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于艳驾驶着的商务车上,我一直就没舒展眉头,也没改变怒气浮生的心情,虎着脸的一言不发。
于艳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恼火,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丝毫没有敢开口的举动。
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所有人继续拥立在华谊商会办公楼前的那条街道上,仿佛根本就没离开过。
“你们居然一直等在这里?”
我在范晨阳很猛烈的拉开车门,还没完全站稳脚跟的时候,喊出了很惊讶的问话。
也许因为我板着面孔的盛怒脸色,还是因为我更惊讶的眼神,反正所有人的神情显得特别的紧张,几乎是噤若寒蝉的样子。
“范大,你没事吧!大家都很焦急,又没办法只能在这里干耗着。”
范晨阳一改过去叽叽喳喳的表现,居然很安静地说了一句短语。
我向前沉重地踏出了一步,站到了已经形成的围拢圈中间,因为我心里清楚,此刻最好是解释清楚,否则无法让大家安心。
“咱们是被郭志远使手段说是诬陷罪,不过好在我认识了林警官,彻底调查清楚了,所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结果。但是,花秋月出事了,而且是很麻烦……”
“秋月出事了?你不是刚刚才说认识了林警官已经调查清楚了嘛!秋月干嘛要出事?这个好像不符合逻辑,你是我们的头儿,即便是出事也不能是秋月呀!”
范晨阳惊声激问着打断了我的说话,净色的脸上闪满了惊讶的表情,紧盯着我的眼睛里,闪出了最急切最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知道,花秋月出事没几个人能相信,也没人能接受,但是事实却没任何令人遐想的余地。
“大家先不要惊慌,秋月的出事与咱们没关系,也不是因为郭志远的暗中操纵,而是她自己……”
顿声时,我感觉不好解释,因为重婚罪和诈骗的逃婚,绝非是大家能够接受的罪名,当然也是彻底改变花秋月在所有人心目中的看法,所以我觉得有点很难开口。
“秋月姐犯了重婚罪,还有诈骗罪,当然诈骗罪中居然还是为了骗人钱财的假结婚,所以被移送到了看守所。”
于艳抢着的说话声落定的那一刻,所有人被惊得瞠目结舌。
啊!一声尖音大喊。
范晨阳巨睁着双眼,慢慢地从我的脸上移开视线,惊魂未定地落在了于艳的脸颊上,眉头好像是不由自主地聚拢在了一起。
“据林警官透露,可能案情很麻烦,一时半会儿不好帮忙,不过范哥没事,而且这一次被抓并没有留下案底,事实上就没任何问题。”
于艳轻声说着的时候,脸颊上已经释放出了清晰的开心笑容。
我沉沉地凝神着,就算是有很多解释的话,但是在此刻,尤其是当于艳夸大其词的解释中,我感觉即便是解释了,也不一定能被所有人认同,因为移交到看守所,就意味着案情的复杂性和危害性很大。
“怎么会是这样呢!秋月平常的表现那么好,几乎就是知识女性最完美的代表,居然能做出那种事。重婚罪的潜台词就是出轨,就是背叛丈夫和家庭,用结婚的方式行使诈骗罪,似乎确实是很严重的大罪,我怎么感觉秋月肯定是被人陷害了吧!”
范晨阳一边思索着,一边慢声细语地解释着,话语说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开始了循序渐进的转变。
她好像有着与别人不同的看法,只是想不明白地迟疑着。
“那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那有哪个可能?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花秋月我早就听说过,人品是绝对没问题,根本就不可能会乱七八糟的犯重婚罪,还没结婚哪来的重婚罪?”
张大志怒声吼着,紧皱着眉头下面的两个小眼睛,居然应为恼怒睁得很圆很大。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能有如此的神情表露,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了很直接的否定话语。
“张大教授,你可不能用老人的思维方式看现在的社会现象,是不是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但是林警官的话语却是真实可靠的结果,还有,花秋月被移送到看守所关押,也是无法改变的现实。”
于艳轻描淡写地说着时,寸着小步走到了张大志面前,却偏着头用很沉重的眼神迎住了张大志的惊惧视线,好像是做好了要辩解的准备,而且脸上的表情是最清晰的喜悦。
“绝对不可能,花秋月的家境非常好,父亲是作家,母亲是大学教授,哪有可能以结婚的名义诈骗。你们也不深思细想一下,作为大学讲师,能轻易出轨或着是背叛家庭嘛!再说了,婚都没结哪来的重婚罪,简直是不负责任的乱说乱定罪。”
张大志说出这些的时候,脸上的惊容好像是很彻底地消失了。
“你们就别瞎猜乱想了,根本就没那回事,该干嘛干嘛去,就知道无中生有地乱说一通。别人也许还有可能,花秋月绝对没一点可能,这一点我心里有数。”
急声说完时,张大志很仇恨地瞪了一眼于艳。
我听完张大志的反对理由,愤怒似乎也在减缓着,当然,也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没结婚的人,即便是结婚仪式上的逃婚,那也算不上是触犯重婚罪的理由。
“张大教授,你不知道情况,就别妄下定论啦!据林警官说,花秋月是在骗取别人的钱财之后,在结婚的当日,而且还是喜宴现场直接的逃婚。你说这些能是林警官瞎编的吗?”
于艳急声厉色地喊说着,好像是很生气的语气。
我强行控制着心中的怒火,本来想立即制止于艳的胡说八道,但是,却又想到了应该将事情扯清楚,好消除大家对花秋月的不良看法。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推翻所有的立场,才能达到被完全接受的地步。
“婚礼现场逃婚的事情很多,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是说因为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更不是骗财骗物的举动。你们好好想想,如果逃婚是为了跟另一个男人苟且,有可能从城市跑到农村,跟着范大混这样的日子嘛!既然是脚踏两只船,那逃婚之后可以直接去跟那个男人过日子,何必隐姓埋名呢!”
张大志停止解释的时候,移动着眼神扫视着所有人的脸庞,当看到我的眼睛时,却很急切地皱了一下眉头,又很着急地接着说道。
“假设真的为了骗取钱财,花秋月不会笨到在婚礼上逃婚,难道就不会在结婚仪式之前逃婚嘛!你们好好的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花秋月的父母虽然算不上大人物,也是有着社会地位的人,能让花秋月这么做吗?而且还是宾朋满座的婚礼现场,你们真能想象。”
更直接的白眼举动出现时,张大志开始了很决裂地摇头动作。
其实,我的想法跟张大志的完全一样,只是对花秋月的身世不了解,并不知道花秋月父母亲的现状,如果知道的话,绝对会第一时间反应给林雅芝,毕竟,这是个非常重要的动机证据。
“你们都说错了,其实我在调查周涛的时候,从侧面了解过花秋月逃婚的实际情况,并不是在婚礼现场,只是结婚日确定的之后。至于是什么原因逃婚,好像说法不一,当然最多的说法是,花秋月的那个对象是母亲的学生,而且还是研究生刚毕业。”
王华瑞很突然的插嘴,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聚焦了过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好多事情如果不及时反映给林雅芝,就无法做到快速的结案。
“华瑞,所谓的是母亲的学生,又是研究生毕业的高才生,好像并不是逃婚的理由吧?”
由于没听到对花秋月有用的信息,我只能重复着问了一句。
“哥,这个你就不懂了,所谓的母亲学生,能够引起逃婚的理由不外乎两点。第一,可能是母亲的一厢情愿的强逼,而花秋月并不喜欢那个对象,面对着母亲的强逼只能选择逃婚;第二,有可能在结婚前一段时间,花秋月看清了对象的本来面目,与父母亲说不通的情况下,选择了逃婚,因为不逃婚就是被强逼着的结婚。”
王华瑞说完时,满是雀斑的脸上露出了最难看的笑容,而且两只三角形小眼睛里,闪出了炫耀的眼神,仿佛想告诉我们,自己的打听是绝对的准确,又好像是因为自己的推断,已经准确到了无法反驳的地步,反正整个神情显得特别的滑稽可笑。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很有道理的结果,问题是,既然属于子午须有的事情,谁还会这么做?难道是那个研究生毕业的对象所为?”
我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也许找到了那个人,才是解开秘密的重要一步,只有找到了报案的人,才能让花秋月洗清罪名。
“还是哥聪明,其它的任何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找到谁是原告,只有找到原告,咱们才能起到帮忙的作用。大家都明白,立案之后的所有时间是浪费在证据的确认上,所以没人考虑原告控诉的事实真伪,所以耽误时间是必然的结果。”
王华瑞笑得更加的难看了。
其实,我真心感觉王华瑞的笑还不如不笑,本来是因为心情的欢愉,但是瞅着他的笑容,想欢悦想高兴都很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