月华大哥跟张大教授提出的条件,还应该想想顾月华请咱们的目的。当然顾月华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彻底治愈顾老爷子的昏迷,可是潜在的目的好像更关键更具体……”
“等等,你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说,让我有个思考的过程。”
花秋月急声打断了我的说话,白皙的脸颊上洋溢出了失血的慌乱表情,紧盯着我的双眼变成了瞪着的样子。
她好像要开始梳理整件事情的推进轨迹了,又仿佛是为了彻底弄明白我所担心的问题。
我点点头,又无力地摆了摆头,其实我心里也是很慌乱的感觉。
“浅显一点讲,顾月华大哥的心思并不是为了顾老爷子立即康复,而是想尽快让顾老爷子开口说话。”
“你这样的推断到底有没有根据,而且我就不明白了,作为儿子的人,哪有不希望亲身父亲痊愈。”
“这里面肯定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当然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个最大的麻烦。”
“你所谓的麻烦又是什么?我好像没感觉到麻烦在哪里,因为咱们只是为了治病赚钱,并没有影响别人,也不存在别人给咱们制造麻烦,也许我的脑袋有点笨吧!”
花秋月的脸颊上再次聚满了狐疑的神情,依然是无法理解的着急,仿佛并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改变心思。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想清楚,也未能整理出头绪,但是,我想征求你们的意见,咱们是站在顾月华的立场上,还是要听从顾月华大哥的想法。如果要彻底治愈顾老爷子的病症,那么就必须要化解灵咒。而听从顾月华大哥的想法,治疗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不需要确定灵咒的属性,也无需考虑灵咒的化解,我可以想办法让顾老爷子暂时苏醒,当然能坚持数小时。”
我说着的同时,转目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张大志,将最难以决断的问题摆了出来。其实,之前我并没有想好能不能这么说,但是花秋月的催问让我下定了决心,才毫不隐瞒地说了实话,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困扰着无法做出决断的主要原因。
“两种选择到底对咱们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花秋月急言催问着,生怕张大志插嘴。
“站在顾月华的立场上将顾老爷子彻底治愈,有可能面临着要得罪顾月华的大哥,那么咱们应得的酬劳肯定拿不出来,但是,有希望在顾老爷子康复之后,获得更多的酬金。可是,这只是我的假设,因为到目前为止,咱们并不清楚顾家的家人关系。”
我压着嗓门用最低沉的语气说着最小声的话语。
其实这么一解释,我感觉不仅花秋月听明白了,张大志也会想到最终的结局,毕竟这个是很现实的问题。
“那么你的想法中,如果听从了顾月华大哥的想法,只要让顾老爷子暂时苏醒,哪怕是维持数小时的过程,却能确保咱们赢得的那部分酬金,而且还是最简单的医疗。”
花秋月紧盯着我的双眼里,闪出了最清晰的惊恐眼神。
她肯定是想到了职业道德的原因,当然更多的应该是不想而为的心情,毕竟这样做不是我的坚持从医的性格。
“大家心里应该清楚,顾月华大哥才是顾氏家族的掌舵人,也许这只是在顾老爷子昏迷的重病期间。如果得罪了他,那就等于是在顾家失去靠山,顾月华根本就没能力兑现酬金,还有,由于高昂的植物人医疗费用,会让咱们越来越捉襟见肘。”
我补充着做了解释,就是想将有利和不利的原因说清楚,只要大家统一了认识,那么才能确保后续出现了无法想象的偏差时,不至于产生埋怨情绪,也才能保证今后的精诚合作。
“范大说的没错,其实我最恼火的就是无法选择的问题,其实你们的心里应该清楚,让植物人突然苏醒并不难,难的就是无法康复,数小时的清醒之后,将是最终牺牲性命的代价。”
张大志为了印证我的说法,很肯定地说明白了短时间内苏醒的危害,当然也是在表明,我所提出来的选择问题的重要性。
“张大教授说的没错,从医学角度上讲,让植物人立即苏醒绝对没什么难度,可是最终的选择是直接让人送了性命。所以我无法做出决定的原因就是两难的境地,要么保住顾老爷子的性命,要么是保住分文不少的酬金,反正无法做到两全其美。”
我附会着张大志的话题,很直接地说明白了做出选择的取舍问题理由,也挑明了利害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