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也有着同样的疑问,正在问太后道:"老奴真是糊涂了,您不是说要试一试她知道不知道那本金刚经是仿本吗?如何谈论起指婚的事来了?"
太后淡淡地道:"你仔细观察她看医书时的神情了么?她脸上虽不动声色,可是手指却在纸张上摩挲了好几下,分明就是知道那是做旧的纸张!"
魏公公大惊道:"这么说,金刚经是宝郡王妃仿制,故意来糊弄曹爵爷的了。"
太后冷冷一哼,"必定是那个蠢人做事之时露出了马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魏公公跟着附和了几句,可还是不明白太后为何后来要提指婚一事,却不敢再问,太后却是自己说了起来,"你听她今日的言论,就知道她是个善妒的,必定不会允许丈夫身边有别的女人,可若是哀家给贺七暗示,让贺七主动去接近逸之呢?哀家原本就说过要为贺七指婚的,你说俞氏她会如何。"
魏公公笑叹道:"那宝郡王妃就一定会伤心欲绝。"
太后轻轻一笑,"哀家要她伤心欲绝做什么?能给哀家带来什么好处?哀家要的就是她的妒意,要让她嫉妒得杀人!哀家才有筹码,跟她换那本金刚经。"
魏公公连连赞叹,"太后真是高瞻远瞩,走一步想三步,只一瞬间就定下了如此高深之计...只是,若是宝郡王妃不敢杀人呢?"
太后淡淡地笑道:"哀家说她敢杀,她就敢杀。"
回到楚王府,俞筱晚忙将今日在宫中的经历都告诉了逸之,随后去给楚太妃请安的时候,又告知了楚太妃。楚太妃蹙着眉头道:"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省心,你们离他们远一点吧,逸之,日后没事别往摄政王府跑了。"
君逸之忙应下,楚太妃想了想,看向俞筱晚道:"东昌侯贺家的几位小姐,的确是不错的,初八的宴会,也宴请了他家的人,到时我看过了,再说吧。"
这意思,并不是很排斥。俞筱晚垂下眼眸,君逸之却急忙表白道:"老祖宗,我说过不娶侧妃的,我决不会对晚儿食言。"
楚太妃瞧了俞筱晚一眼,微微叹道:"可若是太后一定要下旨呢?你难道还想抗旨么?别忘了,周氏就是这样进门的。"
老祖宗的话音刚落,君逸之就撇了撇嘴道:"老祖宗,那可不一样。周侧妃赐下时,太后是与先帝和您商议过的,相当于是先帝的圣旨赐婚,父王自然不能抗旨。可是现在就不同了,太后没有跟咱们商议,凭什么随意下旨?本来嘛,赐婚是对臣子的嘉奖,给臣子们涨脸面的,结果太后她老人家倒好,全用来给人添堵了,这算是什么事?"
"老祖宗,太后若是跟您商议,您一定要记得帮孙儿推掉,不然她将谁指给孙儿,孙儿就令人将那人劫了去,等过些日子风言风语地毁了名声,再给送回来,管那女人无辜不无辜。"说着抱住楚太妃的一只胳膊直晃,讨好地笑道:"老祖宗,您也不想看孙儿如此造孽是吧?"
楚太妃气得瞪了他一眼,"一点心思全用在这些歪点子上,你就没个好主意推了这事么?"
君逸之理直气壮地道:"孙儿有好主意啊,就是请老祖宗去跟太后说,咱们楚王府的婚事,不用她操心。"
楚太妃被他气乐了,笑瞪了他一眼,"你这泼猴!就会算计好老祖宗。"精明的眼睛在俞筱晚的脸上一扫而过,见晚儿只是略带些忧郁和焦虑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头颇为满意,还好,晚儿不是个挑事的。
虽然她也不喜欢太后往楚王府塞人,但有的时候,这是向君上证明自己忠心的不二法门,身为臣子总有些无奈之处,再不喜欢,也得接受。当然,能拒绝她自然是会拒绝,但若是孙儿媳妇总吹枕头风,让孙儿冲动闹事,却是家门不幸了。
这厢商议完了,楚太妃便将小夫妻打发了回去,令人去前院请王爷过来。
君逸之握着晚儿的小手,出了春晖院的大门后,便同她道:"离晚膳还些时辰,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俞筱晚抬眸一笑,柔顺地应道:"好。"
两人手牵手、肩并肩,缓缓地走在鹅卵石铺成的曲径上,凉爽怡人的秋风微微吹拂,草木还是一片青翠之色,曲桥流水,掩映其间。俞筱晚看着眼前的美景,无端感叹,"只是不知这样的美景,还能维持多久。"
君逸之紧了紧掌心,将她的柔荑握得更牢了些,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后得逞的。"
俞筱晚扭头看着他,徐徐地问:"你真打算掳人么?"
"晚儿是觉得这个法子太阴狠了么?"君逸之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那些女人说无辜也不无辜,若不是她们或者她们的父母,想攀龙附凤,求到太后跟前,你以为太后敢这样随便给人指婚么?那岂不是会弄得满朝天怒人怨?"
他随即亲昵地曲指抚了抚晚儿滑嫩嫩的小脸,含笑道:"你放心吧,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若要免了这些麻烦事,只能从太后那儿着手。"
俞筱晚眼睛一亮道:"你打算去求陛下作主么?"
君逸之摇了摇头,"太后恨不得将她的侄女、外甥女全都送到陛下身边去,陛下自顾不暇呢。不过,晚儿你只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今儿晚了,明日一早我出府去,定然将事情给办妥了,娘子您只管放心就是。"
俞筱晚很想问逸之,你到底有什么妙计,可是见他笑盈盈注视着的目光中,有着纯然的宠溺和呵护,便忍下了满心的好奇和不安,乖巧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