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冉冉抬头看向夜怀,问道:"可是皇甫柔已经嫁给了我二哥,太后就算想反悔,又如何能成?"
夜怀拍了拍身上坐起的褶皱,说了一句无关痛痒又毫无厘头的话:"你二哥若是有个孩子就好了。"
孩子?
高冉冉想着这件事情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夜怀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有了孩子,皇甫柔的心就会定下来了。"他担心的不是太后会怎么样,他担心的是皇甫柔自己会改变心意。
"所以你想用孩子来套住皇甫柔?"高冉冉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皇甫柔再聪明坚强,也是一个传统的女人,除了丈夫,自是会以孩子为大,她要是有了孩子,也就对高府有了牵绊,她对高府有了牵绊,对二哥有了牵绊,皇甫家的人也就
别说,夜怀还真了解女人。
高冉冉随便装扮了一番,两人坐上马车回到了高府。
刚下马车,高冉冉就看见高府的门口的停着一辆宫里来的马车,看这马车有些眼熟,都是后宫用来盛放细软的马车,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大概有三四辆之中。
"宫里谁来了?"高冉冉询问着高府门口的护卫。
"回禀小姐,是皇太后宫中的月嬷嬷来了。"护卫立即回话道,态度比平时还要异常恭敬。
"月嬷嬷来干什么?"高冉冉嘀咕了一句,该不会真让夜怀给猜着了吧?
不会这么巧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夜怀揽着高冉冉抬步往府内走去。
高府的人看到她和宣王一起回来,都纷纷远远的就对她和夜怀见礼,一个个态度别提多恭敬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着,同时,她们心里也在看见高冉冉和夜怀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宫里来的月嬷嬷在哪里?"高冉冉对着离着最近的一个丫鬟问道。
"在二少爷的院子里,月嬷嬷带了不少人来,说是皇太后身子不好,长公主要在宫里陪着皇太后多住一阵子。"那丫鬟立刻回答道。
"看来事情如你所预料的一样,皇甫柔她动摇了想法。"皇甫柔才嫁给二哥不到两月,就让他们夫妻分离,以二哥对长公主的一往情深,二哥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她担心二哥,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
"不,目前的形势要比我之前预想的好上许多,至少皇甫柔并不想留在宫中。"既然皇甫柔也不想顺了皇太后的意思,那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你的意思是说是皇太后软禁了皇甫柔?"高冉冉的步子微微一顿,有些不太明白夜怀的话。
"你觉得以皇太后的强硬个性,她会在乎皇甫柔在高家的这点细软,还特地让月嬷嬷回来收拾一番?"夜怀眯了眯眼睛道。
"肯定不会。"能登上太后之位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个厉害的角色?据说当年太后也是踩着自己亲生妹妹陈贵人的尸体才登上了皇后之位,再熬到了太后乃至当下的皇太后之位。
以太后雷霆万钧的锋利手段,她是断然不会让皇甫柔与高家有任何牵扯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皇甫柔知道自己被太后软禁了,故意请求了月嬷嬷,让她来趟高家,目的是为了引起我们的警觉......她是想向我们求救?"经过夜怀的点拨,她恍然大悟。
夜怀点点头,敲了敲她的脑袋:"孺子可教也。"
高冉冉揉着鬓角笑了笑,转眼两人就到了院子跟前,她想不到皇太后也真是下了心思,居然还派了皇甫室的隐卫陪着月嬷嬷一起来了高家,当真是看得起她高冉冉了!
屋子里面传来二哥隐隐的说话声,还伴随着一阵争吵声,月嬷嬷似乎不太乐意回答高宇晟的问题,一阵不耐烦着,不断的指挥着宫女搬这搬那。
高冉冉皱眉看着这一幕,俯身在夜怀的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并从袖口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遮掩着递给了夜怀,夜怀神色疑惑,还是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药瓶。
高冉冉想要进去,守在院子门口的直接将她和夜怀都给拦了下来,不让他们踏进院子一步。
"这是我二哥的院子,更是我的家,你们有什么资格拦我?"高冉冉冷笑一声,笑意有些渗人。
隐卫们的视线掠过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忌惮站在她身后的夜怀,拦着的手也变得有些踌躇。
"给我滚!"高冉冉怒喝一声,直接运功挥手打掉了前面两个隐卫手中拦着她的长矛,大步越过挡在她面前的其他几个隐卫,往房间里走去。
那些隐卫还想上前阻拦,夜怀回眸冰冷的觑他们一眼,那一眼,带着十足的震慑力与嗜血的寒冷,一时间,他们吓得也不敢动弹。
房间里面的月嬷嬷听见高冉冉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着急的催促着打包衣裳的宫女:"快些,那些柜子底下的衣裳全部不要了,你们动作快些,长公主还等着衣裳沐浴呢!"
"月嬷嬷不在宫里陪着皇太后,跑到我高府来狐假虎威做什么?我可听说皇太后的身子越发不好了,万一皇太后有个闪失,月嬷嬷可担待得起这责任!"高冉冉一只脚迈进门槛就看见二哥高宇晟白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形容消瘦,一米八的大个子站在那里竟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她心下一酸。
视线转向床边,月嬷嬷一手叉着壮硕的腰肢,一只手对着那些宫女指指点点着,很是趾高气扬,看到高冉冉来也不慌张,连基本的行礼动作都未见着,指着前面收拾的两名宫女道:"你们收拾好了都装马车上去吧。"
两个收拾衣裳的宫女立刻麻溜的想要离开这个房间,高冉冉趁势将她们拦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高家的产业,任何人都不许从这里拿走任何东西!违反者,就地格杀勿论!"她话音一落,立刻从暗处跳出来不少的暗影,这些人是她让冷严训练出的一批暗卫,专门负责她的安全。
她从来都不曾让他们现身,今日还是头一次,显然她是动了真格了。
月嬷嬷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哪里会怕她的这些恐吓,在她的眼里,高冉冉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她在这里代表的人是尊贵的皇太后,她就不信高冉冉敢动她一根毫毛!
"高小姐这是做什么!老奴是奉了皇太后的懿旨前来整理一些长公主的物品,得罪之处还请高小姐多多担待,毕竟老奴的这些手下打小就伺候太后伺候惯了。"面上看着是在请罪,一丝恭敬之色也没见着。
"原来是奉了皇太后的懿旨,怪不得一个个眼睛都长在了天上了,连主子的尊卑辈都不分了!"高冉冉怒斥她道,也没有留半分情面。
她走了过去,看见高宇晟的脸色还是颓白着,知道二哥现在此刻因为长公主的事情而心旌动摇不已,一时间很难平复,估摸着应该是月嬷嬷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
心下有了计量,看向月嬷嬷的目光也越发的冰寒赛雪:"月嬷嬷,我记得你还是宫里的教习嬷嬷呢,怎么连基本的行礼都忘记了!难道是越老越皮痒痒了不成?"
大陆朝尊卑有别,她在宫里借着皇太后的威风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仅仅是个奴才而已,胳膊始终是拧不过大腿的,奴才见着主子不行礼是要被鞭打三十下的。
月嬷嬷是个明白自己身份的聪明人,也知道宫中的规矩,当即不情不愿的给高冉冉福了福身子喊道:"高小姐有礼了。"
"月嬷嬷真不愧是宫中的老人,这礼我就受下了。"高冉冉挑了挑眉,眼睁睁的看着月嬷嬷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为青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情不禁愉悦了些。
她也知道以月嬷嬷在皇太后宫中的资历,平日里见着那些普通达官贵人的家眷都是直接免了礼数的,一些年轻些的官员的儿女见着她,还都得尊称她一声月嬷嬷让她受用着,所以本该是正常的行礼礼数,眼下在月嬷嬷看来,高冉冉让她对她行礼是在折辱了她。
"高小姐出身高贵,又是将来的宣王妃,这礼是该受的,该受的。"月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着,碍于暗卫的在场才没有发作,搁在平日里,哪个朝中官员的亲眷敢这么甩脸子给她看!当下觉得屈辱得不行。
这人啊,越是老就越是爱面子,尤其是这宫里的女人,越是将面子看得极其重要着。
因为是女人间的事情,夜怀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窗外远远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冰冷的唇角裂开了些弧度,看着这边的事情她处理的游刃有余,不禁想起她之前在耳边交予他的事情,便再看了一眼,转身出了院子,走向门口的方向。
"既然你认我这个主子,就不该让人动我高家的东西。"高冉冉冷嘲似的看向月嬷嬷,神色清冷无情。
"高小姐误会了,老身让人搬的是长公主的东西,并且老身的主子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后!"月嬷嬷骄傲的扬了扬尖锐的下巴,再次请出了皇太后来打压高冉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