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思着的同时,紧盯着阎肃的脸庞,观察着表情变化,想从神情的转变中看到心思的突变,确定出最合理的答案。
“暂且不说你的人品,单就上次咱们打交道的过程,你好好的想想,我是不是在掌握证据的情况下,跟你直接的摊牌。当然我向你做出的承诺也是毫不含糊地兑现了,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最后,我并没有追究吧!可是,你应该清楚,每个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别因为我曾经放过你,就以为我这人好说话。”
低声而又沉重的说完时,我拧身转过,很悠闲自得地端起了圆桌上的茶杯,随意抿了一口。当放下手中茶杯的那一刻,我很猛然地回身转过,从心里涌动着最愤恨的情绪,瞪眼紧盯着阎肃,怒声喊道。
“今天能找你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我什么要选择如此幽静的地方,其重要目的就是为了取得更充分的证据,而采取的必然措施。远离市区的城郊,没人能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想到营救你,当然最终的结局你心里有数。”
高声怒吼结束的时候,我快速滑目中,向着范晨阳和王华瑞使出了眼神,示意着可以动手了。
在我的眼神示意下,王华瑞和范晨阳兴高采烈地移步站到了阎肃四平八稳的坐姿后面。
“晨阳姐,先别动手,我跟范大有话要说。”
花秋月轻声说着的同时,抬手摆动着阻止了范晨阳和王华瑞即将要动手的举动,好像是胸有成竹的镇定。
我很诧然地转过了脸庞,皱眉迎住了花秋月急切的眼神。
“秋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于这种下三滥,只有用下三滥的手段,否则还真没法让他知道什么叫正义,什么叫天理。”
由于我从花秋月的眼神里看明白了心思,所以才说出了更具威慑力的话语,当然其目的就是想加大恐吓的力度,并不是真心要大打出手,因为毒打对于阎肃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你先消消气,虽然阎大师有些固执,但毕竟也是老相识了,也许在枉媚儿的事情上,被郭志远利用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要是人就有犯错误的时候,不犯错误的是神而不是人,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想给阎大师悔过的机会。”
花秋月一边说着,一边眨巴着眼帘,不停地暗示着我。
“这个道理我明白,也能理解,可是老混蛋阎肃居然没一点悔改之意,好像对我的仁慈当狼心狗肺了,你说我还能坚持下去嘛!”
我很自然地开始了顺着花秋月的心思说话,当然,这样的举动就是给阎肃施加压力。
“阎大师确实有太多的讨厌之处,可是,咱们不能因为各人的性格,就一棒子打死人吧!再说了,咱们掌握的那些证据,除了郭志远给阎大师支付的报酬凭据和阎大师进入枉媚儿家的监控视频之外,还没从枉媚儿哪里听到具体的描述,如果草率的将这些证据移交司法部门,也许会造成好几个人身陷囹圄。”
花秋月皱着眉头,一脸的狐疑不绝。
我太佩服她的心思缜密了,居然能用这种思维方式对付阎肃,我更惊叹与她摆出证据的恐吓,竟然是如此的沉重冷静,根本就看不出丁点的破绽,也无法确认真伪。
偷偷地斜目时,我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阎肃满脸的惊愕表情,也观察到了清晰的错愕眼神。此刻,我感觉距离听到事实真相,就差那么一张薄纸的捅破了。
“秋月,我就是感觉你心太软,即便是证据不足,阎肃老混蛋在法律面前,根本就没狡辩的肯定,况且就那两个证据,已经足够了,而且还有郭志远和枉媚儿的证词,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他这个老混蛋。”
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停地口出脏话。
其实,细想之下,我确实是被阎肃气得大乱了方寸,本来计划着用两三招的毒打暴揍,就能逼迫出事实真相,但是结果却助长了阎肃更沉稳的抗拒心态,好像是很坚定的认为,我们确实是没任何证据的恐吓。不过,我也清楚,因为有了于梅家的事情,他已经总结出了经验,也想好了致死抵赖。
“人总得有点怜悯之心吧!也许阎大师只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做出了如此令人咋舌的事情。说实话,我不是为了袒护阎大师,因为我跟他是同行,同行最了解同行的心情。”
花秋月柔声说话,让人听着竟然是那么的情真意切,绝对不想到这是有用计的结果。
她不仅说话平声静气,关键是皙润的脸上,一直浮显着焦愁的表情,好像对阎肃有着无法割舍的关怀情绪。
“花教授的话语,让阎某汗颜呀!”
突然之间,阎肃插嘴喊出了一句情深义重的话语。
我很猛然地转过了惊诧的脸庞,将最惊讶的眼神落在了阎肃的脸上,心里还真有些说不清楚的感慨。
“阎大师,不是我说的话让你汗颜,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悔改,只是在我们面前不想说罢了。能施咒的人,又会引流噬魂的人,据我了解差不多就只能是你了,别人还真没那个能耐。不过,你应该更清楚,做这些事情确实是为了赚钱,但是你更应该明白,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真得不该这么做。”
花秋月继续着温言细语的说话,有点得道高人讲授心经的感觉。
我紧抿着嘴巴,心里已经聚满了伤感的情绪,这不是因为阎肃的可伶,而是因为花秋月的话语,让人听着有些难受。具备本领,凭本事吃饭赚钱,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阎肃却用先辈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做着对不起祖宗的事情。灵咒控制别人,用噬魂恐吓逼迫一个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畜生不如的行为。
“谢谢花教授的理解,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是想到了不该做,可是面对酬劳,身处物欲横流的社会,我真的没法做到洁身自好。当然,我知道在你们面前说这些,确实有些无法开口。”
阎肃顿声的时候,微微地低下了高傲的头,好像陷入了最后的情绪急转思考,或着是还要挣扎在是不是说实话的纠结之中。
我继续保持着沉默不语的状态,因为我知道异性之间的交流,要比同性之间更有粘合力,而且,花秋月的用计确实适应了阎肃的心境,所以我并不想打扰。
“阎大师,虽然你做了那么多的丑恶事情,但是,我花秋月并没有看低你,当然也不是没一点意见。只要你能摒弃前嫌,以这次的不齿行为作为了解,下次确实不能这么干了,事不过三的道理你应该清楚,我也没必要直言。”
花秋月一边说着,一边轻声移步,站到阎肃坐着的面前时,深深地弓腰伸出了纤细的小手,搀扶在了阎肃的胳膊上。
“咱们应该说是老关系了,只要你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包括整个过程,我相信范大并不会绝情到置你于死地。”
她低声说着的同时,小心谨慎地搀扶着阎肃,慢慢移步中走到了我的对面,亲自挪开高背椅子,再次伸手的时候,强行拉扯着阎肃坐在了圆桌前,又轻轻地拍了拍阎肃的肩膀,表达着安慰之情。
“范大,我想听到你的实话,如果枉媚儿的事件公诸出来,你打算如何面对,是要我跟郭总承担全部责任,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必须得听到承诺,否则我确实不敢开口。”
阎肃抬头的时候,双眼里扬出了最清楚的诚恳眼神,好像确实被花秋月的真情所打动,思绪中有了要下定决心的举动。
我沉思着,虽然早就推断出了确实是郭志远与阎肃的奸诈诡计,但是,并没有得知具体的性质,而且我又给周涛有过承诺,必须要对真正的幕后黑手来一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惩治,所以很明确的表态,似乎有点难度,因为我不想落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阎大师,你也清楚枉媚儿事件的影响面,一方面是明星受媒体的关注,另一方面是远大集团副总裁周涛的悲痛,不管从那种角度去处理,都不是很简单的过程。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结怨,更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你阎大师能说明过程,我的目标是化解灵咒,处置噬魂,其它的事情我还真不想理会。”
从表面上听,我的表态是最直白的真情流露,其实,却有着非同寻常的隐喻。不过,我心里很清楚,阎肃绝对听不出来,也不会考虑那么多。所以我才在话语里留下了悬念,就是为了接下来替周涛要回面子,也想好好的教训一下阎肃。
“这么说来,范大确实不是为了针对我,只是想尽快结束灵异现象对枉媚儿的折磨,当然前提是枉媚儿与周涛必须离婚。”
阎肃也说了一句令我没法理解的话语,而且还有着明显的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