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傲愣了愣,是真没想到,到了如此分上,北堂馨月居然还敢跟他说这种话!
“王爷是不舍得离开凤若桐吗?”北堂馨月还以为他给自己吓住了,颇有几分得意,“王爷可要想清楚了,要么凤若桐一直是个瞎子,留在王爷身边,要么就治好眼睛离开王爷,但会是个好人一样,就看王爷怎么选择了。”
赫连傲怒极反笑,悠哉道,“北堂馨月,你当真以为,你要挟得了本王?”
“臣女可不是这个意思。”北堂馨月笑的有点让人看了恶心,“臣女只是说明事实而已,王爷,焚情珠太后已经赐给了臣女,王爷想要,总得付出些代价吧?”
“是,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赫连傲眼神森寒,“就如河穆王要与天宇同谋反叛,皇兄只罚他半年俸禄,静思己过,这代价其实很轻。”
北堂馨月脸色大变,“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家父根本没有与二皇子同谋,是皇上误会了!”
“是吗?”赫连傲冷笑,提起此事,不过是警告她一二而已,也不欲多做纠缠,“废话少说,本王最后说一次,焚情珠!”
北堂馨月岂会放过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做铁王妃的机会,扬高了下巴,“除非王爷答应臣女的条件,否则——”
谁料她威胁的话还没完呢,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已被掐住了脖子!她大吃一惊,“你——”接着脖子上一痛,人影接着消失不见,她呆了呆,回手一摸,焚情珠已被拿走了!
“回来!给我回来!”北堂馨月气急败坏,没命地追出去,哪里还有赫连傲的影子!“可恶!回来,把焚情珠还给我,还给我!”
她哪里想得到,赫连傲居然不打声招呼,就直接动手抢,而且一点都不顾忌她是个女人,太粗鲁了!
“赫连傲,你这混蛋!”
“馨月,你说什么!”河穆王刚好回府,一听女儿居然跳着脚地骂铁王,惊的差点折个跟头,赶紧把她拉回屋里去,“你疯了吗?二皇子的事才过去,铁王一直派了人监视咱们,你还敢骂他?”
“父亲,你不知道,赫连傲他、他抢我的焚情珠!”北堂馨月也知道不是赫连傲的对手,可白白被抢了焚情珠,没了要挟他的筹码,她这股火压不住。
河穆王一愣,“焚情珠?太后赐给你的那颗吗,铁王突然抢这个做什么?”虽说他正遭怀疑,可铁王也不能明着上门抢东西吧,太污辱人了。
“是啊,”北堂馨月又气又恨,差点哭出来,“他抢了去,要给凤若桐治眼睛!可恶,我本来是要他答应我的条件,娶我为妃的,可是他不讲道理,居然动手抢,他哪里是王爷,简直是匪贼!”
“小点声!”河穆王虽气,却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可多事,“抢就抢了吧,如今皇上正猜忌于我,多一事不如少事。馨月,今时不同往日,你以后行事也要有分寸,不要再说嫁给铁王的话,他都要跟凤若桐成亲了,是不可能娶你的。”
“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一直争取,就什么都得不到,凤若桐现在都瞎了,铁王还对她不离不弃,她到底哪点好!”北堂馨月咬牙,想想从前王府的风光,再看看如今的门可罗雀,这让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往哪里放!
以前她还一直以身份压凤若桐一头,她是郡主,凤若桐却只是个臣下之女,可是现在倒好,凤若桐摇身一变,居然也成了郡主,而且还是琅琊国卫王的女儿,此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百姓们谁不知道,琅琊国的卫王就跟天龙国的铁王一样,不容小觑,现在她连身份都不及凤若桐尊贵了,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河穆王皱眉,“反正结果已经无可改变,你再不甘心又能怎样。算了,你又不是嫁不出去,腆着脸纠缠铁王那么久,也够了,咱们不能输的什么都不剩。”
以前他还有皇上为他做主,可现在皇上待他也不是不冷不热,就差没让他解甲归田了,非常时期,还是避其锋芒的好。
“父亲就甘心从此以后屈居人下,被人瞧不起吗?”北堂馨月咬牙,颇有些不屑,“父亲以前的雄心壮志哪去了?还说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倒好,被铁王压制得死死的,说好的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河穆王老脸一红,怒道,“馨月,你不用看我的笑话,你不是不知道,铁王虽是强助,却是匹野马,根本没人驾驭得了。本来我是指着你抓住铁王的心,我们行起事来就会事半功半,可是现在,他始终都不肯正眼看你,你的本事呢?”
“我——”北堂馨月气不过,“父亲,你居然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女儿!我也想抓住铁王,可谁知道半路冒出个凤若桐,都是她坏了我的事,你笑话我有什么用!”
“我——”父女两个互相瞪视了半天,忽然都沮丧地捶了下桌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两个彼此埋怨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改变不了。河穆王烦躁地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先看看再说。”
“我绝不会就此认输!”北堂馨月用力握拳,“谁挡了我的路,我就除掉谁,凤若桐,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一只猫,怎么有那么多条命!”
——
在赫连傲眼里,凤若桐就是一只小猫咪,不论撒娇的,慵懒,还是恼怒的,没一处不撩人,让他怎么都放不下,不过去河穆王府拿了趟焚情珠,就感觉几年没见了一样,何其漫长。
“王爷回来了!”凤若桐现在已经能从脚步声上判断来人是谁了,赫连傲为了多给她些自信,每次走近她,也都刻意加重脚步声,要不然凭他的轻功,来无影,去无踪的,谁听的到。
“若桐,”赫连傲满面春风地进来,先亲了亲他,“等急了吧?放心,焚情珠我已拿到了,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郡主愿意给吗?”凤若桐大为意外,“我还以为你要花些功夫说服她的。”
“我没那功夫,”赫连傲不屑,“抢的。”
“……”果然如此么。凤若桐好笑又无奈,“你抢了焚情珠,郡主不生气吗?”
“谁管她生不生气,”赫连傲不以为意,回头见夜洛离端着药进来,把焚情珠递给他,“妹夫,你拿去配药,越快越好。”
“真的拿到了?”夜洛离大为惊喜,接过来看了看,点头道,“没错,正是焚情珠。若桐,你等着,我这就去配药。”说罢把药碗一放,急急奔了出去。
“真是多亏了夜大哥了。”凤若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管是我还是母亲,一直麻烦他,真是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他娶走了千柔,总得替我做些事,要不然白便宜他了。”赫连傲嘻嘻笑,就是要逗她开心。
凤若桐失笑道,“瞧你这不甘愿的,千柔可是欢喜的紧。再说夜大哥是为我的事奔波,碍着你什么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赫连傲一脸的理所应当,“若桐,你先去睡一会,待药好了,我叫你。”
凤若桐温顺地点头,“好。”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微黑,忙活了一下午的夜洛离总算是来到凤若桐房间,欣慰地道,“大功告成!药好了,若桐,我这就帮你敷药。”
“太好了!”小睡了一觉之后,凤若桐也精神了不少,闻言高兴的脸通红,“用了药之后,我的眼睛就能好了吧?”
夜洛离脸上笑容微一僵,“这个吗,若桐,我之前已经说过,焚情珠能否治好你的眼睛,还是个未知数,我自然希望你能好起来,不过……或许不能成功,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赫连傲皱眉道,“那到底成还是不成?如果不成,若桐会不会反受其害?”可别让若桐期盼了这么久,结果还是不成,那打击恐怕比她才失明时还要大吧?
凤若桐笑道,“王爷说哪里话,我的眼睛已经瞎了,还能受什么害?夜大哥也尽了力了,你不要这样说。”
“无妨,”夜洛离明白赫连傲的心情,并不见怪,“最坏的结果就是这药不见效,并无其他。”
凤若桐深吸一口气,倒是很有信心,“我相信一定能行的,夜大概,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帮我敷药吧,我很快就能看见了!”
既如此,夜洛离也不再多说,“好,你躺下吧。”好坏总得要敷上药之后才知道,光说有什么用。
赫连傲扶着她躺下去,夜洛离即小心地药粉撒在她眼睛上,嘱咐道,“会有点难受,不过你尽量忍耐,闭起眼睛来,别睁开,免得流眼泪,把药粉给冲掉了。”
“好。”眼睛涩涩的,很不好受,凤若桐尽力忍耐着,闭起眼睛来。
赫连傲一直握着她的手,比她还要紧张地等待着,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次了。
本来凤若桐还觉得挺难受,想着要如何撑过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那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