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公主的话音刚落,吕鸿礼的脸色立刻变了,赶在前头开口道:“这件事不一定……”
“好了。”楚冬菱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每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她垂下眼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夏云公主和出此言?”
原本以为没什么的夏云公主见到这个情况,忍不住纳闷楚冬菱怎么这么大的反应,但这件事是周舒闳所做是铁打的事实,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冤枉自己未来的丈夫。
况且这件事当中受伤最大的人是她,如果周舒闳不想娶她大可以拒绝婚约,为什么要暗地里做这种肮脏龌龊的手段要置她于死地。
原本答应这桩婚事,就是看在周舒闳品性不错,否则自己也不会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背地里周舒闳这么狠。
既然周舒闳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夏云公主沉声道:“我让三皇子派了一行人假装是我,没等出吕国国界,那行队伍果然又遭到了袭击,这次行动我们损失惨重,好几个好手被人乱箭射死,轿子上的女子也当场毙命,不过好在抓住了几只活口。”
“那些人招供是周舒闳的人?”楚冬菱此时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半点情绪。
吕鸿礼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明明提醒过夏云公主不要在楚冬菱面前提起这件事,怎么还会露出这样的纰漏。
忍不住责怪的看了一眼夏云公主,不过后者的脸色也不好看,在这件事当中她才是最主要的受害者。
夏云公主摇了摇头,“虽然抓住了活口,可是他们倒是忠义,一个个都要觅死,如果不用点特殊的手段,他们不会说实话的。”
严刑逼供楚冬菱不是没有见过,夏云公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群人不知道要受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夏云公主像是没有注意到楚冬菱的神情变化,自顾自地道:“已经确定就是周舒闳下的黑手。”她的目光忍不住闪了一下,“或许他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主持公道是不可能了,但好歹有一个能接近吕帝的理由。
现在唯一能救皇后的只有让吕帝收回成命这一条路可走。
夏云公主想着见到吕帝之后的种种言论,也同时深深的为她和母后感到悲哀。或许是帝王家里多薄情,这是她和母后逃脱不了的命运。
也不知道如何和宫里的那两个人辞别,等楚冬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吕鸿礼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遥遥的看着她,直到楚冬菱出了宫门他也没有开口。
轿子摇摇晃晃而来,摇摇晃晃而去,直头快晃到战王府门口,楚冬菱才消化了今天在皇宫里听到的那些消息。
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原来自己也有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时候。如此说来不算自己看走了眼,只能怪周舒闳隐藏的太深。
同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他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夏云公主,果然是帝王做派,手段强硬。
垂着眼皮微微叹了一口气,楚冬菱用了半天的时间才整理好表情,回府的时候想不到门口竟然有人等着她。
身旁只带着一个丫鬟的月萱公主懒得做戏,抬起眼皮冷冷的看着楚冬菱,冷笑道:“不知楚姑娘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
幸亏有月萱公主过来接风,楚冬菱才能打起精神来,暂时忘了那件事情,她故作无辜地道:“有人请我进宫,我自然就要去。”
“哦。”月萱公主显然打听到了什么,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那请楚姑娘进宫的人是三皇子了?”
“是又如何。”楚冬菱突然意料的没有否认,反而抬起头直接看着月萱公主,作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三皇子殿下邀我进宫,这件事和月萱公主有什么关系?”虽然同样不受吕帝待见,但是皇子的身份怎么能和公主一样,再加上三皇子曾经承膝皇后,就算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吕鸿礼的位置也比月萱公主高得多。
原本想污蔑楚冬菱和吕鸿礼有一腿,万万没有想到楚冬菱竟然这么承认了,月萱公主的眉头皱了皱,打算顺势把楚冬菱赶出去,就冷着声音道:“作为未出阁的姑娘,楚姑娘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不妥和你有什么关系?”楚冬菱的心情很差,连和月萱公主周旋的功夫都懒得做,上前一步打算从月萱公主的身边走过,她现在的头很痛,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月萱公主哪能让楚冬菱占了便宜,见她迎面走来,月萱公主一下子就炸了,伸出一只手臂拦住楚冬菱,“我们这王府不收如此不知廉耻的人,一个未嫁女子随便出入男子的住所,楚姑娘原先受的是这样的家教吗?”哪怕对方是楚国公主又如何,要知道这里是吕国的国土,战王府的地界。
被一只手拦下,楚冬菱停下脚步,抬眼看着月萱公主,认真地问道:“公主这话是认真的吗?”
饶是再有家教,月萱公主此时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同你开什么玩笑。”
楚冬菱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按理说三皇子是你的哥哥,就算不是一母同胞,你这般诬陷他的名誉真的好吗?况且我在这战王府不是因为你许不许,而是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如果真的想赶我走,让你哥哥出面说这话。”
“你也配和我哥说话。”吕鸿轩是月萱公主的一个痛点,如果不是吕鸿轩对楚冬菱青睐有加,也不会闹出后来这一堆事情。
周舒闳派人偷袭夏云公主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只当自己的心上人已经和别的女人成亲。而这一切她都归咎于楚冬菱。
因为离得太近,月萱公主的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楚冬菱的脸上,脸上顿时有点不耐,“我不配和你哥说话?”随即便笑了,“也不知你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和我说这句话,我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我住在这里是给你哥哥面子,至于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公主,我还真看不上眼。”
“你!”月萱公主从小就不受吕帝待见,宫里的下人也不把她当做公主看,直到吕鸿轩当上战王以后情况才有好转,没想到楚冬菱直接把这件事点了出来,无异于挑开月萱公主已经长好的伤疤并撒了一把盐。
楚冬菱后退半步,省得一会打起来不方便,见月萱公主气得小脸惨白,脸上冷笑一声,忍不住火上浇油,“怎么?戳到你的痛脚了?听说你还是一个庶出,相比以前在宫里肯定不好过吧。”楚冬菱完全可以这么嘲笑月萱公主,她是嫡公主出身,安皇后的亲生女儿,不管在皇宫里活的多么谨小慎微 在外人看来自然是风光无限。
月萱公主自然也是这么想。如果楚冬菱是个庶出,她完全可以把这句话还给她,可惜对上长乐公主的出身,她不自觉的气势矮了三分。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月萱公主气极,果然把手抬了起来。
旁边的楚冬菱早就算好了时机,一边冷笑着激怒月萱公主,一边伸手在袖子里摸到了一瓶毒药。
这瓶药无色无味,不至于致命,也能让月萱公主难受好几天了。
只等对方的手伸过来,楚冬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月萱公主,耳边果然传来了一阵风,只不过这阵风还没有挨到楚冬菱,便被人生生给截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