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所以你是想让她在你们成婚之前都住在高府?"高冉冉抬头问他。
沐奕轩点了点头:"我是这个意思,我想让雪儿从小表妹的府上以八抬大轿之礼抬到我沐家。"
"可以。"高冉冉应了一声,"这几日雪姐姐就先住你的府上,到该避俗的日子就到我那里去,夏家就不要回去了。"
"还是小表妹最是善解人意了。"沐奕轩乐了。
夏凝雪看了高冉冉一眼,欲言又止的,高冉冉看出她的顾虑,便笑着说道:"雪姐姐,你还没有参观过大表哥的宅子吧,我带你去认认地方,省的你回头被他欺负了。"
"我怎么可能会欺负雪儿,我疼她都来不及呢。"沐奕轩看夏凝雪起了身要跟着高冉冉走,忙也站了起来,"我也要去,我家我最熟悉了。"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合计一下你婚礼的采办吧。"高冉冉抿了下唇,看了下夜怀,见他坐在那里,轻软的锦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越发的修长挺拔,额前垂着的两缕青丝被风吹起,衣袂青丝飞扬,让他就连坐着的身形显得越发高傲冷峻。
慢慢收回视线,亲昵的拉住夏凝雪的手,笑着道:"雪姐姐,我带你看看大表哥的后花园,里面的茉莉花是大表哥的最爱。"
"嗯。"夏凝雪点了点头,跟了过去着。
那边沐奕轩还想跟过去,刚起身,身后就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茶凉了。"
"雪姐姐,大表哥不在,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如果是你还想回到夏家,我劝你还是不必了。"高冉冉不想夏凝雪还回到那个没有一丝人情冷暖的家里去,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可是,婚姻大事,纵使有皇上的赐婚,我也应该回去的。"夏凝雪有自己的顾虑,对那个家,她已经绝望了,可她还是夏家的人,夏洛侯还是她的父亲,婚姻大事,又有皇上的金口玉言,她理当还是要从夏家出嫁的。
她不想连累他们。
"雪姐姐,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从高家出嫁名不正言不顺,怕拖累我们,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想,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夏家根本就已经容不下你了。再说,皇上赐婚,他也没有说你一定要从夏家出嫁不是?"高冉冉耐心地劝解着夏凝雪,雪姐姐一向规矩守礼,谁不想从自己的家里出嫁。
"冉冉,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没有和夏家脱离关系,我的身份就还是夏季的四小姐,出嫁住在高府实在于情不合,我也不想我嫁给奕轩之后让奕轩被人诟病,说自己娶了一个不孝的女儿,爹爹他对我是不好,我也对夏家死心了,这次,我是真心的想要脱离夏家,冉冉,这是我最后一次夏家了,以后,我就再也与夏家没有关系了。"夏凝雪下定了决心,这是最后一次了,那个家真的让她感到寒心。
"雪姐姐,我怕你回去夏家他们会对你不好,夏洛侯心机深沉,为了权势,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利用,更何况,他现在被降职了,夏凝霜又被贬为了平民,我怕你回去他们会将气撒在你的头上,对你不利。"她很了解那两个人,雪姐姐就这样回去的话,他们肯定会对她撒气的,她不能让雪姐姐冒这个险。
"不怕的,这次是皇上赐婚,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夏凝雪固执的道。
"你要回去也可以,我等下给你派一些人,你带他们回去夏府,要不然,我不放心,大表哥也不会放心的,你要是同意,我就会劝说大表哥放你回去,不过你还是先在大表哥这里住一段日子吧,等风头过去了些再回去。"雪姐姐是个异常固执的人,她决定的事情,她改变不了,那么,也就只能派一些人保护她了。
"冉冉,谢谢你。"夏凝雪含笑着拉着高冉冉的手,看着高冉冉那副担忧的模样,她忍不住旁敲侧击的问道,"冉冉,你的医术是在哪里学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医术。"
高冉冉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我师从药圣玉道人,医术尚可,所以也就没有往外说,怕招惹是非。"
"姚雪生前和我也有自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治点风寒还可以,远了的就不行了,以后希望在医术这块希望冉冉你能够多多指导一下。"夏凝雪还是有些怀疑,之前高冉冉与张太医辩论说的关于葵水的释义,竟然与姚雪生前的释义一般无二,隐隐的,冉冉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与生前的姚雪重合,让她总有些分不清楚着。
"好啊,医术学的好,雪姐姐以后也算是有了一样傍身的东西了,这是一本关于药理的医书,很是详尽,上面也有我对一些药材的批注心得,这本书就送给你了,望雪姐姐收下。"高冉冉从身上取出一本医书着,这本医书是她前段日子研习药材弄到的一本罕见的孤本,也是她想送给夏凝雪的礼物。
她想起今天雪姐姐被下了药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大表哥心思剔透,差点就着了夏府的道了。
以夏凝雪在沐府小住一月的让步,外加了十坛桃花酿,她才好不容易说服大表哥让雪姐姐在前的几日回去夏府准备。
出了沐府,外面已经是晚霞漫天了,夕阳西下,映红了大半个天空着,高冉冉和夜怀携手走出沐将军府,走向夜怀独有的檀木黑金马车。
还没上车,就听到吱吱呀呀的马车声从身后驶了过来,高冉冉看向那辆看起来低调又不失去雅致的马车,心里有几分嘀咕,这马车看着很眼熟,细想了一番,眉眼迅速的沉了沉着,他怎么来了?
驶来的马车停在了近处,车帘一挑,露出一张温润的眉眼,一道蓝色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高冉冉,还有站在她身后的夜怀,嘴角微微上挑了着,缓步走了过来。
高冉冉见他走了过来,转身挑开车帘:"上车。"
随着车帘缓缓落下,将车厢内的那道美丽的身影遮挡了着,皇甫湛看到这个场景,走过来的动作顿了顿,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就这么不待见他?
夜怀站在原地,似乎看了他一下,又似乎没有看,踩着凳子上马车的时候,侧目睨了他一眼,锐利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警告着他,有着震人心弦的力量。
黑金的马车缓缓启程,很快在加速之下就将皇甫湛远远的甩在了身后,皇甫湛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一双眸子越发的幽深若潭,几乎深不见底,让人越发难以捉摸他的心思着,嘴角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马车内,高冉冉倒了一杯茶递给夜怀,袅袅上升的热气仿佛将方才的不愉快都给飘散了着。
"夏凝霜被贬为了平头百姓,夏洛侯官位又降了一级,老皇帝还真是够便宜了他们的。夏凝霜给皇室蒙羞的罪责足够老皇帝将夏家株连九族了,老皇帝不敢动夏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对于老皇帝对夏家的宽容,她有些不明白。
官员罢免是常事,似乎老皇帝对夏家格外垂青着。
夜怀挑眉:"老皇帝能够登上皇位,全是依赖夏家之功,夏家在先皇时期还不是文官,是武将,后来因为害怕先皇猜忌,所以才转向了文官,先皇也对夏家器重有加,先皇本不喜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老皇帝,瞩意自己的七儿子登位,后来最后也不知如何,没有召回在边塞驻守的七皇子,在临死前改立了四皇子继承皇位,而据说,先皇病逝之前都是夏贵妃陪在身边。"
"你是说老皇帝的皇位是夏洛侯推上去的?"高冉冉震惊了,这段秘辛,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甚至,就连她的影杀对于老皇帝和夏家的资料里面都没有写过这段。
"不单单如此,七皇子听闻先皇病逝,回朝参加国丧,在途中不幸坠马身亡。"夜怀将那段秘辛缓缓说出。
"你怀疑是老皇帝干的?"高冉冉反问。
"不是怀疑,是肯定。"夜怀眸光镇定,"这件事情本不想让你这么早知道的,若你不问,我便会在以后再告诉你,你知道这些,也便是够了。"
"还有什么更隐晦的事情?你都说来我听,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还藏着这么多事情。"高冉冉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都太过秘密,以至于让她都觉得无从适应,老皇帝联合了夏家的人呢,不,或许这其中还涉及到更多的人。
一个皇位,难道就真的值得手足相残,疯狂追逐嘛?
"你想听哪些?"夜怀将茶杯缓缓放下问道。
"夜家。"高冉冉也放下了茶杯,一双黑曜石的眼睛对上夜怀的视线,满是凝重,"夜怀,你从来都不曾说你父王的事情,前一代宣王之死难道是与老皇帝上位的事情有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