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鸿礼微眯双眸,倒也没有直接反驳。其实张贵妃想找皇后麻烦,无疑是自不量力。
况且他也不是没有把柄,张贵妃何故这么嚣张。
低头看了一眼四周,旁边的人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道:“娘娘,还是把那些人交出来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贵妃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带着一堆人过来抓人,看来吕鸿礼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还有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这么做?”
吕鸿礼只笑不回,“娘娘。”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太医院那些庸医只说是伤寒感冒,又想到自己可怜的儿子也可能感染了瘟疫,张贵妃平日里压抑的脾气此时此刻全都爆了出来,说我连风度都不要了。
“别站在这里惹我生气,有什么事情等我病好了以后再说。”张贵妃对站在床头忧心忡忡的宫女道:“碧娟,你去送客。”
这位名叫碧娟的宫女应了一声,走出门外,对吕鸿礼道:“殿下……”
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闭上了嘴,这位名叫碧娟的宫女是张贵妃身边的红人,给了张贵妃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吕鸿礼有这种眼神,换句话说,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不屑的眼神看她。
那种不屑又带着压迫感的眼神,碧娟咽了一口唾沫,快速垂下的脑袋,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不硬着头皮对面前的人道:“殿下有请。”
吕鸿礼收起不屑的目光,重新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要知道,他来的时候可是想过了张贵妃是怎样负隅抵抗,可既然他能做出来先斩后奏冒名顶替的事情,今天就必须要拿一些东西回去,否则这一趟险不就白冒了吗?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吕鸿礼开口道:“娘娘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
张贵妃心头一震,又开始咳嗽,声音之大,震得里外的宫女心头都是一阵不舒服,张贵妃抬头恶狠狠的看向吕鸿礼的方向,“是谁告诉你?”
其实说起这句话,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楚冬菱最有可能,其他人也有嫌疑。
早就应该把那个人杀了,张贵妃心里暗暗的后悔,一而再再而三的触及她的底线,她竟然没有把这个心头大患除掉,实在是太失策了。
吕鸿礼仍然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这件事娘娘不用管,你只用把人交出来就可以了。”
屋里的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治得了我吗?”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吕鸿礼轻轻点了点头,看到旁边碧娟一脸疑惑,但随着吕鸿礼的动作,他身旁的那些男人迅速散开,快速地从门口退了出去。
碧娟心里一慌,竟然喊了出来:“你们要干什么?”
看来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不过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张贵妃身边的人不应该不知道,吕鸿礼眉头微微一蹙,抬眸直直看向了碧娟的双眸。
吕鸿礼面相生得极其白净好看,常常是宫女们暗地里的爱慕对象,不过此时此刻被他看上一眼,碧娟只觉得遍体生寒如芒在背,目光带着责备的意味,碧娟甚至想到自己不应该包庇张贵妃,包庇她做那些天理不容的事,况且那些人病的宫女曾经是她的姐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一时间心绪纷杂,竟然连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屋里的人还是听到了她刚刚那声惊呼,急忙开口问道:“吕鸿礼,你想做什么?”
“在下只是想把那些宫女带走而已。”
吕鸿礼说话间手底下的人已经纷纷赶到了郑贵妃宫女的寝室。
根据吕鸿礼掌握的情报,想找到这些宫女的房子并不难,况且现在还是大白天,屋里能喊叫的那些人都已经去当值,剩下的都是卧病在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所以看见这一群大男人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宫女的房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喊出来,只是满脸的惊恐,在这些男人要把她们搬走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求求你。”宫女哑着嗓子求道:“求求你们不要杀我。”话还没有说出完就已经泪流满面。
刚要动手的男人动作僵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头领。
头领也极其无奈,他只能耐着性子道:“我们不是要杀你们,只是想带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宫女似乎见过了前几个染病得宫女的下场,用手紧紧的抓住床头,一边哭着一边摇头,“我不要离开这里。”
床上的人瘦骨嶙峋,这一群人想把她带走,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但见她哭得实在太惨,也不好直接上去动手。
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最后任务还是落在了头领的头上,头领满脸无奈,压低声音骂道:“我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
旁边的人十分的委屈,“我们又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
作为唯一一个三十多岁已经结婚的男人,头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也没跟多少女孩子打过交道,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道:“我们真的是来救你们的。”
床上的人仍是哭着摇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把她怎么样了。
头领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心里有些不耐,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在什么地方不好过在这里。”
“……”宫女一顿,竟然连哭都忘记了。
看来这人绝对是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弄不好她也是参与者,头领也不用给她留脸面,压着声音冷冷地道:“跟着我们尚有活路一条留在这里只有死路。”
宫女瞪大眼睛没有说话,但神情显然已经承认了这个男人的话。
头领的目光越发的不屑,不愿意再说话,对旁边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后面的人立刻上前抬起了床上的宫女。
在动手之前,他用一块白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又掏出两块儿紧紧的缠住自己的手。
这些手帕都是楚冬菱给的,在临走之前她还给了不少应急的药,“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就不要带那些宫女回来了。”楚冬菱还没到冷情冷血的地步,“你们不至于为这种事情冒险。”
这一群人是战士,也是杀手,做什么事情不是刀尖上舔血,竟然也会有一天有人心疼他们,顿时对楚冬菱心生好感。
吕鸿礼一个人和张贵妃僵持,一个人脸色不佳,一个人咳嗽不停,旁边的人吓得要死,要是这两个身份尊贵的人其中出了一个问题,那么他们就向人保证是要陪葬的。
张贵妃的意思就是让吕鸿礼先离开,有什么事情等她好了以后再说,而且她着急去看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没有功夫和这个人闲扯。
但不管张贵妃说什么,吕鸿礼都装作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懒懒散散的站在原地,反正人已经派出去了,找到那些染病的宫女并且带回去,只是时间问题。
屋里的人又开始咳嗽,听声音仿佛是被吕鸿礼气得吐血了。
碧娟站在门外一脸为难,慌忙朝吕鸿礼行了一礼,恳切地道:“娘娘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情请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不可能。”见时间差不多了,吕鸿礼忍不住对面前的人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大家都心照不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张贵妃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就应该想到总有这么一天。”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直到现在张贵妃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到底是皇后还是李妃害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