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甫湛!"高冉冉冷声说道。
她话音刚落,那边被夜怀放过的那个人黑衣人剑色一凛,比着剑就刺向了高冉冉,速度极快。
"小心!"夜怀忽然奔过来抱住高冉冉,身子一闪,暗夜中叮咚几声,刀剑相接,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冰冷的光。
夜怀将她护在胸前,闪躲着躲避着他凌厉的攻击,接着挥出一刀,往黑衣人头领的胸口刺去,黑衣人往后一飞,避了过去,又趁机挥出一剑,剑锋直指高冉冉。
夜怀低呼一声,轻轻的挽了个刀花过去,剑锋入骨,透彻心寒,一个寒光,就将黑衣人的腿切断了着,瞬间鲜血如炷,那个黑衣人将剑顶在地上,单脚跪地,阴狠的眸子看着高冉冉,眼睛里浸染冷意,缓缓失去了生机。
"死了!"高冉冉有些失望,夜怀之前好心的放走这个黑衣人,就是为了追踪线索,她真是大意了,不该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的,不过,似乎已经证实了什么。
"看来,皇甫湛是要对我们出手了。"高冉冉几乎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是皇甫湛?"夜怀忽然皱眉抬眸看着高冉冉,发如墨,唇如血。
"我出宫的时候碰到了皇甫湛,他说他是京兆尹,要管我爹爹的案子。"高冉冉皱了皱眉头,"走吧,我们去高府。"
高府之中,京兆尹的士兵都已经将高府围的水泄不通,将高府整个的重重戒备起来着,高冉冉和夜怀表明身份,一路上畅通无阻,之后来到了院子里,高宇晟、高于哲正与皇甫湛僵持不下。
高冉冉没有管他们之间的对峙,扒开人群,在他们的中间,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像是刺猬一样,被人密密麻麻的扎上了箭头,周身的血腥早已经干涸,衣服发黑,满身是血,身形高大挺拔,看身形的确与爹爹的身形很像,她再继续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划破的血肉粗糙的脸,看起来极其惨不忍睹。
那人穿着一身的太尉官服,腰间佩戴着带着高府印记的玉佩,表明了这个死者的身份,他就是高太尉高赫。
"冉儿,你不要看!"高宇哲看见人群中央站着的高冉冉,用身子挡住高冉冉的视线道。
"冉儿,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爹爹就这么去了。"高宇晟神情悲伤的走了过来,语气低迷到了极点。
高冉冉很是心痛,望着大哥、二哥那悲痛欲绝的血色眸子,她失了言语,这具尸体的身份还有待怀疑,尸体的脸被划花了,仅仅凭借死者穿着的官府和玉佩,就断定这是爹爹,未免太武断了一些。
微微宽慰了几句,她走到了尸体的旁边,拿起了死者的手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手修长粗糙,从手掌的老茧的厚度判断,这个人不会是爹爹!
看着大哥、二哥石化般的身影,还有三姨娘的哭泣,高冉冉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疼痛,她很想告诉他们,这个人不是她最亲爱的爹爹,也不是她的丈夫,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说。
死的不是爹爹,凶手送了一具假的尸体过来,肯定会在附近看她的反应,也会故意设计高家,高冉冉不揭穿真相,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爹爹和娘亲还有二娘娘很有可能就在凶手的手上,若是她贸然揭穿凶手的诡计,只怕会引起凶手的愤怒,从而真的对爹爹和娘亲不利。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爹爹和娘亲应该是安全的,而从凶手对这具送来的尸体就可以看出,凶手应该是对高家有着极深的仇恨,又或者是对她有着极深的仇恨,若是不然,送来的尸体上不会插着那么多只箭羽。
她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哥哥,爹爹的尸体是什么人送来的,大概是什么时间段?"
一名下人恭敬的上前一步道:"回禀小姐,老爷的尸体是在小姐进宫大约一炷香之后被人送来的,是我先发现老爷的尸体的,开门的时候就看到黑影一闪,压根没有看到脸。"
"哥哥,爹爹最近不是在骊山脚下的一处桃源之地为二娘娘调理身体,爹爹出事之后,你可有派人去联络过我娘亲还有二娘娘?"高冉冉再次发问,不知道娘亲是否还安康。
娘亲沐灵溪给她的感觉就是很神秘的,而且娘亲本身就会武功,是断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出事的,那么,这样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捋走娘亲和爹爹他们的人,武功深不可测,甚至势力极大,他们做的很干净,也早有图谋。
高冉冉能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已经笼罩到了高家人的头顶。
"三天前联络过,还有回信,我前段时间就去了信,让爹爹和娘亲回来,爹爹他们回信一直找借口,那个时候我就该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是我害了爹爹,是我害了爹爹..."高宇哲陷入了浓浓的自责声中,若不是他,爹爹就不会死。
高冉冉看着大哥,想起了之前小玉对她说的话,想要问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将爹爹的死归咎到自己的身上,要说错处,应该是我们大家都有错。"她一直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夜怀的事情,都没有将心思分一点给高家,若是早一些关心爹爹和娘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高太尉的手中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一旁看戏很久的皇甫湛幽幽的开口说道。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在了尸体的手心里,夜怀看着得意的皇甫湛,隐隐闻到了一股子阴谋的气息。
高冉冉闻言看去,这具尸体伪装的很好,就像是死里逃生,好像是在拼尽全力留下一点线索。
陷入自责的高宇哲闻言,立刻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快速的俯下身子,抓着尸体紧握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手指,一块圆形的玉佩赫然静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那块玉佩中心刻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的"宣王"的字样。
那玉佩造型很小,却做的极其精美,很大气磅礴,玉佩上面刻着代表着宣王府标识的菖蒲花,非常的美丽自然,和上了血色,反而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着。
"宣王!"皇甫湛不知何时站在了高于哲的身后,将那块玉佩拿在了手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玉佩上的字,目光眨了眨看向高冉冉和夜怀,"高太尉死后还紧紧的攥着这块玉佩,很有可能是想暗示着什么。"他意味不明的说道。
"难道二皇子怀疑人是本王杀的?"夜怀冷冷的看了一眼皇甫湛,目光落在身体干涸的衣角上,虽然血迹已经凝固发黑了,大概还能看得出尸体死亡的时间,"看这些血干涸的程度,这具尸体死了大约两个时辰,那个时候,本王正在宫中和冉儿赴宴,根本脱不开身,再者,本王喜欢冉儿,高赫便是本王的岳父,杀了他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皇甫湛故做不解的皱起了眉头,轻轻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夜怀会如此解释:"那宣王府的令牌又是怎么会到了高太尉的手中的呢?这又要如何解释呢?"他笑的意味深深,努力地将夜怀牵扯其中。
夜怀冷冷一笑:"玉佩是死的,人是活的,宣王府的玉佩人尽皆知,若是有心人想要仿造,也并非不可能。"
皇甫湛的别有心机被夜怀给完美的驳了回来,一张俊脸隐隐有些发陈,他仔细的看了看那块玉佩,忽然义正言辞的对着高宇哲和高宇晟道:"高太尉莫名惨死,这件事情发生在京城,身为京兆尹,本皇子有责任查明真相,高太尉的尸体我需要带回去给仵作查验,不知大公子、二公子可准许?"
死者为大,如今爹爹惨死,高宇哲和高宇晟只想替爹爹报仇,之前皇甫湛别有用心的话就像是在他们二人的心里扎了根一样,让他们有些不好受。
高宇哲悲痛客气的向着皇甫湛道:"多谢二皇子,只是家父突然横死,我和二弟不想节外生枝,想要让家父的尸体早日入土为安,还请二皇子海涵。"将爹爹的尸体交出去给仵作查看,是犯了死者的大计,爹爹已经惨死,他不能再让爹爹的尸体被亵渎。
"那既然如此,那真是可惜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还宣王一个清白,还高家一个真相的。"皇甫湛做着表率,握了握从尸体上取下来的那块玉佩,似有若无的看向夜怀,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诡异的浅笑。
高冉冉蹙了蹙眉头,心中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皇甫湛这种暗示,极其容易让大哥和二哥误会夜怀,再者,宣王府的玉佩出现在"爹爹"的手中已经足够为夜怀惹来嫌疑了。
果然,高宇哲和高宇晟在听完皇甫湛的话之后,看向夜怀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甚至带着微微的怀疑与轻微的敌意,还隐隐带着一丝戒备与怨恨。
这个皇甫湛真是可恶!若不是她知道那具尸体不是爹爹的,恐怕也会上了皇甫湛的当了!幸好夜怀机智的回答化解了不少围观的人误解,可即使这样,大哥、二哥此刻陷入到了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只要是事关爹爹的事情,他们两个现在都无法冷静下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