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渐渐从回忆中转醒过来,现在摆在面前的首要问题已经不是储君之位了,而是保命。
楚帝有多愤怒他是看到的,虽然没有当即便处罚他,但是越是这样楚天齐就越觉得这背后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
虽然李阁老走了,可是若是李阁老在,这会子不但不会帮他,说不定更要气自己瞒天过海害他勿信于人。
走了道也清省。眼前虽然局势看起来皆不利于自己,可是偏偏其实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东郊县丞的一把火将一切烧的干干净净,不过就是表明他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这人也是聪明,知道在最后关头和自己搭上同一条船。
既然无证可考,那么必定会来查自己,那么所有的证据就要从齐王府出来。
这就已经是巨大的转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一切不过是李侍郎为了讨好自己而自作聪明布局谎报瘟疫让楚帝嘉奖自己罢了。
楚天齐眼中全是狭隘。这也不算是冤枉了李侍郎,毕竟这事一开始就是他策划的。
真到时候,自己就以一时不差受小人蒙蔽自己请罚便可。
只要自己咬定这件事,且尸首已毁掉,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不是瘟疫。更不会有人能从一把灰烬中查到自己的手脚。
至于那聪明的县丞,命难保住,但是至少家人可以无忧了。
伪造点什么书信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李侍郎已经“畏罪自尽”了呢。
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做图谋,也不算迟。
这边楚天齐如意算盘打的极好。
另一边,赵黑子却已然在京城之中了。夜幕中,他终于蹒跚着找到了京城的府衙前。
浑身已经无力。可是看着屋檐下那一方红鼓,心中又有了动力。
他不能让乡亲们白白的因为齐王想要功名而死。更不能让那个和自己一起追寻真相的兄弟白白牺牲。
那热血溅在赵黑子的脸上,烫的他心中的热血不断的沸腾。
他终于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拿起红锤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向那鼓面上击打着。
“草民赵黑子,为全村伸冤呐!我黑崖村数十口人尽数枉死,求大人明察啊!”
鼓声?和?赵黑子的哭喊声在这夜幕之中显得更加的突兀。
京城的县丞本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此声,又与东郊瘟疫一事有关,自然是不敢马虎。
感觉穿了官府,唤起了衙役便往大门口去。
一行人都将半颗心揣着往外走,这事情简直棘手,一方面楚帝震怒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再着这事一旦接手就必定少不了会得罪齐王,再加上这件事现在已经引发全名关注,百姓们更是闹的沸沸扬扬。
这大半夜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他不接待,让任何一方人知道了,都容不得他。
他拭去了头上的汗,赶紧开了府衙大门往外看去。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地上仅仅掉了一只烂鞋,击鼓之人却是早就不见了。
他又拾起那只烂鞋瞧了瞧,鞋底全身泥石且早就磨的破败不堪,鞋面上更是烂了一个洞。
这人到底是自己突然后悔怕自己受到牵连跑了,还是被早窥测在一旁的不知道是谁的人马给截走了?
这都不得而知,只留下他和一众衙役面面相觑。
这时还是师爷赶紧提醒他道:“这事恐怕不等天明就会传遍京城,大人还是收好无证,奏章一封上书,以示公正,否则引火上身。”
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又折回府中奋笔疾书。
而截走赵黑子的人,并不是旁人,正是楚帝早就派来顶着京城各个官府衙门的暗卫。
那赵黑子正喊着冤,却被人突然从背后拿着下了*的帕子一捂便失去意识晕倒再地。
暗卫将赵黑子带往皇宫的当口上,楚天佐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毕竟当时已经不同以往,有了李阁老给的杀手锏,他对京城中的一切几乎已经了如指掌。
赵黑子刚刚击鼓,他的人已经暗藏一旁静静的观望。见有人将赵黑子带走更是不动声色的暗中跟随。
可楚帝的暗卫毕竟是大楚王室几代培养出来的。李阁老培养的这些自然是比不上的。
是以,跟了不多久,蚁兵就被远远甩开了。
见跟不上,他们也不迟疑。规划着所有的路线,推测出带走赵黑子的人最有可能便是往皇宫方向去了,便赶紧汇报给了楚天佐。
得到消息的楚天佐将这件事有关的人清清楚楚顺了一遍。
往皇宫去,要么是楚帝要么是德妃再无旁人。
只是德妃要是待人,最好的去处该是交给楚天齐,而不是放在楚帝的眼皮子底下。
这么一排除,那么带走击鼓鸣冤之人的就必然是楚帝无疑。
楚天佐心里有了数,这一切,看来马上就要公布给天下了。父皇必然不会暴毙这种草菅人命之人。
楚天佐并不着急,就等明日早朝看父皇会有什么举动了。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楚天齐却一下子失去了阵脚。
他不像楚天佐知道的那么多。只知道有人去京城府衙前击鼓。
待他派人去查之时就只知道那人却突然不见了。
“快去给我查,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将他带走的。”
楚天齐有些气急败坏。现在人不知道到底被谁带走了1,就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不管是谁将那个人带走了,一旦真的到了什么可靠的消息,那么对他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
就算是不招,这人的存在也是巨大的隐患,那可是认证。更何况他还是黑崖村留下来的人。
楚天齐不禁心中暗骂李侍郎死有余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他在书房里走过来走过去。原本他以为事情已经快要被自己控制住了。
可是现在又偏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来。
若是按正常的庭审顺序的话,他倒是还能做点手脚,就算是让那人“病死”在牢房里,也在所不惜。
可是现在难就难在,这隐患可偏偏就被别人捏在了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他现在只是祈祷,最好楚帝不知道。如果在楚帝知道之前就将这个人处理掉的话,一切还都有转机。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赵黑子,偏偏就是在楚帝手中。
大局已定,可是不知道真相的人,都还在苦苦挣扎。
赵黑子只记的自己终于敲响了衙门前申冤的鼓。
再后来眼前一黑就不记得了。幽幽转醒后看着眼前的一切。陌生的环境让他心中恐惧顿生。
自己并没有被绑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独屋。
屋子里昏暗至极,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在牢房里,可是他仔细一瞧这屋子四面是墙,只有一扇门和微小的一个透气的窗户。
赵黑子心中一沉,看来自己这是被人偷偷关起来了。
心中瞬间有些绝望,难道黑崖村上的事情,真的再也无法见天日了嘛?难道那个为了真相而死的弟兄就真的白白牺牲了?那难自己就要这样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了吗?
他去推了推门,果然不出意外,门被锁的死死的。
自己现在到底落到谁的手里,有会有什么结果。
赵黑子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哪里,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突然门框当作响,有人过来了。听着门外的声音。赵黑子的一颗心高高的悬挂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纠结是谁,又会怎么样。
门终于开了,有三个人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