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志似乎并没有担心报酬的事情,而是另有所思地展眉一笑。
“报酬事小,我现在担心的是怎么撤离的问题,大家好好想想,当宋仲将确凿的证据公诸与众时,枉媚儿将会受到最严厉,最彻底的打击,那么咱们用什么脸面来面对人家,别说是要会报酬了。”
他这样的言辞,让我听着有点莫名其妙。
“你这不是无用的担忧嘛!枉媚儿本身就是做错了事,有了让所有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暴露出真相那是她自找的苦头,为什么我就没脸面对她呢!又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更紧地皱起了眉头,心里确实有着无法理解的惊诧。没想到张大志在金钱面前,居然能想到没脸面对别人的事情。
等待着张大志做进一步解释的时候,我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做了一次沉思。其实,我真正无法面对的人不是枉媚儿,而是周涛。如果能从郭志远的手里,逼迫着拿到两千万的贷款,那么我的心情稍微还好受一些,倘若要不回抵押贷款,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居然让周涛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人。
“枉媚儿虽然是做了错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人家那是为了爱,不是有一句话叫爱情价更高嘛!用房产抵押贷款,借给心爱的人作为周转金,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咱们作为局外人,不仅阻挠了枉媚儿的爱情价更高的事情,而且,还要追回那笔巨额贷款,归还给周涛,大家可以想象一下,这不是在害人嘛!”
张大志从我的脸上移开了视线,慢慢地滑目扫视着,好像是为了寻找到有人支持自己的理论。
我虽然没跟随着他的视线移动,但是,我很自信的感觉到,他所谓的爱情价更高,绝对不会有人表达相同的看法。
爱情价更高是有条件限制,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享受到的待遇。
“你个老不正经的,居然能曲解爱情价更高的实际意义……”
“我哪里有过不正经了,你个混球淡,怎么出口就伤人,咱们这不是就事论事嘛!”
张大志急声喊着打断了我的说话,但脸上并没有浮出怒容。
我俩的争吵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即便是发生了吵闹,也没人站出了劝说,也不会有人真正的担心。
“就事论事没错,可是枉媚儿是已婚少妇,绝对不能再有爱情价更高的想法,也不可能这么做。爱情价更高是针对未婚人的观念,并不是针对所有人的理想,如果真要这么看待的话,那天下早就乱套了。还哪来的白头偕老,哪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快速喊完之后,我拧眉狠狠地白了一眼张大志。
其实,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从眼角的余光中,已经扫视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神态,而且是很明显的支持心情。
张大志微微一笑时,陈色的脸上染出了深重的暗红,好像是很为难的含羞心态,却又仿佛是想好了更坚定的论理话语。
“从表面上看,枉媚儿确实没资格那么做,可是,你想过了没有,好合好散就是为不和谐的夫妻生活,做出的最有力的佐证。当爱情名存实亡的时候,谁又规定了没权利选择另外的幸福生活。”
“你这是纯粹的狡辩,枉媚儿与周涛的结合,不存在不和谐的可能,也不是名存实亡的婚姻。这一点,我已经从周涛那里做了确认,事实上,周涛算是很优秀的人了。”
“周涛优秀没假,也没错,但是,在夫妻生活上你知道也是优秀的嘛!我是医生,更清楚生理需要,也明白每个人体质的差异。”
“还是算了讨论,我感觉你扯远了话题,夫妻生活与出轨没直接联系,别忘了我也是半个医生。”
我快言急语地喊完之后,直接坐正了身子,摆动着手势,想立即结束跟张大志讨论的话题。
“你只能算半个邪医,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夫妻生活是维系家庭稳定的关键,是能不能白头偕老的重要基础。当一方满足不了一方需求的时候,出轨的偷情就是最直接的原因,这一点是事实,并不是我的猜测推断。所以,我们应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转变观念,重新认定事实,并不是将全部责任推到枉媚儿一个人的身上。”
张大志更浑厚的声调,好像是非常坚定的心态。
我确实是第一次听到了他对出轨事件的认识,而且是想都不敢想,他的思想意识居然很超前,能够想到那么深远的意义。虽然我有些不想接受的心思,但是想想之后的感觉,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个男人在事业上的优秀,不见得能在床上也优秀。
“那你到底想表明什么态度?”
没法狡辩的时候,我很直接地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由于真相浮出了水面,也安排了详细的行动任务,各分组已经投入了战斗,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导致最终的目标完成,也会让事态再次陷入更糟糕的结局中,所以,我更担心张大志改变认识的思维,会不会影响到计划的落实。
“我的态度很明确,即便是要不会酬劳,也不能难为枉媚儿,毕竟就是而论,她并没有到罪大恶极的地步。最后,我想提议,如果郭志远偿还了贷款,咱们能不能努力着从周涛的手里,为枉媚儿争取一些,不能真的绝情到连生活都无法维持的地步。”
张大志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出了认真的眼神,而且脸上也是很决然的神情,好像在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刚要开口表态的时候,花秋月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张教授的提议确实有道理,看待问题,不能片面,更不能有针对性的划分责任。枉媚儿的事件中,其实周涛的问题也是不少,从一开始知道了枉媚儿曾经被郭志远包养过,那就应该多加注意,可是并没有采取防范措施。而枉媚儿在国外治疗期间,既然郭志远已经透露出了要出国考察项目,那就应该想到最终的结果,而这些事情,如果周涛稍微认真一点,肯定不是现在的结局。”
花秋月说话的声音显得特别的温柔,好像并不是为了讨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是很用心的倾诉。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语,我并不想赞同,因为在我的心里,夫妻之间既然能走到一起,能居家过日子,那至少是建立在了信任的基础上。如果对任何事情保持怀疑,或着存在相信的想法,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去谈过日子的问题。
“秋月,我怎么感觉你跟张大教授的想法相同,就是想鼓励更多的已婚人士出轨寻欢,倒不是为了过日子。这一点我不坚决不同意,对于犯错误不改的人,必须进行最严厉的惩罚。从郭志远手里要回来的贷款,绝对不能分给枉媚儿,因为她已经没资格了。”
范晨阳的语气里已经带出了浓浓的怒气。
我知道,她这是想将之前的愤怒,用在此刻的事件讨论中,针锋相对地教训花秋月。虽然是想到了这种结果,但是,我又不能插嘴,因为我一说话,肯定是更深更大的刺激。
“晨阳姐,不是我要鼓励更多的人去出轨,而是就事论事。如果周涛确实很爱枉媚儿的话,枉媚儿的一言一行,绝对能引起他的注意,怎么可能将事态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所以,我表态的原因并不复杂,也不是多么的尖锐,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个家庭出现裂痕的关键,并不是任何一方的孤掌难鸣,而是夫妻双方或多或少都有缺陷的问题。”
花秋月好像有点为难地解释着。
其实,我也感受到了对于婚姻出问题的现实,真没法解释,因为其中的内在原因是多种多样,绝对不是单纯的出轨所引发的矛盾。可是,出轨又是所有人不可能容忍的死结,所以最严厉的惩戒,只能是惩罚出轨的一方,不可能去纠缠没直接暴露问题的一方。
“你是教授级别,我是大字不识的粗人,没多少文化跟你辩论,但是,我就一个原则,已婚的人绝对不能出轨,哪怕是过不下去了,先离婚后选择爱情也行,那也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范晨阳更浓的怒气,已经聚满了脸颊,而且瞪着的眼睛里,激泄着更清楚的藐视眼神。
我偷偷地移目扫了一眼范晨阳,又快速地滑目落在了花秋月的脸上,但并没有感觉到花秋月有丁点怒容,仿佛是毫无波澜的内心。
花秋月猛然瞥唇的刹那间,白皙润泽的脸颊上荡漾出了淡淡的笑容,瞅着范晨阳的眼神也变得越加的温润了。
“晨阳姐,咱们是在讨论着最终的结局,能不能别欺负我,虽然我是大学老师,但在现实生活中,根本就没什么经验。说点个人的看法,并不是想传递什么思想,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判别是非的标准。不过,我绝对能跟晨阳姐保持一致的意见,绝对不能帮枉媚儿……”
“范大邪医回来呀!我正要找你商量点事呢!”
枉媚儿柔声打断了花秋月的说话,迈着娇美的脚步从卧室的方向走了过来,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脸上盛满了舒心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