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楚冬菱还没有出这个府门,吕鸿礼也就不着急找她了。反正一会儿官员会走一部分,到时候自然会看见她。
楚冬菱和白微找了一个地方喝喝茶嗑瓜子,等了一个时辰,吕鸿轩才被一群人簇拥着乌泱泱的走了回来。
哪怕是大喜之日,这位爷的脸色仍然是不好。别人只当吕国战神不怒自威,只要楚冬菱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笑话。
“行了,不用这些。”吕鸿轩对着正打算在门前铺毯子的人道:“这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
吕帝和皇后都不在,吕鸿轩自然就是这府里最大的人物,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下人虽然有些心疼这些准备的物件,可是上头都发话了,他们自然是不敢再凑上去。
唯有专门管礼节的婆子大着胆子走上去,看着吕鸿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王爷的意思就是直接拜堂吗?”
“直接拜堂。”拜完了事。吕鸿轩的心情极差,觉得旁边凑上来的官员都是在嘲讽他。
这一场婚事办的不大不小,吕帝和皇后都推辞身体抱恙,他和月萱自小都不受这两人的喜爱,自然对今天这件事也不抱有希望。
可是底下的人不一定这么想,吕鸿轩少年功勋,早早被封了战王,如果不是他手里还握着皇城卫军的兵权,恐怕早就被发往千里之外划地为王。
如今吕鸿兴即将继承大统,吕鸿轩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娶了正妻,下一步岂不是就要离京。对于这件事大部分的官员都表示好的很。
这些官员都是人精,早就知道跟着吕鸿轩没有什么出路,这个兵戎出身的年轻王爷,一旦上位更愿意提拔与自己出生入死共赴沙场的副将,那还把他们这些穷酸迂腐放在眼里。
况且从吕帝的态度中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大统的位置落在谁头上都不会落在六皇子头上。他要是离京,朝中的势力分布也会简单一些,他们也不用被吕鸿兴怀疑是否有二心,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妙举。
吕鸿轩的不愿意是写在脸上的,婆子见他说要直接拜堂,松了一大口气,礼节这种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我在这位爷并没有甩袖子直接走,这样就已经算烧高香了。
急忙对着身后的人大喊一句,“赶紧把新娘子请出来,准备拜堂。”
旁边的下人赶紧去请,心里有些着急,敲门的动作大了一些,边敲边喊道:“马上把公主请出来,准备拜堂。”
楚冬菀此时还没有上头盖,疑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月萱公主,“不是说不是这个时辰吗?”
月萱公主一点也不慌,那悠悠的喝着茶,派自己身旁的丫鬟出去问一下。很快丫鬟就回来了,如实的把这句话告诉了她们。
“王爷嫌礼节太多,想要直接拜堂。”
楚冬菀听了这话,脸上果然闪过一丝不自在。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怎么还能写礼节多呢。本来是热热闹闹的,吕鸿轩非要摆脸子。
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被月萱公主看在眼里,如果放在以前,她才不愿意搭理这种事,可是如今要楚冬菀作为自己的棋子,自然是要说些好话拉拢一下。
她稍稍思索了一下,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好声好气的劝道:“可能是哥哥急着想见你,昨天我对她说你穿喜服的模样很好看,他估计是想看看你,况且这皇家娶亲的礼节的确是多了一点,那边也不派一个人过来,让我们这边冷冷清清的,做什么礼节也没兴致。”
楚冬菀听得出来月萱公主是在说客气话,不过皇宫那边不派人来真的有些过分,吕鸿轩为此发了脾气也是情理之中。
她尽量做出一副端庄大方的模样,“既然要直接拜堂,那我就出去吧。”
“嗯。”月萱公主点了点头,同楚冬菀一起站起身来,笑着道:“出去这一趟,回来你的身份可就不同了。”
回来以后便是吕鸿轩的正妻,楚冬菀等这一刻等了很久,早在自己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已经听过吕鸿轩的名字和经历,那个少年岁数也不大,可是硬生生的靠着自己的勇猛智略打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心愿马上就要实现,她忽然生出一点恍惚,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不是很真实。
这种恍惚一直到出了门,拜了堂,送进洞房都没有停止。
直到坐在喜床上,她才恍然反应过来,急急的问旁边的丫鬟,“殿下现在在哪里?”
丫鬟有点疑惑,刚才他们不是在大厅里拜过堂见了面吗?但还是仔仔细细的回答道:“殿下正在正厅陪客人喝酒,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一般人家是敬三旬,围着几桌酒席连走三圈。不过皇家并不讲究这个,而且这里人山人海,光酒席就摆了五十余桌,吕鸿轩也并不想和这些人喝酒,基本上是到前点下头便了事。
众大臣们知道吕鸿轩轻视自己,可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上赶着用热脸贴冷屁股。
楚冬菀知道吕鸿轩在外面招待客人,却没有想到这一招待便是整整一晚上。
自己坐在喜床上,被褥上面还被撒了桂圆花生,自己却孤零零的一个人枯坐到天明。期间有丫鬟不忍心过来劝,“夫人还是先歇下吧,过一会儿就寅时了。”
楚冬菀摇了摇头,脑袋上还盖着头盖,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神情,但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我要在这里等着殿下过来。”虽然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但楚冬菀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绝情。
这可是洞房之夜,女人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他却连一步都没有踏进来。
怨恨吕鸿轩无情怨恨楚冬菱横刀,楚冬菀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能责怪自己当初心高气傲,只觉得自己嫁过来肯定能得到吕鸿轩的心。
这才哪儿到哪儿。楚冬菀愤愤的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以后的时日还长,陪在吕鸿轩身边的人是她,而不是楚冬菱。都说日久生情,自己也肯定能完完全全的掌握那个男人的心。
只不过此时还是无比的委屈。
是夜,楚冬菱和白微什么热闹也没有看见,失望无比的准备回去睡觉。结果一个不长眼的又拦了上来。
“楚姑娘。”吕鸿礼嬉皮笑脸的道。因为皇宫那边没有派人,所以他是唯一的代表,和那些官员寒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脱出身来去找楚冬菱,却被自己的手下告知楚冬菱正在朝自己的院子走。
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再不拦住她就没有机会了。
楚冬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道:“不知这么晚了,三皇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又何必和我这么客气。”
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楚冬菱表示不爱听这话,“谁说这里没有人,你自己派的人难道你忘了?”
见她忽然提起影卫,吕鸿礼心里猛的一突,仿佛泄露了什么秘密一般,只不过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笑道:“我们之间说的话他们不敢偷听。”
“嗯,其他话他们都能偷听了。”楚冬菱不阴不阳的回道,她原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不过三番四次都被吕鸿礼堵个正着,想不让人多想都难。
楚冬菱不禁暗暗责怪自己以前粗心,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不怪吕鸿礼表里不一,实在是影卫用着太方便。如果她手底下有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做的恐怕比吕鸿礼有过之而无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