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肃被花秋月怒声恐吓中,慢慢地转过了噤若寒蝉的眼神,轻轻地扫了一眼范晨阳。
他面对范晨阳的恐怖,不亚于对于处置巫蛊本源之躯,虽然没来得及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透出了表态的决心。
就在他思索着刚要开口的那一刻,范晨阳鄙视的眼神已经落在了阎肃的脸上,似乎将阎肃想好了的话语逼着咽了回去。
我一直瞅着阎肃的脸庞,感知着他的心里变化。
“还是秋月小美人了解我,知道我想动动拳脚,其实,在暗洞里收拾人,因为能听到惨叫声更加的刺激,你们肯定没听过,要不今晚就让你们感受一下。”
范晨阳说着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抓在了阎肃的衣领上,轻轻向上抬起的时候,另一只手紧攥着拳头伸在了半空摇摆着。
阎肃双手低垂着,半仰的脸已经满是苍色了,被半旋着的身体,在范晨阳高举着的胳膊晃动下,哆哆嗦嗦地颤抖着。
“您先别动手行吗?我这就开始处置尸体,绝对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的同时,双手艰难地抱拳作揖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瞅着阎肃的样子,觉得既好笑,又心酸,心里确实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被人强迫威逼着的时候,才能做出选择,说出真心话。好言相劝下,倒是倔强得有棱有角,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气凛然。但遇到威逼,却又是另一副嘴脸。
“我看你就是个贱骨头,隔段时间不揍你,是不是骨头发痒!”
范晨阳轻蔑地瞪了一眼,突然松手放开了抓着的衣领,阎肃微胖的身躯仿佛塌陷了一样,刹那间蹲在了地上。
花秋月迎着范晨阳的视线,很轻很微弱地摇了摇头,
“他还真是个贱骨头,咱们说了那么多,讲明了所有道理,却还是没换来他的良心发现。处置巫蛊本源之躯,由种养之人亲手……”
“不是我不去做,也不是我要耍滑头,是因为处置本源之躯时很麻烦,又要封印噬魂,会出现很多惊恐现象。”
阎肃急切地打断了花秋月的说话,慢慢地站了起来。
“既然你清楚处置本源之躯会有恐怖现象出现,那你还要种养这么厉害的巫蛊,你想害死多少人?”
花秋月转身面对着阎肃,说话的语气明显地愤怒了起来。
我感觉花秋月的表述不仅真确,而且还带出了更为重要的信息,阎肃种养的巫蛊确实属于最厉害的一种,又是最为凶残的兽性巫蛊。
低着头的阎肃好像是被花秋月说到了痛处,一时半会儿无言以对了。双手互搓着的同时,慢慢地向后挪了一下脚步,拉开了与花秋月面对面站着的距离,仿佛是为了避开盛气凌人的架势。
“先不说这些了,再拖延下去会耽误最佳处置时辰。噬魂我们已经封印了,你可以放心地去处置巫蛊的本源之躯。”
怒吼着喊说完之后,花秋月没等阎肃的表态,直接转身面对着我,眨巴了几下眼帘,做出了暗示的神态。
“这里就交给阎大师去处置巫蛊本源之躯,咱们直接去石门的地方,先看看石门上的图案,研究一下启动机关的办法吧!”
她说着的时候,向着洞口深处指了一下。
突然,阎肃闪身挡在了前面,平举着双臂,做着阻拦的姿势。
“你们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处置巫蛊本源之躯时,要面对特别恐怖的景象,虽然我会处置也需要你们的指导呀!”
阎肃的说话语气里,带出了哀求的声调,半仰着的脸上满是惊恐神情,眼睛里含满了祈求的眼神。
“不让你长点记性,你还以为巫蛊就那么好种养!别指望了,我们绝对不会帮你。如果你还敢糊弄我们,小心我让你一无所有。我明确地告诉你吧!你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没一点价值了。”
花秋月继续着愤怒的吼声说话,原本漂亮的眼睛,却因为怒气横生而显得巨圆巨亮,黑中带着深蓝的瞳眸,定睛的那一刻,闪出了最清晰的怒光。润润的丰唇,也许因为愤恨而瞥出了菱线,勾出了最清楚的弧线,忽闪着的酒窝浅得快要消失了。
我是第一次看到她会有如此剧烈的愤恨,也是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过她的怒容呈现,心里还真有些淡淡的惬意。
“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做不就行了嘛!”
阎肃的神色不仅是恐慌,更多的是胆战心惊。
我心里很清楚,他担心的是怕我们不让他参与打开石门,而拒绝让他获得更多的宝藏。我心里也明白,花秋月这样的对付策略,就是想用巫蛊祸乱的惊恐事件,彻底让他悔改。
“变脸的事情是你逼滴,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你三番五次地说假话,又隐瞒好多实情,这能怪我嘛!”
花秋月向前跻身一站,黑眸顾盼时,准备离开的架势依然没变。
“这是最后一次行嘛!我再也不敢说假话了,也不会……”
“我们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嘛!真心想要我相信你,先做好巫蛊本源之躯的处置,将巫蛊彻底做个了结。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就目前的情况,我们完全可以不用你,如果再想耍花招的话,我可以让你连石门都进不去。”
轻声插嘴的花秋月,用平和的语气打断阎肃还想表白的说辞。
她说完之后,抬臂还没伸展的瞬间,阎肃伸着的双臂立刻耷拉了下去,陈色的脸庞仿佛蔫了的茄子一样,泛起了酱紫色,慢慢腾腾却又灰溜溜地转身,向着三具动物的腐尸走去。
此时,让我是百感交集。
几日的接触,让我感觉到花秋月还从未有过如此的表现,更没有过这样的痛恨之情。当然,她善变的情感,我并不是很了解地,但绝对没想她会因为阎肃的不讲信誉而愤怒到如此地步。
我默默地跟在了花秋月的身后,缓步走出了侧洞,身后紧跟着范晨阳的脚步,最后面漫步的却是张大志与王华瑞,但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快步超过花秋月的身影,就像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地一直跟着站到了石门前。
突然,花秋月转身之后,眼帘闪动的刹那间,那对幽深的灵眸里,释放出了最喜悦的眼神,好像还带着兴奋的光芒。
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立刻激荡在了暗洞上空。
花秋月收声停止笑容的时候,稍微偏了下一头,弯眉挑动时,润唇开始轻轻微微的勾动。
“难道我很凶狠嘛!竟然能把你们给吓住。”
她还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已经开始了微微地笑着。
“还真别说,你刚才的样子,确实让我有了胆寒的感觉。不过,也不是因为你让我变得如此的腼腆,只要是因为好半天了咱们的范大邪医竟然没吭气,这才是让我冷言的关键。”
范晨阳皱着眉头,撇着嘴角,将讶诧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脸上。
“其实,不是因为我不说话,是考虑到秋月的威信,我早就想好好地教训阎肃了。但是,毕竟他比我大几岁,又是男人就不好张口了。而秋月好不容易发一次脾气,我总不能半中间插嘴吧!”
我一直盯着范晨阳说完话之后,才微笑着移目瞅住了花秋月的笑脸,而我也是忍不住地从心里笑得更开心了。
咿!一声轻呼。
“你俩这才是在演双簧呀!我还以为你们是想着要独吞地下宝藏,是为了逼迫着阎肃放弃进入石门呢!”
范晨阳轻轻地摇着头,脸颊上显出了无奈之情。
“那能这么想问题,我是那样的人嘛!虽然阎肃有很多毛病,也有着让人恼火的地方,但是,我绝对不会想那种伤天害理之事。钱是要大家赚的,只靠几个人能赚完嘛!”
我笑着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我虽然很爱钱,也很想拥有大量的财富,但是,在实际赚钱的时候,并不会那么做,更不会忘记身边的人。很多赚钱买卖中,用良心说话,张大志和杨洋赚到的都比我要多。在我们这个团队中,最亏的人是范晨阳,不仅少给了很多酬劳,而且我还隔三差五的从她那里拿钱应酬。所以在赚钱上,我从未有过要独吞的混账之事。
“不过你这个人还真做不出来那种事,当时我是实在想不到你为什么那么沉静,才想到了这个上面。”
范晨阳满眼里闪动出了歉意的微笑,刚要伸出手,好像要抓住我手的刹那间,却停着开始了随便的乱摆乱抖。
我心里明白,她这是因为看到了花秋月在场,才强行收敛了自己的感情急切。
这一刻,我的心里开始难受了,面对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女孩,还有一个即将要跟随的于艳,如何抉择成了我最难的焦心之处。以前,我一直想着将范晨阳与杨洋撮合成婚。但是,自从在于梅家有了那种事之后,这种想法再也没有闪现过,不仅打消了想法,而且还想着必须阻止住,坚决不能让她们走在一起,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