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照顾再多几次,自己肯定会命丧黄泉。
楚冬菀急得直结巴,“那个……不用……我是说我会向战王殿下解释。”
“你和他解释?”楚冬菱用鼻子冷哼一声,说话越发的不客气,“说的好像你能和他说说话一样。”
楚冬菱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直接插进了楚冬菀的心里,这段日子里她进入战王府,受到了冷落漠视是清清楚楚,可是那也是自己选的路,也是自己选的人,楚冬菱凭什么在这里冷嘲热讽。楚冬菀的胸口又生出几分火气,却见楚冬菱将手插进了袖子里,她微微一顿,生生把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楚冬菱在袖口里摸来摸去,最后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白色圆瓶子,瓶子很小,想必里面装的是什么水。
楚冬菀曾经听自己的先生说过,如果是致命的毒药,根本用不了多少,只要稍微滴上一滴,便能毒死一家百十来号人,所以说对毒药千万不可貌相,而楚冬菱手里的这一瓶怎么看也不像好东西。
楚冬菱拿着白色瓷瓶把玩了一会儿,最后交给楚冬菀,“这里面是安神香,点熏香的时候往香炉里面倒一点就可以了,太医院的那群人说的没有错,只不过是心悸盗汗,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楚冬菱吓她,又何至于出现了这毛病。楚冬菀小心翼翼的接了瓶子,咬着嘴唇,也没有道谢。
好在楚冬菱也不指望她能有多有礼貌,把瓶子给了她以后,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说:“我已经决定留下来照顾你,这是我和战王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所以你也不能拒绝。”
楚冬菀以前何曾受过这种气,只是一天,便被楚冬菱百般的羞辱,也不知道吕鸿轩听了多少她们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喉咙一紧,悲上心来。
正打算起身就走的楚冬菱忽然听见了后面的人开始啜泣,而且声音明显越来越大,楚冬菱听的头疼,不耐烦的道:“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不是男人,也不是你的兄长母亲,才不会心疼你,如果你在我面前这样,我只会觉得你很吵,你的兄长父母没有教育好你,让你养的这般臭毛病,如果你再这样,我不介意替他们好好教育教育你。”楚冬菱本来又想提她那伶俐的小嘴,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提,省得这人哭的更狠,自己在吕鸿轩那边不好交代。
楚冬菀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楚冬菱会这么说。自己身子娇贵,从来没有人敢逆她的心意,哪怕有真的过分的时候,只要她一哭,祭出这个法宝,旁边的人无不是好言好语的劝她,连半句重话都不敢给,怎么到楚冬菱嘴里就变成了臭毛病?
说实话这都算说得轻了,你要知道楚冬菱在上辈子的时候曾经也和下九流的人交往过,那些人天南海北各式各样,每家有每一家的悲苦,每人有每人的不幸,不过在真性情方面都是出奇的相似,如果穷得只剩下自己的性命,那也只能在嘴上占点便宜。
那段时间虽然昏暗,但好歹见了不少人,长了不少见识,尤其是在骂人方面,楚冬菱简直是叹为观止。
后面的人被楚冬菱骂了一通,连哭都不敢大声,只能用嘴咬着手帕,鼻子一抽一抽的。楚冬菱才不会留下来哄她,抬脚就要往外走。
刚推开门,便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楚冬菱一怔,下意识的去看吕鸿轩的脸,对方面色坦坦荡荡,想必是没有做偷听女儿闺闱的事情。
对方表现的这么坦荡,楚冬菱当然不会开口去问他,只是说:“我已经和自己说好了,留在这里照顾她一段时间,药材什么的,我来准备就可以了,正好可以趁这段日子给姐姐调理一下身体,好准备你们的大婚。”
楚冬菱倒是一个称职的妹妹,吕鸿轩想到他与楚冬菀的大婚,嘴角忍不住带上了一丝苦涩。
“先不提这件事了,时候已经不早了,我让厨房里的人准备了晚膳,不如一起用饭吧。”
“好妹妹”楚冬菱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我姐姐的呢?”
吕鸿轩显然已经把这件事想得周全,“她身体不好,不便起身,一会我让下人做一些好消化的食物,我们一起在正厅吃饭,让月萱出来为楚姑娘道歉,今天下午她怠慢了姑娘。”
“嗯?”楚冬菱没想到吕鸿轩把这件事看得这么重,竟然要为一位客人责怪自己最心爱的妹妹。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不过能给月萱公主添堵的事情,楚冬菱怎么能不做呢。
“这未免有点不好。”楚冬菱脸上露出了为难,“是我冒昧过来打扰,月萱公主又没有错。”
“你就是心地太软,才会这般让人怠慢,幸亏今天怠慢你的是我的妹妹,我尚且能教训她一番,保证你下次再来不会再受到这种待遇,如果是换做其他人,那你岂不是要吃很大的亏?”吕鸿轩声音不急不缓,温柔的就像一条河水,光听声音很难想象到他就是那个闻名四海征战杀伐的战王。
能让楚冬菱吃亏的人可不多,楚冬菱只笑不回,让吕鸿轩心里对她莫名产生了几分同情。
和吕鸿轩一路上说说笑笑,等走到正厅的时候,果然看见一个人早已经等在那里。
比起以前,月萱公主的身材似乎又清减了不少,原本就是太平公主,如今一看,和乡下农妇用的搓板也差不多了。
小脸只有巴掌大,这番消减下来,越发突出脸上最大的东西——眼睛,原本是极为漂亮飞上眉梢的丹凤眼,此时看起来却有点像圆眼了。
楚冬菱突然停住了脚步,吕鸿轩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楚冬菱已经停住了,又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事吗?”
探着脑袋看坐在正厅里的那个,楚冬菱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责怪,“月萱公主又瘦了不少,你一个当哥哥的,怎么没有照顾好她?”
“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而且他是这几日才把月萱公主接到自己的府邸,以前月萱公主都是住在皇宫里,如果说皇宫都照顾不好人,那么天底下没有几个舒适的地方了。
“那你这个当哥哥的可真是不称职。”楚冬菱低头笑了一下,“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是辛苦你了。”有一个爱惹事的妹妹,真的很辛苦,对于这一点楚天佐楚天佑安青狄都有所感悟。
这一男一女在快要进门的时候停了下来,面对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个举动无疑把坐在正厅里面的人惹怒了。
今天下午来通报的时候自己死活不从后面出来,就已经说明自己讨厌这个女人,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吕鸿轩竟然为了这种小事责怪她不懂待客之道,甚至还要自己出面亲自向她道歉。
月萱公主真是恨得要死,原先利用自己哥哥对楚冬菱的喜欢,想一举促成自己和周舒闳的婚事,没想到弄巧成拙,最后变成了不可收拾之态。现在看来,吕鸿轩对楚冬菱还是痴心一片,分毫不改。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月萱公主愤愤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明明都已经快到正厅了,却偏要停下来,难道两人之间说的话都是私密的话,连第三个人都不能听。
月萱公主越想越气,差点大旁边放着的用来向楚冬菱道歉的桃花酒打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