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冬歆公主看出楚冬菱的神情有些异样,目光一闪,把她拉到一旁,压着嗓音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让一向性子耿直的冬歆公主也忍不住敏感起来。
楚冬菱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稳住心神回道:“没事,这是昨夜没有睡好。”
实情到底是不是如此,除了楚冬菱谁也不知道,冬歆公主也不再深究,拉着楚冬菱的胳膊笑嘻嘻的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三哥可以出去建府了。”看来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好了不少,连冬歆公主也改口叫哥哥了。
虽说皇子公主的嫡庶等级并不如妃嫔之间品级严谨,但一个是备受宠爱的公主,一个是长于冷宫的皇子,光从下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人的地位差距有多大。
“可以出去了?”楚冬菱抬头看向吕鸿礼,“这件事太子同意了?”
吕鸿礼摇了摇头,“我向太后提起了这件事情,而且她已经答应了,内务府那边我已经打了招呼,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处理下来。”
忽然想起吕鸿礼说的建府成亲一事,楚冬菱的眼角抽了抽,觉得头有点痛。
可是比起这件事情,她更在乎的是吕鸿礼知不知道,吕鸿渊和周舒闳已经达成结盟。
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这句话含在嘴里,绕了好几圈硬是没有吐出来。
不过就是问吕鸿礼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莫名弄得自己好像背叛周舒闳一样,虽然那样的男人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楚冬菱眼波闪动,眉头微微一皱,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为难,她硬着头皮道:“那恭喜三皇子殿下。”她顿了一下,“如此一来,便能全身而退了。”
“希望如此吧。”吕鸿礼显然并不这么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吕鸿兴真的想下手,就算他驻扎在边疆也没有用。
楚冬菱听到这句话手指忍不住一颤,明显是慌了。
冬歆公主看到,故意上前一步,挡在吕鸿礼和楚冬菱之间,声音清脆言笑晏晏地道:“三哥请回吧,我们前面有人和楚姑娘还有一些话要说。”
吕鸿礼看了一眼楚冬菱,明显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而且道歉也不能急于一时,这个场合场地明显是不合适的。
冬歆公主亲自把吕鸿礼送出去,过了一会才回来,对眼神仍然犹豫不定的楚冬菱道:“楚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三哥知道?”尤其是两人目光对视的时候,楚冬菱的不自在越发明显,就连她这个外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对方的眉心一跳,忽然叹了一口气,压着声音道:“真的有事,不过这件事和三皇子殿下没什么关系。”她的不自在仅仅是因为那天吕鸿礼对自己说的话。
“哦。”这倒是出乎冬歆公主的意料了,原本还打算打趣两人有什么的冬歆公主突然少了很多的乐趣,但还是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舒闳现在在战王府。”这句话没能对吕鸿礼说,楚冬菱最终还是告诉了别人。
冬歆公主的脸色一凛,目光瞬时间沉了下去,嗓音也不自觉的降低了好几度,“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必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楚冬菱绕过冬歆公主的身子,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云公主。
那个温婉娴静的女人长得很好看,再加上吕国公主的身份,本应该有一个圆满幸福的婚姻,可惜全部被那个男人给毁了。
恨就恨在自己竟然曾经喜欢过这个人,楚冬菱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难道你也想落得夏云公主一样的下场吗?像那种以利益为重自私自利的男人,自己如今又丢了公主身份,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利用价值,一旦没有价值,恐怕也会被踹到一边,甚至派手下一把刀解决掉。
就像是洗脑一般,楚冬菱不断为自己灌输自己的想象,把那个记忆中温润如玉的男人一笔笔刻画吃人吸血的恶魔。
就好像这样才不会去想他,对待他的事情上也不会心软。
见楚冬菱说得言之确确,冬歆公主也不是没有做过安插眼线的事情,对于一套流程自然也是熟悉的很,她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夏云公主为好,“在战王府也有我的眼线,我会派人去盯着这件事情。”冬歆公主率先考虑的便是自己的姐姐夏云公主,生怕她听到周舒闳的消息会生气伤心。然后才考虑到了周舒闳来这里的理由。“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战王府?”
“他与吕鸿轩一向交好。”里面更深层次的利益关系楚冬菱不好直接解释清楚,如果冬歆公主愿意往那边想很容易便能想清楚。
在皇宫里长大的冬歆公主对权力朋党这种事情果然很敏感,这个消息是楚冬菱带来的,她也没有对楚冬菱隐讳什么,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小声的骂道:“吕鸿轩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造反这件事情她并不在意,其实如果可以,她更愿意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都在造反,把那个德不配位的太子赶下去,随便哪个皇子坐在皇位上都比吕鸿兴要强。
可是勾结敌国的罪名可就大了,况且他勾结的那个人还是周舒闳。
新府很快就建成,说是建成其实不过是把京城里一座旧宅子拨出来,让人连夜粉饰了一遍,变成了吕鸿礼的新府。
如果是一般人是断然受不了这种委屈的。
可是吕鸿礼不是一般人,他很满意这座偏僻的宅子,仿佛是被遗忘在京城的喧哗之外,就和自己一样。内务府那确实也知道吕鸿礼不是一般皇子,所以就大胆的轻视于他,懒洋洋地过来宣了太后懿旨,胡乱的说了几句奉承的话,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旁边的张公公怕三皇子生气,赶紧上去拦住了这群小兔崽子,一人手里塞了一个不薄的红包,随便几句话便把这群吸血虫给打发走了。
回过头去,发现吕鸿礼正站在走廊下,看着宫人把从皇宫里带回来的花摆放在走廊里,因为出宫的时候带的东西实在是少,这点花根本就摆放不了错落有致的格局,免免强强才摆成一列,尽量做到整齐划一。
姿态各异的花紧紧的放在一排,像军队一样井然有序。
军队……吕鸿礼的眸光一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张公公走过来笑盈盈地道:“地方虽然差一点,好歹是出来了。”哪怕只是一个在皇宫呆了一辈子的的太监,也知道皇宫不是久留之地。如果吕鸿礼不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摆出一副明哲保身的姿态,或者不去抱吕鸿兴的大腿,那他最后肯定是连如此偏僻的宅子也没有了。张公公心里一喜,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以后只要三皇子殿下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想必皇上他也不会为难你。”
“还没有登基呢,这么快就叫他皇上。”吕鸿礼的目光收了,回来偏过头看向张公公。
张公公心里一惊,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是急忙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大声道:“奴才说错了,是太子殿下。”
太子马上就要继承大统,称做皇帝也没有什错。可是吕鸿礼就是听不了这个称呼,似乎每一个皇帝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威胁。
“还有一件事。”张公公见吕鸿礼的目光飘远,过了半天才怯怯的开口道:“楚姑娘派人过来说那天的事情她答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