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哪个堂下的?会不会是王爷和高冉冉他们的人?"铭月抱拳问道,脸上也是一紧,他们竟然已经摸到了这里,这么说来,马上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要紧张,是青疏堂,这里的蛊母已经寂灭,这就代表青疏堂的堂主已经被杀,你亲自派人去那里看看,告诉堂下的人,准备戒严,相互查看,防止有人混入内部,还有,你去将皇甫柔还有沐云转移地点,就将她们转移到水牢去,那里安全,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林若婷一改之前柔弱的气质,整个人充斥着一种狂躁的气质,气质阴狠,带着丝丝霸气,对下面发布命令道,语气不容置喙。
"是,可是主子,水牢那种地方是否太过危险,若是出了差错,那边的大人物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啊。"铭月有些犹豫,水牢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四周都设有严密的机关,闯入的人是绝对的插翅难逃。
可是,水牢也有一点最大的不安全,昨天检查的时候发现水牢的机括已经老化,出现了松动,若是一个不小心没弄好,很可能会引发水牢的水患危机,水牢会在短时间内迅速被淹没,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林若婷想起皇甫柔的美貌,眸中闪过一抹怨毒,每次她出现都会盖过自己的风头,倒不如死个干净,以后就再无可能。
"水牢有问题嘛?若是出了问题,那也是天意,天意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林若婷眼神危险的眯了眯。
铭月打了个冷颤,垂下眉眼:"是,我这就去安排。"没想到她竟然要致皇甫柔于死地,一想到那个大人物,铭月忍不住一个激灵,算了,反正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
"嗯,好,你下去吧。"林若婷简单的吩咐了一声,便闭目养神起来,真正的较量终于要开始了,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高冉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高冉冉觉得身上有一阵冷意袭来,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衣裳。
夜怀忙问道:"还冷?"伸手就要解下身上的赤剑不久前给他送来的袍子披上。
"不用了,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一股子冷意,没事的。"高冉冉按住夜怀解着外袍带子的手道。
"冷意?怎么会忽然觉得冷?这也没有起风。"夜怀淡漠的看了周围一眼,眉头皱了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已经在林子里转了一个小时了,毫无所获,再这样下去,若是到了天明还没有找到皇甫柔她们的话,大事就不妙了。
"或许是有人想要害我吧。"高冉冉嗤笑着摸了摸鼻子。
"你说的是林若婷?本王的人回禀我说并没有看见她,这样说来,她定然是有问题的,现在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你小心些,蛊术太过古怪,莫要沾染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夜怀俯身将高冉冉揽在怀中,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道。
夜怀身上特有的温度和体香传了过来,温暖了她的身子,也暖了心。
高冉冉吸了吸鼻子:"其实你不必如此,想害我的人又不止林若婷一个,既然林若婷这次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她定然不会留着我,而且,还有一个铭月,最怕的事情便是这两个人勾结在一起,再加上那位大人物,有危险的不仅仅是我,你也一样。"
"本王你不用担心,前面阴气很重,恐怕会有什么变化。"夜怀适宜的收紧了圈着高冉冉纤细腰肢的手臂,十分有力。
"嗯。"高冉冉也察觉到了前面的不同之处,那里实在太静了,一路走来,总能听见蟋蟀和蝈蝈的声音,时不时还会有几声虫鸣,夹着清脆鸟儿扑通飞起的声音,可自从他们进入这里之后,这里就死寂一片,黑幕沉沉,参天的树木将上方明月的光泽笼了个干净。
稀稀疏疏的月光越发照不进来,显得越发沉郁,让人呼吸都有些难受。
就在高冉冉和夜怀慢慢朝着茂密的森林深处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密不透风的林子里忽然吹来一阵阴风,高冉冉头皮有些发麻,这林子里四处漆黑一片,一丝光亮也不见着,这突然吹来的凉风,很是古怪。
忽然,林子的前方出现亮起了一抹幽光,轻飘飘的,从地上慢慢升起,有大片的萤火虫从树林的尽头窜了出来,明明灭灭的,迅速连成了一片,仿若一阵银色的雨帘,朝着夜怀和高冉冉直直飞了过来。
"小心!"夜怀忽然将高冉冉搂得更紧。
"你也是。"高冉冉捏紧了腰间的软鞭,这么多萤火虫若是有任何异动,都会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那些银雨颤颤的飞了过来,眼见着就要撞上高冉冉和夜怀却在半米之前的地方停了下来,组成了一个人脸的模样,诡异的一笑,点了下头,忽然就朝着出现的方向飞去。
"这些萤火虫在示意我们跟过去,走,我们过去看看。"高冉冉拉起夜怀就要跟着那些萤火虫去看个究竟,这些萤火虫训练有素,一定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
"万一有诈?"夜怀拉住高冉冉,挑眉道。
"就算是有诈,如今我们不是也没法子?眼见着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若是交不了差,那你又要如何去往明州,去往幽冥谷?夜怀,不要让眼前之事阻了你。"高冉冉平静的说道,一双眸子灿若星子,坚定无波。
夜怀心中触动,深邃的眸中染上一抹诧异:"你怎么会知道幽冥谷在明州?你都知道了?"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从你同我说你向老皇帝请调去明州平叛的时候我生了一丝怀疑,本来还想等到你去了明州之后偷偷的跟着你的,不过看到你为了我的安危就连处理事情都开始变得犹豫,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并不是只有你知道我的一切,你的事情,对我而言,也同等重要,以后,不要瞒我。"高冉冉眸光澄澈,目光真诚。
她希望此后与他以诚相待,再无相欺。
"好。"淡淡的一声,足以诚表夜怀之心。
二人不再多言,双手相携,脚下轻功轻踏,齐心跟上了那片银雨。
林子尽头荒地之中,有一片野生的坟地,坟墓中间的空地,有人支起了一间小屋,小屋之中隐隐有红光显现,红泥小火炉温着一壶野生清茶,氤氲的水汽透过屋子,飘向上空。
屋外,有只萤火飞入,轻轻停在了屋中青衣麻布男子的身上,轻轻点了点身子。
"他们来了?我知道了。"那青衣男子曳着一双木屐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
那萤火虫似有意识一般,飞向空中点了点头,往窗外飞去,与远处的那片银雨迅速的融为一体。
"前面坟地有间屋子。"高冉冉停下脚步,皱眉看着那坟地中间透着火光的屋子,甚是诡异。
"走,去看看。"夜怀不待停顿,两人脚步轻轻,身形瞬间就到了木制的屋子跟前。
"客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屋内传来一个清幽的男子声音,听上去还很年轻。
高冉冉犹豫了一下,推开了木门,随着"咯吱"一声声响,高冉冉看到了里面的全貌,一桌一椅一壶茶,既清雅,又干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麻布青衫的男子,浑身素雅无比,可偏偏让他穿出了几分魏晋风骨,极目看去,对上一双平淡清澈的双眸,是个年轻俊雅的少年,年纪似乎还要比她还要小上一些。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称呼我们为客人?"高冉冉开门见山,这个年轻的少年敢一个人住在坟墓之间,定然不是寻常人。
"远来为客?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嘛?你问我的名字,又为何在这里?我无缘无流,你就叫我无名氏吧,我在这里,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我的萤火虫告诉我,山里来了客人,所以我就让它们将你们带来这里了。"少年眸光澄澈,语气天真,不像是在说谎。
"你说你没有名字?"夜怀皱了皱眉头,眼前的少年表面上看上去年轻非常,语气也透着几许天真,心思看起来十分的纯净。
"我通常都叫它们小萤,至于我。"少年站了起来,看了看屋子外面长满野蔓的坟地,指着一块残缺的碑墓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姓什么,这些墓碑上都没有刻字,这位好看的姐姐,不如你帮我取个名字吧?"少年似乎觉得高冉冉比这个凶巴巴的冷峻的男人要好相处多了,急忙奔到高冉冉旁边拽住她的小手问。
"外面埋的都是你的什么人?"高冉冉看他心思纯净有如孩童,一颗警惕之心放了下来,温柔的摸了摸少年的头问。
少年看了一眼夜怀,眼中有害怕的情绪流露,嘟了嘟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声音轻轻的,气质很纯净。
"冉冉,我们时间不多了,既然这里没有什么发现,就去别处看看吧。"夜怀的眸光幽幽的落在少年拽着高冉冉的手腕上,眼中有凛然的杀意闪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