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抱恙以来从来就没有出过这个门,前几日身子倒是好的,忽然之间就病成这样。”一直守在皇后身边的夏云公主开口道:“期间没有发生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的事。”
“公主不要着急,仔细想想,总会想出一点什么。”
夏云公主思索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会不会是有人蓄意而为之?”
冬歆公主瞪大了眼睛,“姐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夏云公主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事情她还不敢乱说,只不过是把怀疑的目标投向了那人。
没想到冬歆公主竟然顺着她的话道:“有怀疑的对象也可以,现在母后要紧,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是,自己的母后要紧。夏云公主感激的看了一眼冬歆公主,这个平时里大大咧咧的妹妹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张妃李妃都有嫌疑,张妃前几日过来给母后请安,但是走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至于李妃,以后就是因为躲她,所以才装病。”
“所以把她们两个人都抓起来?”刚说冬歆公主镇定这下子又开始莽撞了起来,张妃李妃可不是一般的人,怎么能说抓起来就抓起来。
楚冬菱摇了摇头,“最好还是先找出证据。”说起找证据,她忽然想起一个人,如果猜的不错,那人的情报是整个吕国皇宫里最全最隐秘的人。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故意道:“如果咱们能找到证据就好了。”
夏云冬歆两位公主对视一眼,也不再隐瞒,直接开口说:“我们两人的确有人在张妃李妃身边,不过能不能拿到证据很难说。”
“先尽力而为吧。”楚冬菱站起身来推辞说要回去查一点医书,被轿子一路抬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之后她连门都没有进,直接转身去找吕鸿礼。
吕鸿礼在楚冬菱开口说明来意之后,脸上并无惊讶。
楚冬菱这才发现自己做了无用的事情,吕鸿礼的消息可比自己灵敏的多,弄不好这些事情他早就知晓。
果然,吕鸿礼盯着楚冬菱道:“你在皇后寝宫说要找出证据,所以才来找我?”
这个人的情报不仅灵敏,甚至连自己说的哪些话都知道,如果不是自己身边只有两个丫鬟,楚冬菱肯定要和这人绝交。
她难得的做低了姿态,点头道:“我觉得整个皇宫最有可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就是你。”
吕鸿礼犹豫了一下,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我权当你这句话是在夸我,不过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把人派出去了,如今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如果再查不到什么,恐怕证据早已经被毁尸灭迹。”
“那你觉得有可能是身边的人下手吗?”比起重病,楚冬菱觉得皇后看起来更像是中毒,既然是中毒,那么肯定有下毒的渠道,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身边的人,其他人不可能近皇后的身,更不可能接触皇后的吃食。
吕鸿礼摇了摇头,很坦诚的道:“你可以怀疑是皇后身边的人下手,不过查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反问楚冬菱,“在楚国这种事情多吗?”
“嗯?”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楚冬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吕鸿礼就喜欢看她这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和往日里的清高孤冷一点也不同。他低头笑了一下才道:“据我所知,这种事情在楚国皇宫很难发生,因为楚帝霸道,对后宫的管理比较严格,所以那些人也不敢放肆,可是在吕国刚好相反,吕帝几乎从来不管后宫的事宜,所有的事情都是太后和皇后一手把持,所以在整个后宫里,细作巫蛊,什么样的人都有。就算是夏云公主两位未出阁的公主,也会培养自己的人在对方宫里当细作。”正因为是松弛而混乱的环境,才让他的手下的势力越来越多。
吕鸿礼这番描述让楚冬菱有点难以置信,“也就是说,这个后宫里已经混乱的分不出是谁的人了。”
“长乐公主真是聪慧啊。”吕鸿礼哈哈大笑,“你可以这么说,反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皇宫里的人也是一样,更何况这里弱肉强食,择良木而栖是最好的选择。”
她在这么混乱的地方待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如今回想起来更是遍体通寒。楚冬菱不禁在心里暗暗的责怪自己迟钝。
“如果长乐公主没有事,不妨在这里和我等一等。”吕鸿礼让出一张椅子来,吩咐手下泡茶来,等他坐下,垂着眼皮看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脸上才显出一点凝重。
吕鸿礼自幼在皇后膝下长大,肯定是有情意在的。
楚冬菱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直到把吕鸿礼看笑了。
“公主何必盯得这么认真?”
楚冬菱被人抓包偷看,脸上一片坦然,“我在想你是什么人?你也会选择择良木而栖吗?”
“会啊。”吕鸿礼也十分坦诚,“如果吕鸿兴当了吕帝,我自然是要当他的小弟,如果二哥登上了皇位,我自然是要跟随他。”
“幸亏你没有要好的兄弟,否则肯定会出卖他获得你的利益。”
“……”这句话说的有些过分,让吕鸿礼惊异的看了她一眼,后者却施施然把目光收了回去,喝着手里的绿茶,一副平静的模样。
“这种事恐怕只有真正遇到才知道结果吧,不过公主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绝对不会出卖你。”吕鸿礼可以被她误认为是没有情义的人,但对她的感情可绝对不能误会。
“那可不一定。”楚冬菱呷了一口茶水,“你都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可不敢信你。”
这下可就让吕鸿礼傻眼了,让自己随口胡说,竟然把这人吓到了。
他急忙开口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乱说,人活在世,总是要讲一些诚信对不对?”
“在你们的书里面写过,无商不奸,我看你也是一副商人模样。”楚冬菱最近读了国策,对吕国有了更深的了解,果然一个传承了百年的国家,存在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没看这一本书之前,楚冬菱不觉得这个国家和楚国有什么不同,看完之后才发现两国之间是有千差万别,这仅仅是两个国家,如果再加上周国,恐怕楚冬菱研究到三十岁都研究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商人也要讲诚信,否则生意怎么能做得长远?”对方脸上一副漫不经心,让吕鸿礼心里更是难受,但是说什么对方都一副听不进去的,更是让他哑巴有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在就在他抓耳挠腮的时候,派出去的人赶了回来。
“有什么好消息?”仿佛是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吕鸿礼急忙上前道。
这位年轻的手下突然被三皇子拍着肩膀,全身都僵在了原地,以前可没有听说过自己的老大和手下的这么亲近。
“有……不过……”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只管说。”吕鸿礼和楚冬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一句倒像是老大平时的风格,手下咽了一口唾沫,颤着声音回道:“没有。”
这下楚冬菱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吕鸿礼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真是关键的时候靠不住。
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手下只在这一小会就经历了春风寒冬,人生大起大落。
“不要着急,我再多派一些人出去,总会找到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