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假的。
楚天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语气中带着嗖嗖的冷意,“三皇子殿下这个玩笑开得未免有些大吧。”
明明只是一句嘲讽的话,却让吕鸿礼就坡下驴,顺势下了一个台阶,他说:“的确是个玩笑,还望两位不要在意。”
难得见有这么厚脸皮的人,还是一个皇子。楚天弘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刚打算开口,就被旁边的安青狄抢了话头,他皱紧眉头开口道:“再怎么说长乐公主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三皇子这个玩笑恐怕有些不妥当。”
“并没有什么不妥当,虽然你我都很清楚她只是未出阁的姑娘,不过前不久我的确是明媒正娶风光无限的把她迎回了府。”
“……”这下楚天弘也顾不上生气了。“这是怎么回事?”
吕鸿礼垂下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四皇子不必如此着急,我也说了我与长乐公主不过是假结婚,一切都是权宜之计而已。”吕鸿礼想的很明白,这件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况且以楚冬菱的脾气,回来以后知道自己在她背后这么造谣,弄不好要以命相搏。
这可就得不偿失了,吕鸿礼很惜命,不仅仅珍惜自己的命,同样也心疼楚冬菱。
况且面前的楚天弘笑得阴嗖嗖的,话里话外都带着陷阱,看起来可不像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好人,与鸿礼在他面前简单的审时夺度了一下,发现讨好面前这个人还不如直接讨好楚冬菱。
楚天弘简直要被气笑了,“什么是这样的事情以致于要闹到假结婚?”
安青狄皱了皱眉头,楚天弘这语气明显是要吵架。
楚天弘笑得阴阳怪气,吕鸿礼也不甘下风,他扯了扯唇,脸上却无半点笑意,“长乐公主在吕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想必四皇子殿下根本就不清楚吧。”
莫名其妙遭人陷害,迷迷糊糊的被带出楚国,突遭横祸失去公主身份,楚冬菱在吕国经历地这一些可不所谓不精彩。抛去显赫的身份和权势,她不过只是一个手不能缚鸡的弱女子。
楚天弘微微一顿,显然是想到了这些。
吕鸿礼扯了扯唇角,气氛变得更加奇怪,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再愿意开口。
而此时此刻他们口中那个手不能缚鸡的弱女子却在悄咪咪的谋划怎么下手弄死一个男人。
“这恐怕不太好吧。”白微没想到不过只是过了一晚,楚冬菱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嘴边还带着诡异的笑容,拉着白微道:“虽然打不过,但是我们可以下毒啊。”
白微抽了抽嘴角,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违心的称赞道:“姐姐果然聪明。”
“要想不受周舒闳的控制,也能把他干掉,而且这次他身边带的人并不多,只要我们把其他人也干掉,那我们岂不是就能顺利的逃脱了?”
“……姐姐果然厉害。”
“那可是,也不看看我的毒术是跟谁学的。对付这几个人,还不是庖丁解牛小事一桩。”原本只是以为她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楚冬菱真的从衣袖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瓷瓶,不过拇指大小,通白的瓷瓶上面并没有半点花纹。
光看这个瓶子就足以吓到白微,瓶子越小说明用量越少,也就说明这药毒性越强,楚冬菱向来用朴素的瓶子装毒药,而那些花里胡哨的瓶子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楚冬菱把瓶子放在手里,反复打量,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里面可是比鹤顶红还要毒的毒药,只要一点点,就足以让周舒闳上西天。”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险,让旁边的白微都看不下去了。
“姐姐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游王吧?”
“有何不可?”楚冬菱皱了皱眉,“现在的情况难道不是你死我活吗?”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况且离开吕国的时候也是你心甘情愿吧,怎么现在开始反悔并且谋人性命了?
虽然心头飘过一堆疑问,但是白微绝对不敢在楚冬菱面前说出这些话,要知道对方手里可是握着至毒的毒药。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咬着嘴唇道:“既然是姐姐决定的,那我自然是要支持,万一事情不成,姐姐一定要快跑,我在后面拖住他们。”
这一番话说得感伤又感动,连白微都忍不住被自己感动了,鼻子一红就要抽泣起来,可惜在她面前的楚冬菱,一个看惯她小伎俩的人。见白微装模作样的抽出手帕,她也不过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低声警告道:“只要你不给我添麻烦就可以了,况且有这么好的毒药,我怎么会失败?”
一般话说的太满就会失败。
楚冬菱以前竟然不知道这个道理。
将毒药下在对方的水壶里之后,楚冬菱熬着夜等了整整一晚上,等到的却是周舒闳上来催促她们启程。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马上动身吧。”周舒闳看也不看床上衣冠整齐的人,也没有奇怪楚冬菱和白微为什么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楚冬菱揉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黑眼圈,顾不得矜持,冲上去伸手摸了摸周舒闳的胸口。
果然是暖呼呼的有人气的胸口。
突然被占了便宜的周舒闳眉头一皱,不过也没有制止她,直到楚冬菱满脸怀疑的收回自己的手,他才开口调侃,“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热情你个大头鬼。”知道面前的是人不是鬼,楚冬菱的语气也变差了几分。
如果她没有算记错的话,面前这个人此时此刻应该在黄泉路上,而不是站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的和自己插科打诨。
可是周舒闳不行身体正常,连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异样,他笑眯眯的看着楚冬菱,“便宜也占了,也该起床了吧。”
“……”楚冬菱的脸又阴沉了几分,没等周舒闳往前走两步,她便憋不住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你水里下了毒?”
对方连脚步都没有停,直接回道:“你做事太不隐蔽了,知道这件事并不困难。”
楚冬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果周舒闳提前知道她在水里下了毒,那就说明他派人私自盯着她,周舒闳并不相信楚冬菱,就像楚冬菱并不相信周舒闳一样,这很公平,没有什么好感伤的。但是如果是因为自己的毒药没有毒死他们,楚冬菱就要很伤心了,要知道天下制毒的方法千千万,凡是不能入口的东西都可能制成毒药。
如果自己处心积虑制好的毒药对对方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是让对方神采奕奕言笑晏晏,楚冬菱肯定是不会原谅自己这么学艺不精,以后也是没脸回去见陈数了。
楚冬菱陷入了无限的哀伤当中。
等到周舒闳走远了,白微才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忙上前拉住了楚冬菱的衣袖,喘着气道:“幸亏他没有对姐姐做什么。”
“那他也敢。”楚冬菱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要知道她浑身上下都是毒,在水里下毒不隐蔽,当面扬毒药可是必死无疑。
白微用力的晃了晃她的袖子,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既然游王殿下已经知道我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你说他以后会不会伺机报复?”
“难道现在就不是他的报复了?”楚冬菱挑了挑眉,十分不解。
“……”白微抹了一把脸,突然出了一个坏主意,“要不然我们现在逃跑吧。”
“嗯?”楚冬菱脸上越发不解。
白微此时此刻急了,“既然连下毒都敢,逃跑又有什么难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