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临阵脱逃!"高冉冉看他要将干系撇个干净,自然不肯放他走了。
"偶尔临阵脱逃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丈夫要能伸能屈。"冷寂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手指戳了戳高冉冉的额头,"不说了,我走了。"
"赤剑,将冷家主拦下。"夜怀淡漠的一笑,对着外面的暗处喊道。
赤剑应了一声,长剑出窍,锋利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着泠泠的光芒:"冷家主,夜色迷茫,冷家主不如就歇在普陀寺吧?"
冷寂睡意微醒,剑眉一挑:"冉冉,你就准备看着这个冰块脸这样欺负你的娘家人?"
"我还没嫁给他呢,他的事情我还管不了,等我嫁过去了,我就可以帮你管上一管他了,姑且你现在就先受点委屈吧。"高冉冉一脸抱歉的道。
冷寂苦着一张脸瞅了在场的人一眼,桃花眼闪了闪,他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既然冰块脸盛情挽留本家主,那本家主就委屈的在这和尚堆里睡上一晚吧。"
夜怀淡然的一笑,对着赤剑吩咐道:"送冷家主去客房。"
"是。"赤剑收了长剑,应了一声,转身带冷寂去了禅房。
"师父,等下我主要做什么?"高冉冉跃跃欲试。
"望风。"玉道人白她一眼。
高冉冉跃跃欲试的小脸立刻耷拉下来,指了指夜怀:"那他呢?"
"和你一样。"玉道人看着她道。
顿时,高冉冉的小脸又明媚了起来,明媚的同时又有一些疑虑,那边夜怀的脸色忽而暗了下去。
"师父、师叔打算如何对付皇老?"夜怀眉头染上一抹凝重问道。
"对啊,师父,就凭你和师叔两个人,怎么斗得过皇老,那黄老头和你们师出同门,你们的武功招数他也尽知,虽然杀他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但是师父和师叔毫发无伤更重要。"她虽然很想让皇老死,但好歹也分得清轻重,如果是要让师父和师叔竭尽全力去对付皇老,并因此而受伤,那是得不偿失的。
"算你这个小徒弟还有点良心!不过你放心,我们手里要是没有一点依仗,也不敢随便出手去收拾黄老头的。"玉道人心情大好道,半分之前的愁容都不见着。
"师父和师叔的手里难道有什么克制皇老帝师的东西了?"高冉冉听他这胸有成竹的口气,眼睛一亮道。
玉道人也不与高冉冉卖关子了,他道:"今天也算是你们运气好,在你们来之前,那黄老头就已经找上门来见了道隐那老秃驴了,那黄老头前两天又采阴补阳来着,现在虚不受补,身体正虚弱着呢,这才忙不停蹄的就赶来向道隐老秃驴求取甘露草,如今这时机正好,黄老头还不知道我和师兄已经知道了他的情况,今夜我和你师叔就趁机结果了他,以后你们在朝中就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天助我也了。"高冉冉喜笑颜开道。
夜怀也点了点头,看向高冉冉,普陀大师也与玉道人对视了一眼,玉道人招呼了一声,二人飘然离开了房间,夜怀和高冉冉随后跟上。
玉道人和普陀大师是打算在路上直接将皇老帝师拦截斩杀的,不料皇老帝师竟然直接去了行宫,没有回京城。
于是玉道人和普陀大师便让他们二人在行宫外层望风,两人翻墙进去了房间里面。
"夜怀,你觉得师父和师叔今日能杀得了皇老吗?"高冉冉看二人翩然离开,对着身旁的夜怀低声问道。
夜怀看了一眼乌云蔽日的天色:"大约能成。"
"恩,我也觉得。"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高冉冉抱胸倚靠着门框,瞅着四周灰蒙蒙的景色,"好想进去看看,不知道师父和师叔会出什么样的招式对付皇老,但是我怕我进去又会拖他们两人的后腿,好遗憾呢。"
以她的身手,去了肯定会被皇老发现,到时候还不被皇老逮着,岂不是给师父和普陀大师添麻烦着?
"咦,怎么进去这么久里面怎么都没有什么打斗的声音传来,会不会有什么陷阱?"高冉冉有些不放心,她本想借机让林若婷看清楚皇老帝师的真面目,可偏偏林若婷又被皇甫瑾给留在了宫里,不能脱身。
"师父和玉神医身怀玄妙功法,师父的武功更在我之上,他们三人之间是高手过招,高手过招不会像街头无赖那样,打起架来轰轰烈烈的,高手过招,生死只在一瞬。"夜怀拍了拍她的头,向她解释着道。
"我们好好在这里替他们二人守着就好,静待好消息吧。"夜怀长臂一伸,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高冉冉靠在他的胸前,想着诛杀皇老帝师的事情他们也筹划了有些日子,今夜天时地利人和,又有东风相助,如果今夜皇老帝师还不死,那还真是他的造化了!
"好吧,那我就姑且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师父和普陀大师在一炷香之内还没有出来的话,那我就得进去了。"高冉冉从袖口里拿出一小炷香放在门口点了起来。
夜怀点点头,索性撂开袍子坐在了地上,让高冉冉侧头平躺在他的腿上,把弄着她的发丝,冷眸中夹着一丝忧虑之色,似乎是在仔细思考普陀大师之前与他说的话。
"主子!"铭城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对着夜怀喊道。
"什么事?"夜怀心有不悦。
"宫里出事了。"铭城道。
高冉冉皱眉:"宫里出什么事了,让你这样慌慌张张的?"铭城是个办事稳重的人,能让他都慌张的事情,宫里看来是出了大事了。
"云太妃流产了!"铭城对着二人道。
"什么!"高冉冉惊了惊,径直从夜怀的怀里探出头来,云太妃肚子里怀着的那可是小皇帝,她流产了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不足四月大小皇帝直接薨了,那未来接替帝位的人选自然就落在了皇甫瑾的头上。
"是谁做的?"高冉冉闭目问道。
"是摄政王。"铭城恭敬道。
"怎么会是他!你可查清楚了?"高冉冉睁开眼睛,这件事情真的是皇甫瑾做的吗?
"宫宴前我们的人有人亲眼看见陈公公给云太妃吃的粥食里面加了藏红花,而这个陈公公是皇甫瑾一手扶持起来的人。"铭城没有继续往下说,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皇甫瑾让陈公公下的手。
"他没有道理这样做,就算云太妃生下了小皇帝,他还是那个权倾天下的摄政王,朝政还在他的手里,没必要手上沾上这样一条无辜的人命。"高冉冉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皇甫瑾没有害死小皇帝的动机。
夜怀看高冉冉言语里这么护着皇甫瑾,面色一寒:"你就这么相信他?"
高冉冉身子一僵。
"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吗?"高冉冉伸手抱住夜怀道,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
她从未想过,善良如皇甫瑾为了皇权真的会拿起屠刀去残害无辜的人,或许,是有人在栽赃嫁祸于他,她不由得看了夜怀一眼。
"高冉冉,你在怀疑什么?"夜怀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藏着一丝怀疑。
她在怀疑他!
"夜怀,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高冉冉急忙解释,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千百种念头,却没有一个抓得住的。
"这件事情不是本王做的。"夜怀把唇贴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让她身形一抖。
高冉冉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身下一凉,夜怀已经起身,冷漠的打算往行宫里面走去,她一慌,忽而伸手从身后抱住了夜怀。
"夜怀,我真的没有怀疑你。"她抬眼望着他,鼻尖是夜怀身上清冽的味道,虽然夜怀在别人的眼里他的寒冷足以令人畏惧,可她偏偏不怕。
她垫着脚尖在她耳边道:"夜怀,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夜怀回望着她,四目相对,短暂的只有一秒,却又漫长的无边无际,他收回目光,动作轻轻的揽住了高冉冉,带着她飞了进去:"进了里面不要说话,也不要动作,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的声音很轻,放下她后,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宽广的行宫内殿之内。
高冉冉躲在高大的帷幔后面,一抬头就看见了殿前燃着的一团炉火,在炉火的旁边是三个拉长的瘦削身影,出奇的是,殿内以外的安平平和,一丝打斗的氛围都没有,高冉冉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了一眼。
这一望不要紧,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人影飞快的闪到了她的跟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直接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甚至,她都来不及反应。
握剑的人头发散乱不堪,宽袍微松,极其狼狈不堪,与此同时,内殿内响起一人略显慌乱的喊声。
"冉儿!"
是夜怀的声音。
"皇老,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放了我兴许还能给你一条生路。"高冉冉迅速的镇静下来,侧眸看着皇老。
他的头发蓬乱无比,遮住了他阴鸷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幽邃难测,闪着凶狠的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