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田李下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但也是那个女人纠缠的太紧,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楚冬菱对自己有了怀疑,周舒闳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但我对太子未过门的妻子不感兴趣。”
虽然林霏儿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楚冬菱在他心里是光风霁月一样的存在,其他庸脂俗粉连比较都不配。
“我对菱儿的心意……”周舒闳忽然就停了话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竟然差点在一个婢女面前坦露了自己对楚冬菱的心意。
说到这里竟然停住了,白微忍不住有点怨念,“如果游王殿下对姐姐真的是真心实意,就应该把这份心意告诉姐姐。”吕鸿礼尚且知道上赶着献殷勤,再这么下去,恐怕楚冬菱真的就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这话我又不是没有说过。”只不过每一次都被楚冬菱当做笑话来看。
这一点周舒闳始终想不明白,楚冬菱明明长于深宫,哪怕是工于心计,也不应该对人防范这么深。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她几乎不愿意任何人靠近她。
周舒闳想的没有错,楚冬菱重活一世,心里只有复*活下去,至于男人什么的,她早就看淡了,虽然对周舒闳有好感,她也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心思交出来。
曾几何时她也想嫁做人妇,做一个温婉的小女人,可惜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刀,而且凶手恰好就是要当她丈夫的那个人。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白微的嘴角就降不下来,拉着楚冬菱的衣袖不让她走,调侃道:“人家辛辛苦苦写的这封信,你总要看完再走吧。”
“昨天晚上他气得像要吃掉我一样,万一他在这封信里面骂我怎么办?”楚冬菱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他在这封信里骂了我,他是出了气,我再骂他,他又听不见,那我不是吃亏了,所以最好就是不看这封信。”说罢拂袖就要走,差点把白微手里的信拂掉。
手忙脚乱的抓住了那一张薄薄的纸,白微松了一口气,可是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楚冬菱已经走远了。
“哎?”白微手上拿着周舒闳写的信,不知该如何是好。
急匆匆的跑到了后院,楚冬菱推开门的时候,悠若正在给病人们喂药,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整碗温热的药撒在病人的脸上。
“呜呜呜。”病人瞪大眼睛,吓得直往一边躲。
悠若赶紧把药碗放到一旁,用手里的手帕帮病人擦撒进脖子里面的药,脖子里面的皮肤大都已经溃烂,手帕伸进去,出来的可不仅仅是药汁,她随手把手帕扔到一旁,再拿出一块来,直到擦完的手帕上面再没有黄色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病人仍然是哼哼唧唧的,瞪着眼睛对她表示不满,也幸亏这些病人的舌头最近也溃烂了,悠若手上拿的药只是温热的,要不然真就铸成大错了。
楚冬菱皱着眉头在一旁看着悠若忙来忙去,直到她停下手来,楚冬菱才开口问道:“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
“比前两日更严重一些。”悠若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很是苍白,看来这段时间真是为难她了。
而床上的人似乎丝毫不在乎这些日子帮她喂药洗身的人是悠若,仍然含着舌头哼哼唧唧个不停,脸上全是愤愤之意。而悠若不知道是因为生性胆小谨慎,还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急急忙忙的给这个女人道歉,但对方仍然是哼个不停。
楚冬菱才不管这个几乎毁容的女人原先是什么身份,直接上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后者很明显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身上的皮肤大多都已经溃烂,连没有溃烂的肌肤也是隐隐作痛,手腕让楚冬菱一抓,顿时疼得面目扭曲。
仔仔细细的查了一会儿脉,楚冬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投向床上的人,就多了一层复杂之色。
一旁的悠若赶紧开口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楚冬菱的脸色着实奇怪,悠若这几天忙着照顾病人,也知道这些人的病情一点点的恶化,但从没有往深里想,如果楚冬菱开口说这些人没救了,那才真的是没救了。
松开病人的手,楚冬菱的目光仍然是十分复杂。
而床上的人哼的声音更大了,似乎是在向楚冬菱抱怨她刚刚的鲁莽行径。
“对了。”楚冬菱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悠若道:“前几日我研制了一些安神的熏香,你去前院里拿过来,熏香有镇定消痛的作用,这个时候用正好。”
“好。”悠若赶紧退了出去。
而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手上拿着一封信的白微。
白微见她出来,张口便问道:“姐姐是不是在里面?”
“对。”悠若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但楚冬菱并没有多说,她也不好多问,“姐姐让我去前院拿熏香。”
不明白悠若一幅慌里慌张的样子,白微还是点了点头,“熏香就在首饰盒子里面,那个红色的小铝盒里面就是,药劲很大你不要随便打开。”
“好。”悠若点了点头,急忙走了出去。
而白微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楚冬菱以为是自己没有交代清楚,刚刚抬起头来,便撞上了白微一双含笑的眼,猛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姐姐为何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白微一边笑着,一边把手里的信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周舒闳什么时候收买了这个小丫头,让她连自己的姐姐都敢算计。楚冬菱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病人,这个病人刚刚被自己喂了一点*,终于闭上了自己叽叽喳喳的嘴,但看到她满是疮痍的脸,楚冬菱脸上蒙上了一层忧色。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楚冬菱道:“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当大夫?”
白微不知道这是不是楚冬菱刻意转移话题,但还是开口安慰道:“姐姐做的事情已经够仁义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人做到悬壶济世,大爱于公。楚冬菱虽然辗转于皇宫里的各个权势之间,但从来没有想过踩着谁上位,白微虽然岁数尚小,但能看的出来楚冬菱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仁义救不了人命。”病人的情况说是急剧而下也不为过,楚冬菱刚才把脉的时候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抬头望去,大部分的病人都已经吃过了药,昏昏睡去,往日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现在脸上都蒙着手帕,手帕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间或能看见她们脸上溃烂的模样。这群人很有可能很快就会死,并且死在自己手上,一想到这些,楚冬菱就有些伤感。
“如果这些人活不下去,也是她们的造化。”要怪就怪罪魁祸首,怪张贵妃,断然是不能怪在她们头上的。
白微耸了耸肩,从一旁倒过来一杯茶水,递给满是伤感的楚冬菱,“姐姐先喝杯水。”
最近楚冬菱晚上睡的晚,有些肝火郁结,嗓子老是发干,白微一听她说话便知道是什么症状。
楚冬菱倒是没察觉什么,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和白微又商讨了一下病情。
不一会悠若就拿着小盒子赶了回来,楚冬菱让她把薰香放在香炉里面点燃,用捂着鼻子带着两人走了出来。
“姐姐……”悠若心有所感,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些人的病情……”
楚冬菱顿了一下,目光闪了闪,看着悠若很久,最后微微叹息,摇了摇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