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媚儿瞅着我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惊诧了起来,而且瞥着的唇角处,似乎也挂出了歉意的温柔一笑。
我不知道她这是想到了什么,还是因为看到了我无可奈何花落去的神态,而有了难以置信的窘迫,但我很清楚地感觉到,接下来肯定是有话要说,也许还是非常重要的话语。
“治病是需要了解清楚临床反应,是要清楚发作的所有过程,还要能明白病发时的状况,如果你不好意思说,我就没法对症下药。虽然失眠症大同小异,可是,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生活习惯不一样,那么同样的病痛,却有着不同的病理。”
为了打消枉媚儿的顾虑,我轻声说着治病问诊的关键,就是想引出病情的真实情况,更想探问到说出口的临床反应。
在没听到枉媚儿诉说之前,我只是从宋仲的言辞中,大致上推理出治疗失眠症可能只是借口,而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化解离婚之事。但是,当听完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时,我有了新的想法,也许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不是离婚之事的真实原因,而是因为失眠症改变了正常生活,或许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诡异事件。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紧张和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不知道范大邪医了解过我的现状嘛!”
枉媚儿很突然的轻声问道,一脸的认真肃穆,仿佛这是个非常重要的话题,又是很神秘的隐私。
我心里猛然一亮,似乎感觉到了引出失眠症前因后果的关键,也许就在这个话题中,而且是少不了的探问根据。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清楚用什么话语才能引出真相。
“对不起,我还真不太了解,不过,据特别宋助理介绍,你已经结婚了,而且是已过五年的婚龄,其它的倒是一无所知。”
没一点隐瞒地说出了心里话,但是,我感觉此话肯定是引出真实情况的诱因,只是不清楚与失眠症的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有没有联系,结婚组成家庭是每一个人的最终目标,又是少不了的人生过程,却无法与一般病痛产生任何的必然结果。
枉媚儿听我的回答,肃穆的神情越加的清晰了。
“没错,我结婚快六年了,但是失眠症却困惑了我八年之久,而这八年来,我所承受的痛苦无人知晓,也无人问津。”
她忧声说完是,慢慢地勾下了头,好像是瞬间就陷入凄苦的往事回忆,又仿佛是刹那间有了太多感慨。
此刻,我的心里也开始了酸楚的涌动,这倒不是因为失眠症的折磨,而是因为想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五年的婚龄中,有着八年的病痛,却没人问津,这样的悲戚感受可想而知。
“无人问津我有点不大相信,毕竟你是有夫之妇,怎么能用无人问津来概括呢!其实,这样的慢性病确实不好根治,但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病痛,只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放松心情应当能减轻。”
我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只能轻声说些与病理有关的浅显之词。
与此同时,有一个问题很自然地出现在了我的心坎里,从枉媚儿的神情和话语中,不难看出婚姻并不是幸福的港湾,有可能是真正的坟墓,或许还要比坟墓更加的残酷。
枉媚儿轻轻而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忧伤之情渐渐地染满了整个脸颊,忧郁的神情瞬间改变了所有的魅力,少妇的样子慢慢地体现了出来,那种装嫩的气韵彻底消失了。
“其实,失眠症并不可怕,也不是我找你的真实原因。”
“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为了治疗失眠症,你找我还真有点错误的感觉,当然,我除了治疗疑难杂症,确实有能力化解邪气病和灵异祸乱,但你的情况好像与这些并无关系。”
“肯定是有关系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毕竟这样做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能不能说点真实情况,我有点懵了。”
“当然要跟你说实情,只是我希望你做出承诺,绝对不能将我说过的话公诸与众,更不能让你的同事知道。”
“这个没问题,对于别人的隐私,我还真能做到守口如瓶,不过,为了治疗你的病痛,有些实情我不能隐瞒个别同事,因为要参与治疗,但我能保证不会外泄,仅仅是我们几个人之间的秘密。”
我想到给于梅与阎肃的实情,也想到了处置过程的复杂程度和牵扯的人员,所以直言不讳地说出了心里话。虽然还没了解到真正的实情,但是,我相信枉媚儿的失眠症,绝对不是孤立的生理病情,而是有着鲜为人知的外因作用。如果是与灵异有关,那么就少不了要想花秋月说清楚,如果是真正的生理疾病,绝对要跟张大志开诚布公,所以个别的几个人是少不了要透露出实情。
枉媚儿听完我实话实说时,很决裂地摇了摇头,满脸的反对神情。
“绝对不能说给别人,更不能除你之外,让其他任何人了解到我的情况,如果这个条件你做不到,那么咱们直接的合作就到此为止。”
她一下子变得镇静了许多,仿佛之前的那些忧伤之事,因为我的实话实说而彻底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绝对的拒绝。
我真的没想到她的情绪会变得这么的激烈,也没想到为了不让多余人知道实情,有了要放弃治疗的打算。
看着枉媚儿那严肃而又认真的神情,我这才体会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想到了不为人知的实情,到底有多么的隐秘。
“好吧!我答应你,只能自己知道,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为了那丰厚的报酬,我不得不如此地表态着,但是,我也清楚要做到是很难的。张大志是年老之人,思维并不会多么的敏捷,也不去考虑太多的事情。可是花秋月的精明,不可能不会探知到实情,所以我心里清楚那并非能做到。
“我不需要你这么简单的敷衍,酬金的百分之三十作为保证金,等合作结束之后的三个月再结算。如果三个月当中,我调查有人知道了话,那么百分之三十的保证金就算是违约金。”
枉媚儿认真得没一点要商量的余地,话语落定的那一刻,从小包里抽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合约,伸手的时候却骗了一下头轻声说道。
“你可以考虑是否合作,但是,我这个人是很认真滴!绝对不会用合约来开玩笑,也不会只是简单的签字那么随便。”
她说完的时候,才伸手将合约递给了我。
我接过合约之后,快速扫视了三页,基本上记住了所有合约内容。当然,这样的速度和惊人的记忆力,绝对没人比得上。
“百分之三十的保证金是不是有些太高了,我也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是不是没这个必要。”
在我的心里,合约固然重要,但并没有人品重要,有些事情法律远远没有人心那么守信。
枉媚儿又是一阵剧烈的摇头动作。
“没任何商量的余地,行就马上签字,我也会将所有的隐私说给你听,也会全力配合你的诊疗。如果不信,那么咱们权当是没见过面,当然你也不知道我的任何事情,咱们就结束合作的进程。”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病情真相,但我相信能彻底根治,保守秘密其实就是我们的职业道德。既然你对我的人品有着质疑,好像合作也就没什么信任的价值啦!”
“看来范大邪医这是要拒绝我?”
“不是拒绝你,而是没信任的合作,我感觉没什么意思。你也知道,信任的建立首先是尊敬,有了尊敬才可能更好的合作,咱们之间似乎连最起码的尊敬都没有,合作也就没一点意义了。”
我不想被枉媚儿看轻,也不想让她感觉,我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更不想因为赚钱而降低人格。开诊所那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了因为治病,还要签订保密协议,也没遇到有人相信我的医术,却怀疑我的人品,所以断然拒绝就是义无反顾的结局。
枉媚儿似乎因为我的决绝,有了沉思的神态。
保密确实重要,但在我看来,并不是重要到了比身体健康还要看重的问题。不管她的隐私有着多么的神秘,那也只能是生活的过程,绝对不是生命的延续。
“那么你想怎么做?我可以退一步,但你也要退一步,至少需要给我点面子,不至于让我放弃了合约的签订吧!”
她好像是想通了,有点很急切地说着。
我假装着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又撸着嘴巴,再次拿起了合约纸张,但绝对没注视纸张上的白纸黑字,因为主要内容已经印在了我的脑海里,看与不看没多大意义。而这样的举止,只是想证明我对此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并不是想研究什么文字游戏,更不是为了降低保证金的风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