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仲的眼睛里骤然间,凝满了惊诧的错愕,仿佛是毫无准备的惊心动魄,又好像是无法想象的迟疑不决。
我转眼扫视中,花秋月的表情已经陷入了最诧然的沉思;张大志似乎因为无法接受我的推断,而满脸的陈色凝重;范晨阳虽然没清晰的表情聚显,却也是低落的眼神滑出;坐在最远处的于艳,紧蹙着眉头,一脸的惊慌失措。
此刻,我感觉自己的推断,已经将真相推向了新的高度。
“范大邪医确实厉害,其实,我也是才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理由说出来。可是,你的推论中,却提出了毫无理由针对枉媚儿,又无仇恨的对付周涛。而这种结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金钱面前,阎肃放弃了职业道德,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宋仲说完话的时候,脸上的惊诧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满满的喜悦,还有那最释怀的悦目眼神。
我沉沉地点了点头,刚要做补充解释的时候,花秋月很悦耳的声音已经响在了耳边。
“这个推断从表面上看确实毫无破绽,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你俩考虑了没有,在阎肃的心目中,如果不是巨额酬劳的吸引,他不可能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施咒与引流噬魂,是我们所从事的这个行业最忌讳的事情,那么谁有能承担起让阎肃毫不顾忌的举动。”
花秋月一直保持着轻声说话,而且脸上的表情也是没任何变化的镇静,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情,而改变了内心深处的诧然情绪。
我知道她的说话,是有着目的性,是为了引出宋仲的猜疑对象,当然我的心里已经有数了,而且是没任何疑惑的准确。之所以不着急插嘴说出来,也是为了听到宋仲的猜想。
“能够出资巨额的人,与枉媚儿有关系的几个人当中,只有郭总与周涛。而枉媚儿敷衍周涛的那个导演,虽然有钱,但是拿不出来,因为他老婆控制得特别的严格。”
宋仲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像是彻底舒缓了心情,也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其实,他的想法与我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我所怀疑的人并没有周涛,因为周涛没必要那么做。虽然知道了枉媚儿有外遇,也清楚用房产抵押贷款赠与情人的事实,却做不出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曾经与他共同生活的女人,所以,我很坚定的认为,绝对不是周涛所为。
“宋助理想到的两个人确实有能力用金钱来吸引阎肃害人,那么咱们需要讨论清楚,这么做,两个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花秋月环环相扣地紧逼着,好像就是为了套出宋仲的所有想法,当然这样的紧逼具有一定的道理。
宋仲更喜悦地笑了一下,紧盯着花秋月的眼神也变得自信了起来,好像已经准备好了解释的话语。
“郭总与枉媚儿一直保持着情人关系,这一点咱们不可否认,而且事实就是那样。为什么要怀疑郭总是出资请阎肃出手,也许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枉媚儿与周涛离婚,以达到长期占有的目的。”
“道理不通,郭总与自己的老婆,并不是感情不和,据我们调查,夫妻感情确实很牢固。在这样的情况下,郭总不可能花钱用阴招逼迫枉媚儿,即便是枉媚儿不离婚,他们的情人关系毫不动摇,那么做那样的无用之事,并不是郭总的性格。”
“不是这个道理,而是因为两千多万的贷款问题,根据我对枉媚儿的平日观察,贷款所得的资金有可能被郭总作为流动资金借用。而枉媚儿为郭总支援资金,可能是想嫁给郭总,但郭总却以枉媚儿先离婚为由提出了缓解计策。当然,为了促成能顺利离婚,枉媚儿很可能恳求郭总想办法,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你这么解释,好像能说得通,那么周涛为什么要花钱请人折磨枉媚儿,难道这里面还有着其它想法?”
花秋月轻轻地收声时,瞥着丰唇,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她好像是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而且还有着明白真相的沉重冷静,并没有疑惑不解的情绪。
我感觉她的引导性分析,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心思缜密,既不会让宋仲感觉到被否定的难为,又能顺着宋仲的思维,引出接下来的话题,这样的讨论形式,还真是我没有想到的惊讶之处。
“周涛的本性确实很善良,我认识他以来,根本就没发现他对人对事有着剧烈的愤恨心态,即便是对自己是伤害,或着是莫大的耻辱,但他却能站到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
宋仲的神情已经是非常的平静了,好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也没任何的恐惧之情。
可能是顿声的缓气,我看到他扬着下巴喘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对于枉媚儿出轨的事情,他曾经不下好几次地跟我解释,枉媚儿是身在大染缸里,没能把握好自己。事实上,他是真心原谅了枉媚儿,之所以我要怀疑他请人折磨枉媚儿,是基于男人的本能反应,或者是受到了阎肃的挑唆,才动了教训的念头,但没想到结局竟然是如此的恐怖,以至于无法收场的地步。”
这一次的说话,宋仲确实表现出了能说会道的口才,而且分析问题的能力也是相当的缜密,根本就没想不通的情由。
我没忍住地点了点头,直接表达出了我的态度。
花秋月似乎因为看到了我的点头动作,而微微一笑中又摇了摇头,白皙润泽的脸上洋溢出了否定的神情。
“宋助理的分析没错,但是,却忽视了一个问题,周涛身为远大集团的副总裁,在遇到别人挑唆的时候,不可能不去深思,所以我的意见是,郭总才是最关键的人物,而周涛确实属于不知情者。那么,这就又引出了一个无法解释的问题,枉媚儿到底知不知道施咒和引流噬魂的人就是郭总。”
此刻的花秋月也是满脸的桃花般笑容。
我真的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让花秋月与宋仲笑颜逐开,因为并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也没证据显示一定就是郭志远所为。可是,她们两个似乎已经是心知肚明的结果,而且还是没任何疑虑的确认神态,这让我无法平静地忐忑着。
不过,我本身就对郭志远有着抵触的情绪,说直白一点是很厌恶的心情,所以认定郭志远是坚定不移的结论,但缺少的是确凿的证据。
“花教授问的有点草率了,特别宋助理已经表明了态度,枉媚儿之前为了跟周涛离婚,已经哀求过郭志远,那么这就说明郭志远当初并没有打印,而是暗地里的使招,枉媚儿从哪里知道会是郭志远的居心叵测,所以应该是被蒙在鼓里的结局。”
张大志用浑厚的语气说着话,只是陈色的脸上,浮满了焦灼的表情,似乎有着更沉重的话题。
“难道张教授的意思想说明枉媚儿只是一知半解,并不了解事态的发展过程,也不清楚郭志远的行为。”
花秋月一边说话,一边拧身转动,坐成了面对着张大志的姿势。
她好像是做好了准备,要与张大志辩论到底。
渐渐的,我发现花秋月讨论问题时,习惯了用解释的诱因来完成讨论,而且是有目的性的选择了引导性话语,让辩论的对方,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心思,一步一步地深入下去。
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沾沾自喜的感觉。这样的讨论问题,不仅不会引发剧烈的争论,而且还能引出更多的不同见解,当然,也很容易被花秋月的心思所影响。
“郭志远是多么狡猾的人,能从枉媚儿手里骗走两千多万作为周转金,暗地里所做的一切,能让枉媚儿知道嘛!所以说,我的想法是,不用再继续讨论了,直接对郭志远进行针锋相对的逼迫,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地完成预想的任务。”
张大志说完这些话语的时候,脸上才有了淡淡的笑容。
“可是没任何证据,咱们用什么去胁迫郭志远。大家的心里一本账,郭志远在社会上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不仅有钱,还有个很了不起的父亲撑腰,你说面对他,咱们能有好下场吗?”
花秋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是一瞬间的高兴万分,又是最开心的声情并茂。
“没证据怎么了,只要是事实,就不怕他能不承认。在我看来,如果你们确认了就是郭志远和阎肃的勾结,绝对有办法让他们开口。郭志远我们迫于形势,可能不敢轻举妄动,难道阎肃还能坚持住?”
范晨阳说话的时候,已经风急火燎地站了起来,而且还是渡着步子的慷慨陈词,好像早就想好了对付的办法。
花秋月转身中满脸浮出了畅然的笑容,只是紧抿着丰唇,似乎并不想开口否定,也不想做进一步的解释劝说。
张大志很突然地向前扑着身子,坐了个笔直的姿势之后,伸展着手臂向着范晨阳竖起了大拇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