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放心,这龙虎冢早就设置了重重机关,任冷寂他插翅难逃!"冷禅心头一颤,颤颤的保证道。
"千秋,这次委屈你了。"冷素执杖看向冷千秋。
"一切都是为了冷家的大业,千秋不委屈。"冷千秋十分懂事的道。
"冷家的一众女子里千秋最是深明大义,好啊,好啊!"冷素连夸两声好,惹的身后的几位老者略有不满,又都无可奈何着。
高冉冉与夜怀一同入了宗祠,也拜见了一圈冷家的列祖列宗,出了宗祠,高冉冉打开了话匣子:"那龙虎冢又是什么?"
"是个厉害的大阵,是冷家先祖留下来的。"夜怀简单的解释道。
"那你可有把握?"高冉冉仰头看着他,目露担忧。
"对半。"夜怀道。
"才一半的把握你就这么草率的答应下来,你有没有想过我?"高冉冉有些生气,拿下冷家很重要,但是都远不如夜怀的性命来的重要。
"只此一次。"夜怀目光温柔。
高冉冉垂了垂眸,算是妥协了,良久,她目光又抬了起来:"冷素来者不善,明日他们定然还会在龙虎冢里动上些手段,我不放心你,我也要与你一同入阵。"
"好。"
高冉冉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原以为夜怀会阻拦于她,不想他答应的这么爽快,似是看出高冉冉的疑虑,他道:"就算我不答应,派人监管你,你也会想到办法逃脱,与其放你于我视线之外的危险之地,还不如我在一旁看着你,也省的我破阵之时还担忧着你。"
"嗯,一言为定。"高冉冉与他拉了拉勾,算是盖棺定论了。
两人出了九阁,沿着原路返回,不想路上又遇到了陆远风还有冷容。
她目光闪了闪,他们分明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冷哥哥。"冷容对夜怀见礼道,语气相比之前要怯生生了不少。
"嗯。"夜怀应了一声,语气也薄凉了些。
冷容面色微黯,似乎也料到他不会对自己亲近,转而看向陆远风,一双眸子里显出些许痴色。
陆远风长身玉立,芝兰玉树,薄唇一笑:"我听千秋说明日冷家主要赴龙虎冢,龙虎冢机关重重,也不知明日冷家主还是否有命出来,我陆某就先在这里提前祝冷家主和苏公主早日缔结良缘,百年好合了。"
高冉冉凌厉的看向陆远风,语带讥讽:"陆家主今日是否忘记漱口了?说话怎么都这么丧呢?看来冷家主是忘记不久之前的狼狈模样了。"
"若非苏公主提醒,我还真好了伤疤忘了疼了,还请苏公主再次赐教!"陆远风眸光闪了闪,似乎对"苏浅"的身份还有所怀疑。
高冉冉正想出手,却被夜怀轻柔的拉住。
"陆家主心里不痛快不过是因为宣王抢了陆家主的美人恩,想要打架何不去京城找宣王打上一架?何必来为难浅儿?"夜怀漫不经心道。
"谁都知道宣王是大陆朝的战神,陆哥哥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冷容小脸微白,抱打不平道。
"容儿,不必言说,冷家主如此推脱莫不是觉得浅公主打不过在下?"陆远风伸手将冷容拦下,倨傲的笑道,仿佛之前的狼狈只是一个意外。
"陆家主未免想得太多,我只是觉得陆家主输给了内人已然没有了资格与内人再作比试,仅此而已。"夜怀嘲讽的妖孽一笑,拉着高冉冉抬步离开了此地。
"夜怀!"陆远风对着妖孽挺拔的背影忽然出其不意的大喊了一声。
夜怀似是没听见一般,拉着高冉冉一步一步缓缓离开,两人连身形都未曾有所触动。
"陆哥哥,宣王远在百里之外的京城,他怎么可能在这里呢?"冷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疑惑的问他道。
陆远风未曾回答她的问题,一双清淡的眉眼紧紧的盯着夜怀离去的背影,仿佛想从那不羁妖孽的身形上看出点什么,看了半日,却也未曾发现一丝踪迹,一双眸子越发幽深难辨。
"陆哥哥?"冷容再次轻唤一声。
"没事,大约是我感觉错了。"陆远风这才收回目光,身上的寒气逐渐散去。
就在这时,高冉冉清晰的声线从前方远远传来,带着一丝疑问。
"冷寂,我上次看见陆家主的时候还觉得他是个人物,经过今天的两件事情来看,他好像病的有些不轻。"
"他这不是病,是命!"夜怀嬉笑道,却也不难听出一丝宠溺。
"命?"高冉冉再次疑惑。
"一辈子单身的命!"夜怀掷地有声。
高冉冉微笑着恍然:"嗯,大约如君所言!"声音柔软。
站在原地的陆远风屏息聚气,将二人的对话都收入耳中,清淡的神色忽地就变了变,小拳头握的青筋突起,薄唇抿成一条暴戾的弧线,冰冷的气息能将三尺之内的所有植物都冻死。
冷容看着这样的他不觉心下有些害怕,她小心的扯了扯陆远风的衣袖,小声道:"陆哥哥,你不必生气,冷容会一直陪着陆哥哥的。"
陆远风脸色冰寒的回头看了身下的冷容一眼:"不必了,世家大族的男子都不适合你。"话音刚落,抬步往冷千秋的院子走去。
"陆哥哥..."冷容咬着唇瓣立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显然陆远风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却直接委婉的拒绝了她,黯然之余,一颗打着花骨朵的爱恋之心泫然欲碎。
次日,天还未亮时高冉冉便醒了过来,心中有事,又怎么会有好眠?
她偏头想去摸夜怀,见自己身侧已经无人,再抬眼时,发现夜怀不知何时已经起来了,衣裳艳若流光,极其耀眼,一点也不像是要去赴龙潭虎穴的人,倒像是要去赴一场盛宴似的。
"我发现你要是骚起来一定比冷寂还要妖艳!"高冉冉坐在床头看着他嬉笑道。
"醒了?"夜怀语气淡淡,一张禁欲系的冰块脸并未侧目,手锋不停,一只手落笔有力,大有乾坤在握之势,似乎并未注意到高冉冉说了什么。
高冉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却是对他手下写的东西起了兴致,掀开被子光着脚就直接跑了过去。
惊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是张图?你昨日去过龙虎冢了?"
高冉冉看这图内似有一龙一虎正在相斗,眸色讶然。
"嗯。"夜怀点头,将手收回,一张龙腾虎斗图跃然纸上,仔细一看又似并未看见龙虎之痕迹,只剩一堆乌泱泱的杂草。
高冉冉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我方才分明看见这纸上划了一龙一虎,怎么一眨眼就成一堆杂草了?"
"草中蓄有龙虎之势,因此你才将它们看成了形体,原本其实什么都没有。"夜怀目光淡然如许,如同是一汪深井之水,半丝波动也无。
"不对,不对,你这张纸明明就是画的一堆草,龙呢?虎呢?"高冉冉换了各种角度想要从这张杂草图中找出其中的端倪,怎么看都还是一堆杂草。
"这是因为你从昨日知道龙虎冢伊始你就觉得龙虎冢是个万分凶险的地方,你心里记挂着我的安危,以致于半夜你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早上初醒,你一心记挂着的仍是龙虎冢的险恶之气,所以你起床的时候心里浸了一丝锐气,正是这份锐气才让你将静止的草物看成了龙虎,而你现在心平气和,龙虎之势便也消失了。"夜怀声音柔软,看高冉冉半悟半迷糊着,又继续给她解惑,这次他举了个例子。
"其实这和风动烛不动,烛动风不动是一个道理,这些枯草现在就是你看到的烛,你看不见的风,而你所看见的龙虎非是因为烛火或风在动,而是在心,因为你的心在动,所以它们才会幻化成了你心中的凶狠之势;一念成虎,一念成龙,一念也可成枯草,就看你是否是以平常心去看它了。"夜怀看着这张蓄有万势的龙虎冢的图,对冷素他们来说这龙虎冢里可能藏着万千杀机,可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堆枯草罢了。
"嗯,你也不会解释的这么清楚,我方才就是还有些犯困,并不是不明白。"高冉冉看他大有一说再说之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尽扫满身困意,整个人陡然一变,精神奕奕着。
夜怀无言半晌,看了看外面亮起的天色,对她道:"时辰不早了,你去洗漱吧,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准备一番。"
高冉冉看他已经胸有成竹,也不担心那个什么劳子龙虎冢了,索性直接自己走到了梳妆台前,绾了发,梳了妆,打点好自己,见夜怀还未更衣,就将衣裳也给他准备妥当,这才施施然的出了门。
冷苑的空气比京城的要好上许多,清新的桃花气息迎面扑来,原本骨子里还有些慵懒之气也都一扫而空,闻着这桃花仙气,连带着人都变得活泛了不少。
"夫人起床了?"楚娘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看着高冉冉没有戴面纱的脸有些微愣,旋即又扬起满意的笑意,眼神往里面望了一眼,见家主端坐在桌前,神色是难得的认真,略感欣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