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走到院子中的石桌前坐下,望着碧蓝的天空发呆。
但很快,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君益柔惊讶的挑起细眉,她不动声色的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去。
待到她走过去,便见到一个身穿紫色华服的男子,一脸狼狈的卧躺在地上,身上全都是草屑和泥土。
如若不是他身上那件紫色华服,君益柔甚至还会以为,这人是个乞丐也不一定。
但一看到地上男子的面貌的时候,眼中的慎重变成了惊讶。
“是你!”她一脸讶然的盯着他,心中满是疑惑,但她却没有问出,只是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
地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树林救了她两次的人,陆长卿。
陆长卿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见她,面上的冷凝的表情一僵,随即,反应过来,眸光微深。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他低声问道。
君益一听到他的语气,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轻笑一声。
“你想多了,当初那两次是偶然。”她故意停顿一下,见他因为自己的话,瞳孔微缩,这才接着说道,“当然,这次也是偶然,你闯入的这个人家,是我家铺子中一个掌柜的家。”
陆长卿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忍不住愕然。
这世间的巧合真的这般多吗?
可君益柔却不管他心里有何想法,她现在只想人情还掉。
算起来,她算是欠了他两次人情。
这次自己救了他,那么她便只欠他一次人情。
她最不喜欢欠的便是人情债,像这种,能还就尽快还,不然以后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的上。
陆长卿这边沉默半晌,才道:“你带我去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君益柔听到他的话,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
毕竟以这个形象私闯民宅,不是被人追杀又是什么。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一双清澈的眸子,盯着他。
“你伤重不重,能不能自己起来?”她问道。
陆长卿沉默半晌,一双鹰眸深沉一片。
“你认为呢?”他反问道。
君益柔莞尔一笑,没有言语。
方才她不过是在报当初那知而不报的仇罢了。
她轻轻将人扶起,一开始还好,只是当他全部的重量压在君益柔的身上,她才发觉,她有些不自量力了。
成年男子的重量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够承受的。
不过这几个动作间,她便已是香汗淋漓,额头浸出滴滴汗珠。
陆长卿也感觉身旁之人困处,他侧过脸,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君益柔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边艰难将人往房间里,一边笑道:“怎么这样看我,莫不是我脸上长花了不成?”
听到她的打趣,陆长卿并没有笑。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突然问道。
闻言,君益柔轻笑一声,她停下脚步,也将头转了过来。
“这重要吗?”她反而问道。
见她也看向自己,陆长卿也没有躲闪,反而越加认真的看着她。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他这般说道。
听到他的话,君益柔一双如水的眸子,泛起层层笑意。
“我不喜欢欠人情,而你恰好就是那一类。”她说道这里,顿了顿,轻笑一声,“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善心大发,把你救了,也是可以的。”
陆长卿闻言一怔,剑眉微扬,瞧着眼前不慌不乱的女子,第一次感觉到好奇的情绪。
他现在很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家能养出这般的奇女子。
当初遇险境的时候是这般,现在又见到自己这个样子也没有丝毫惊慌。
这不由让他想起,当初那个人,她也是这般不慌不乱,但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更是将自己的命也给赔了进去。
想到这里,他眸子越加深沉。
君益柔见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沉下来的面色,细眉微挑,她知趣的将视线收了回去,不再看他。
她现在也顾不得他看不看她了,她现在只想将人赶紧弄到屋子里。
屋内的母子似乎已经聊完,她刚刚走到石桌前,刘掌柜就从屋内推门走了出来。
他抬头一看,就见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而且那个人还在自家小老板身上,他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小老板,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说道,连忙上前接过她身上的人,惊讶的上下打打量着他。“这人看样子,他伤的不轻呀。”
将人递了出去,君益柔顿时感觉身上一轻,她顿时呼出一口气,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别多问了。赶紧将人抬到屋子里。”她略带喘息的说道。
刘掌柜见她这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应了一声,就抬着人进了一旁的偏房。
这间偏房是刘掌柜自己的房间,虽然因为要看着药铺,很少回来住,但他的房间却依旧很是整洁。
只不过,相较比刘氏那里,他这间屋子比之更加寒酸,就剩下一张木床,其他什么也没有。
而陆长卿也没想到屋子里的景象竟然是这般,他的目光不由转到了一旁的君益柔身上。
她不是说这是她家掌柜的家么?
身为一个掌柜,家里这么寒酸,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他心中疑惑万千,但却只字未提,只是用那双黝黑的眸子,看着她。
君益柔看出他心中想法,无奈一笑。
这可不是她亏待他们,这可真怨不得她。
她将刘氏母子遭遇的一切所给他听,陆长卿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更加沉默了。
等到刘掌柜将人抬到床上,之后转身出去打水,他才说道:“你心真的很大,他背叛你第一次,那就有可能背叛你第二次,你当真就不怕吗?”
君益柔身子一顿,她抬手抚了抚鬓角,轻笑一声。
“怕,我当然怕,但我更怕身边没有能用的人。”她说道,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他背叛一次又如何,正是因为他的母亲,那我就帮他解决这个后顾之忧,而且,这也恰恰说明,他是个重情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