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菱上前摸了一下夏云公主的手腕,又伸手探了一下脖颈,果然如玉石一般,冰冷发青。这些日子里,她已经对鹤羽青芬的原料有了基本的了解,凝神在四周嗅了嗅,却丝毫没有鹤羽青芬的味道。
也有可能是下毒的人看夏云公主已经病入膏肓,所以就及时收手,就等着入冬毒发。
“是中毒吗?”冬歆公主颤着声音问道。
楚冬菱没有回应,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是谁?”冬歆公主勃然大怒,“我一定杀了他们。”
把夏云公主的手放回被子里,因为她已经遍体生寒,连被子摸到手里都是凉凉的。楚冬菱道:“凶手早晚都会找到,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了这毒。”
冬歆公主的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猛的眨了眨眼,问道:“姐姐不会有事吧?”
“连御医都查不出来的毒,唯有这世间少有的至毒了。”楚冬菱的话还没有说完,不仅是冬歆公主的眼泪落了下来,连月萱公主的脸色也是苍白了一瞬。
楚冬菱拧着眉头安慰道:“好在现在还没有完全毒发,否则到时候真的是要药石无医了。”怕对方想的太多,楚冬菱抬头吩咐冬歆公主,“这毒要温度下降才会发作,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屋子里的温度提上去。”
冬歆公主急忙擦了一下眼泪,对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宫女道:“去准备几个火盆,不,把冬天用的地龙烧起来。”
“是。”宫女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那么其他呢?”冬歆公主转过头,迫不及待的问道:“姐姐这毒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解?”
楚冬菱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我只在我师父所著的书里面见过这种毒药,对这毒发作时的症状记住了几分,至于怎么解,我还要回去问一下我的师父。”
也知道自己是操之过急了,冬歆公主擦了擦眼泪,心里是又急又喜,“这是当然。”随即才想起来她还不清楚楚冬菱的身份,勉强笑了一下,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该怎么称呼?”
“在下楚冬菱。”楚冬菱大大方方的用本名告知。
一旁的月萱公主眼睛一闪,还没等她开口阻拦,就听见冬歆公主站在原地略带疑惑地道:“这个名字似乎似曾相识。”
“对。”楚冬菱唇角一勾,坦坦荡荡的直视对方,“我就是楚国长乐公主。”
“……”
一片寂静。冬歆公主从楚冬菱那张含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而一旁的月萱则是复杂的很。心下也在怀疑楚冬菱来到这里的目的,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无论楚冬菱对吕国有什么样的威胁,现在她的出现的确是给夏云公主带来了转机。
“谢长乐公主救皇姐。”冬歆公主双腿一弯竟然要跪下。
吓得楚冬菱赶紧上前扶住了她,虽然只是男子膝下有黄金,但作为一国公主,极少有行跪拜礼的时候,冬歆公主此举,完全是为了她的亲姐姐夏云公主。
一母同胞,果然情深如此。
楚冬菱猛的眨了一下眼睛,但眼眶还是红了,把冬歆公主扶起来,她垂着眼道:“既然我今天遇到了这件事,有能力自然是要帮上一帮。”话不可以说的太满,她在毒经里也不过只是看见了鹤羽青芬的做法,没有看到解毒之法,“至于夏云公主……”
“如果真的如长乐公主所说,皇姐是为奸人所害,这种情况下也是等死,公主尽管放手去试一试,总比没有半点希望要强。”冬歆公主一张鹅蛋小脸周周正正,说起话来却颇通情理,让楚冬菱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
楚冬菱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今晚我就回去问一下我的师父。”
“好。”冬歆公主面带担忧地松了一口气,“我亲自送公主出去。”
听到这话,一旁的月萱公主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但冬歆公主已然把楚冬菱当作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她热情上心得不行,自然没有注意到她神色中的怪异。楚冬菱倒是有心看了她一眼,也没太放在心上。只当她是过于关心自己的哥哥,想把她绑在身边而已。
楚冬菱和冬歆公主一路边走边说,全然不知月萱公主因为楚冬菱跳出来管夏云公主这件事而方寸大乱。
“回去以后中毒的事情暂时不要跟别人说,一切等我找到解毒之法之后再说。”楚冬菱压着声音对身旁的冬歆公主吩咐道:“因为还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所以要处处提防一些。”
“嗯。”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只希望长乐公主能尽快传些消息回来。”
楚冬菱披着冬歆公主准备的披风,看了一下前路,点了点头,“安排一个人跟我回去,明天早上无论是否有解决之法,我都会传个消息回来。”
“好。”冬歆公主行事和楚冬菱一样果断,对身后随行的宫女中指了一下,说:“明言,你跟长乐公主过去,听她的嘱咐。”
被点到的宫女身量颇高,手长脚长,点了点头,干脆利落的回道:“是。”
这声回答声音虽然不大,但中气很足,楚冬菱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知道这种身形的人多半都是练过武,就像原先她哥安排在她身边的芷芜一样。
忽然又想起了碧水,也不知道楚天佑楚天佐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楚冬菱的眼睛里立刻染上了伤感。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宫门前,冬歆公主把自己的出行腰牌交给身后叫做明言的宫女,对楚冬菱说:“一切都拜托长乐公主了。”
虽然只是说尽力而为,但冬歆公主这番姐妹情深,也委实让楚冬菱感动了一番。
“好。”楚冬菱尽量让对方安心下来,可看着冬歆公主微红的眼眶,她就知道自己的语言是有多么苍白无力了。
急匆匆的从战王府赶到皇宫,又从皇宫回来,果然如楚冬菱所说,很快就回来了。
白微还没来得及伤感半天,便看着楚冬菱从出去的大门又走了回来。
白微:“……”
楚冬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这副表情,看到我回来很惊讶吗?”
缓缓的摇了摇头,白微只是觉得那个为楚冬菱担心害怕的自己太蠢。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似乎和出门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身上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身后跟着一个和寻常男子差不多高的宫女。
“师父在哪里?”楚冬菱脚下没有停,跟白微说话也不过是因为在路上正好遇见了她。
白微回过神来,看向房子后面,“他今天上午上山去了。”估计连楚冬菱什么时候走了他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跟自己一样为楚冬菱白操心。
迈向药房生生的止住,楚冬菱的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不在?”
白微诧异,“你找先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生命攸关的事情。”楚冬菱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叹了一口气,说:“不如我们先吃顿饭。”
这个长相英气的宫女说起话来嗓音也比一般的女子粗一些,对楚冬菱道:“公主不必管我。”
“我总是要吃饭的。”楚冬菱伸手挠了挠脸,尴尬地道。
白微立刻会意,对宫女道:“反正公主也是要吃饭,你不妨就休息一下,先吃了顿饭再说。”想起楚冬菱刚刚说的话,她又加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想必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一边吃饭一边等,在这干站着急也没什么用。”
既然楚冬菱说要吃饭,明言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