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想了想道:"可以进深山里挑,若是百姓们没有这个能力,就多派军队去,一段一段地送,总要保了收成,才能压住民乱。我记得,好似有些作物是耐旱的,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种,若是少了粮食,多些杂粮,倒也是可以的。"
君逸之凤目一亮,"进深山挑水这主意倒是不错。"
一到旱时,人们总是往深了打井,入山这种事,太费时间和体力,走得几十里的山路来,一担水不知还能剩多少,但是用军队就不同了,皇宫里的饮水都是从山上打的,本来就是取水的途径,若让军队每隔一段设个点,真的就能将深山里的水给引出来。
他一时也坐不住,立即又跑了出去,这回直到深夜才回来,一把抱住晚儿,兴奋地道:"陛下说你这主意不错,已经采用了,具体的方案都让工部和兵部拟好了。晚儿,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说着就凑上来狠狠吻了个够。
俞筱晚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梳洗一下。我给你熬了枸杞山药粥,下火的。"
君逸之飞快地进了净房,三下五除二,用大盆的水擦洗了一下身子,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盘腿坐到美人榻上,享受娇妻的服侍。他喝口粥,眯眼品了一会儿,笑道:"晚儿熬的粥,就是不一样。"
俞筱晚笑嗔道:"哪里不一样了,粥还不就是粥。"
君逸之一把搂过她,含笑道:"味道不一样,很幸福很窝心,我的晚儿真是好本事,什么都会。"
俞筱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会熬粥,还是前世为了表示体贴熬夜苦读的睿表哥,刻意学的,不知道告诉这个醋坛子,他会不会掀桌。
俞筱晚觉得尴尬,忙转了话题,指着粥里的枸杞道:"这是小舅母今日特意送来的,谢我替敏表哥解围,我真是惭愧,明明是咱们设计敏表哥的。"
君逸之一面喝粥一面摇头晃脑,"非也非也,你可知太后为何要贬曹中敏?因为她看中了韩甜雅,想选她进宫呢。"
俞筱晚一怔,"可是,甜雅比皇上大几岁啊。"
君逸之微微一哂,"长得漂亮,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大上几岁怕什么?反正待皇上年满十五,韩甜雅也就十八岁而已,风华正茂,再说了,日后皇上还是会选秀,又不是要她与陛下白头偕老。所以啦,我这样胡闹,倒是给了皇叔他们借口保他的官职,若是由太后出手,只怕就难以挽回了。你小舅母谢你是应当的。"
俞筱晚呵呵一笑,掐着他的俊脸道:"你还得意上了。"她忽而一顿,"对了,今日听蔡嬷嬷说,淑云小姐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这位淑云小姐,是何方神圣呐?"
君逸之凤目一亮,嘿嘿地笑道:"她是老祖宗的娘家人,定国公的侄孙女,自小就到寺庙里带发修行的,今年出关,老祖宗要将她接过来么?这么说,是要跟宛婷妹妹唱对台了?"
两人相视一笑,无耻地开心着,又有好戏看了,生活又会多姿多彩了。相反,沧海楼里的君琰之却连打了几个喷嚏,大暑天里,竟然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原来兰淑云小姐不是为了逸之而来的,俞筱晚立即轻松了,并且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因为这表示着他们已经从主角沦了配角,那些未婚女人们的目标,从君逸之转为了君琰之。这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君琰之的相貌虽不如君逸之,却也是十分难得的美男子,而最重要的是,他是世子,未来的楚亲王,光是这一点,就算他长得惨绝人寰,也会有大批的美人前赴后继。
而对兰小姐的到来最感到紧张的,并非原宛婷,而是楚王妃。对于世子妃人选的这个问题,楚王妃一直是心存警惕的,她自很早之前,就知道婆婆肯定要插手长媳的人选,这段时间宛婷住在楚王府里,楚太妃算不上刁难她,但多少也暗示出,宛婷不适合当世子妃。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原家的女儿不行,她们兰家的就可以!不都是国公府么?虽说定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可是谁又知道未来皇后的娘家人,是不是会出在忠勇公府呢...原宛婷的嫡妹,今年十岁,与皇上年纪相仿,忠勇公府的人,难免会有些奢望。
楚王妃如同一只困兽,在屋子里团团转,喜鹊登枝团花似锦图案的云锦地毯,都被她踏出了一条印痕。
楚王妃嘴里念念叨叨,蓦地停住,目光灼灼地看向刘嬷嬷,"你说,有什么办法把兰淑云气走...或者让她出丑,被宛婷给比下去。"
刘嬷嬷嘴唇哆嗦了片刻,扑通一声跪到地下,"求王妃饶了奴婢,上回奴婢帮王妃出主意,已经被太妃教训过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敢了。"
楚王妃长长的指甲指着刘嬷嬷,气得什么似的,"你、你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
刘嬷嬷仰起头来,神情悲壮坚决,语调哀婉恳切,"奴婢知道王妃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应当唯王妃之令是从。奴婢并非怕事才不愿帮王妃出主意,只是兰表小姐若是受了委曲,太妃一定又会拿奴婢做筏子,来打王妃您的脸啊。奴婢就算被打死了也没什么,可是王妃,您的脸面怎么办?这府里,还会有谁敬您为主子?"
是啊,打刘嬷嬷就等于在她的脸啊,婆婆这样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王府里的人哪个真将她的话当成指令?楚王妃徒然坐倒在圈椅上,激愤地道:"就因我不是她选中的媳妇,所以就要这般折辱于我么?连内宅都要将给俞氏管!这是楚王府,我才是楚王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