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小姐,伊莲小姐,这位是宣王。"陈叔看着两位小姐,笑呵呵的指着夜怀介绍道,又指了指高冉冉,"这位是宣王妃。"
"原来他就是宣王啊!"年龄较小的伊莲古怪的看了夜怀一眼,赞叹道。
"宣王妃?"伊雪的脸上有一颗泪痣,让她水灵灵的容貌多了几分妖冶的味道,看起来越发的动人,她挑衅的看着高冉冉,疑惑道,"陈叔,虽然我不怎么出世子府,不过宣王不是还没有娶亲嘛?"
陈叔的老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夜世子说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过是顺着夜世子的意思,伊雪一向乖巧,今日行事怎么如此乖张了。
伊莲也反应了过来,直接走到了伊雪的跟前,附和道:"这位想必就是高小姐,宣王的未婚妻吧,嘻嘻,陈叔,你莫不是老糊涂了,高姐姐都还未过门,你莫要将高姐姐给叫老了。"她麻溜的说了陈叔一通,弄得陈叔也红了个大花脸。
这两个双生花姐妹好生厉害,高冉冉心里磨了磨牙,正要发作,那边夜怀先她一步,他伸手搂了搂她,声音冷而冽的道:"云家的两位小姐你们误会陈叔了,是本王让陈叔这样称呼冉儿的。"旋即声音一变,变得温柔而有力,隐隐还带着一股子力度,"不管冉儿有没有过门,她都是本王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宣王妃!"
"原来如此,是伊雪、伊莲错了。"伊雪、伊莲俏生生的小脸白了白着,她们没有想到夜怀竟然会直截了当的出来维护高冉冉,登时一颗芳心碎了一地。
她们这对姐妹花在燕州乃至整个江南都颇有名气,江南的那些才子名流哪个不是拜倒在了她们的石榴裙下,追求她们两姐妹的男子有如过江之鲤,人头几乎能从城西排到了城东,她们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着。
"是谁惹两位妹妹不高兴了?"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十分愉悦好听的男子声音,这个声音简直有如天籁之音一般,高冉冉想了想,这个男子的声音应该是她有史以来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带着淡淡的蛊惑人心的味道。
"云镜哥哥!"两个小姑娘见到远处的来人,齐齐俏生生的喊道,脸上的喜悦之意溢于言表。
高冉冉随着二人的视线看去,仅仅一眼,就被那从朱红的长廊之处缓步而出的男子惊艳不已!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腰间坠着一块乳白色的上好玉佩,整个人显得干净无尘,身姿秀雅,步履轻缓,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他走过来就好像是天上流泻而下的一朵清风白云飘了过来,让所有的人都几乎为他倾心不已。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那人慢慢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似是察觉到高冉冉古怪的视线,他稍微脸往高冉冉侧了半边,向她直直看了过来。
天呐!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她见过所有好看的人,包括皇甫瑾、安慕白、沐奕轩,还有极其妖孽的,都不及眼前的男子好看!
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去形容眼前的男子,那就是真正的眉目如画!就像是大自然绘好的一副巧夺天工的水墨画,她之前所有对云镜世子所有的期待都变得如此真实。
他果然不负期待!
皇甫瑾也是生的眉目如画,可是竟然在此刻也不及眼前男子的芳华,如果说皇甫瑾的眉眼是丹青高手绘出的水墨画,那么云镜世子才是真正的天然水墨画,较之皇甫瑾他更多了一分恣意!
果然是个掷果盈车的美男子!
高冉冉只是愣了一下神就收回了目光,察觉到手边人攥紧的右手,高冉冉含笑与夜怀对视了一番,目光温柔,夜怀的情绪这才好转了些。
"嗯。"云镜点了点头,一双清泉般干净的凤眸细细的看了看高冉冉,这才将视线落在了夜怀的身上,一双凤眸之中闪着清澈的笑意,看着很是无害,"夜兄,真是许久未见了!"他喟然一叹,清泉似的凤眸之中丝毫没有许久未见的思念,反而有些戏谑。
夜怀气质清冽冷峻,似是压抑着什么,只是一瞬,就换上一副清淡的颜色,淡淡吐出了几个字眼:"许久未见。"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云镜似是毫无察觉一般,衣袂飘飘:"夜兄是要来看那个糟老头子的么?"
糟老头子...高冉冉一噎,嘴抽了下,这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多年未见,如今既然来了燕州,自然是要来探望的。"夜怀淡漠的点了下头,语气冷漠而疏离。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夜兄还能惦记着那个糟老头子,想必那糟老头子看到你应该是极开心的,既然碰到一起了,那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那个糟老头子,正好我也有样东西要给那个糟老头子。"云镜似乎笑了一下。
"好。"夜怀也不多话。
云镜点了下头,目光重新看向高冉冉,声音清润好听:"如我所料不差,这位是高小姐吧?"
"是本王的王妃。"夜怀薄唇淡启,一把揽住了高冉冉瘦削的肩膀。
"原来是嫂嫂。"云镜清泉般的眸子闪过一抹探究,那凤眸深处似乎还隐藏了某种不明的情绪,掂了掂手上的扇子,转身道,"走吧。"
"我们也要去。"伊莲、伊雪彼此对视点头道。
"我们也走吧。"夜怀淡漠的从云镜的身上收回目光,清冷低沉的声音之中不难听出一丝温柔之情。
高冉冉从云镜手中那把古怪的玉扇手中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对着夜怀小声道:"云镜世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夜怀疑惑的眸子看了过来:"为何?"
"他说话好粗鲁!"高冉冉嘀咕一声,前面白衣白裳步履轻缓的云镜世子脚步轻微的有些踉跄了一下,好在没有人发现。
"嗯,幸亏本王不粗鲁。"夜怀幽深的眸光浸了一丝笑意,低沉的声音也有了些许愉悦。
"对,你不粗鲁。"高冉冉嘿嘿一笑,点了点头,不由得将夜怀的手握紧了些。
几人举步间就来到了东边的主院,刚刚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守门的侍卫恭敬的对他们见礼道:"世子好!两位小姐好!"
云镜应了一声,径直走入了院子。
夜怀和高冉冉随着队伍一起进了内院,高冉冉打量着这座高耸庄严的院落,发现这座院落与京城的皇宫的恢弘很是不同,里面处处透着雅致,在内院的门口还立着一些年老的仆从,看着应该是内院里服侍云老王爷多年的人了。
那些人看到云镜过来了,急忙迎道:"世子,你总算是回来了,那东西可找到了么?"
云镜微微点了下头,眉宇间闪过一抹焦色:"嗯,糟老头子怎么样了?"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说些什么。
"老王爷安好着,正等着几位主子进去呢。"为首的一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者恭敬的给云镜见了礼,目光这才看向夜怀,"这位就是宣王吧,不知这位是..."他不知该如何称呼高冉冉。
"是宣王妃。"另一边的陈叔不知何时也已经站在了这些老者中间,急忙提点着道。
"哦,原来是宣王和宣王妃,里边请吧,老王爷正在等着你们呢。"那名老者恭敬的见礼道。
高冉冉那锐利的扑捉到了这名老者和云镜之间对话的诡异之处,似乎云镜这次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难道云镜之前都不在王府之中?再看这名老者的装束,老者眼中精光内敛,虽然是一副温雅的仆人的装扮,他手上那掌心处的老茧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那老茧的位置正好隐隐的证明了他的身份。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他应该也是一名医者。
随着老者的引入,他们一行人进了一间竹屋,竹屋很大,用的是天然的湘妃竹所筑造的,自然里面的陈设都很珍贵,几乎都是上等的古玩珍奇,在竹屋的最左边,靠近窗户之处,摆着一个巨大的像是炉子的蒸笼,圆圆的蒸笼里不断有水汽溢出,高冉冉闻了闻,这味道清冽香醇,很像是酒气。
这个竹蔑所做的蒸笼的旁边还有一根湘妃竹剖好的空竹,有汩汩清澈的液体从蒸笼之中流出,顺着那空竹心慢慢的流入到了一个巨大的瓮中。
"遭老头子,你怎么又在弄这些东西!"云镜似乎有些气急,一张俊脸涨的通红,他走到了暗处,伸手就将一个老人从座位上给拎了出来,隐隐有青筋暴起。
站在门口的伊莲、伊雪想要求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一个个怯生生的站在一边着,说到底,她们虽然称呼世子一声镜哥哥,称呼云老王爷一声爷爷,可对于这两人,她们都是打心眼里畏惧,最是害怕他们生气了,此时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着。
高冉冉敏锐的察觉到了伊莲、伊雪不如之前看起来骄纵,隐隐还露出了些怯意,这个视乎,她们作为云老王爷的孙女,虽说辈分没有云镜高,劝阻两句还是可以的,为何都往房门外退?高冉冉有些怀疑起了她们的身份。
"我才走几日,你们就这样由着他胡闹不成?所有人自动下去领罚!"云镜白皙的俊脸阴沉可怖,屋子里瞬间笼罩了一股子迫人的气势,先前那些老者瞬间都脸色灰白一片,他们不过就是才走开一会,哪里知道老王爷他就跑过来蒸酒了,一个个的哭丧着脸,不敢吱声,乖乖的就下去领罚去了。
高冉冉这才看清楚,原来在那巨大的蒸笼的后面还坐着一个精瘦的老人,看着四周散落的柴火,他方才似乎是在给这个蒸笼添柴火。
那个被拎着的满头华发的老者似乎很是不满云镜的做法,腆着脸道:"镜儿啊,这件事情怨不得他们,你别罚陈叔他们了,我这不是被你禁酒禁的厉害嘛,你说你好好的将王府里的酒都藏起来干嘛,搞得我非要费这么大功夫在这里蒸酒,本来还打算仗着自己有点功夫飞出去买点酒喝的,哪里知道你又改了院子里的阵法,你说你孩子,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学那老子阵法,看那老子书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老头儿娇嗔了一声。
自己这个孙儿啊,一点都不让自己省心,听信那臭神棍的话说什么自己得了病,不能碰酒,否则就会加重病情,真是扯犊子,他一声征战沙场多年,若是没有美酒相伴,都不知道是如何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他老头子一生就这么一个嗜好,如今都让那老神棍给搅合了,真是气死个人了,还有他这个孙子也是对他忒严厉了些!
屋子里的齐齐打了个抖,包括拎着这老头的美男子云镜世子自己。
云镜似乎也是被这糟老头子给恶心了一把,面色冷冷的,慢慢抬手将他放了下来,语气也稍转和缓,轻轻皱了下眉头:"宣王来了,你确定要让他们看到你这副老泼皮的模样?"
那糟老头子立马就不赖皮了,连忙整了整衣冠,嗔怪一声道:"臭小子,也不早点说,害的云王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瞬间就恢复了王爷应该有的气势,笑的一派和缓。
云镜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反驳道:"丢不了云王府的脸,顶多丢糟老头子你那张老脸!"
"你!"云老王爷气的胡子一瞪一瞪的。
"老云叔。"夜怀拉着高冉冉站在三尺之外的距离温声喊了一声。
"听说你这次来还带了个媳妇,来,叫一声老云叔来听听。"那先前泼皮无比的云老王爷很有一家之主的架势,轻声"嗯"了一声,也不抬头,坐在位子上又往蒸笼下面添了一笔柴火,看的云镜是恨得牙根痒痒。
媳妇?高冉冉想着自己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莫名其妙就变成夜怀的媳妇了,这过度可真是够大的,好在她能适应,内心也没有生出一丝抵触的情绪,看来是自己的承受能力又增强了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