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冉冉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对于有情人的请求,她没有办法拒绝。
"你告诉他,我会在三天后的西门等他。"苏浅认真的道。
"那如果他不来呢?你也要一直等他么?"高冉冉反问。
"不,我不会等他。"苏浅忽然答。
"你不会等他?"高冉冉诧异不已,她皱了皱眉。
她来不就是为了见冷寂,怎么如今连等都不愿意等?
"我不是不会等他,我是会一直等,他如果来,我会等,他如果不来,我也会一直等,直到等到他愿意来为止。"苏浅骨子里的张扬在此刻完全被收敛,就像是一只刺猬抱着另一只刺猬取暖一样,想要保护着自己,却又被对方给刺得伤痕累累。
"冷寂他值得你这样做?值得你放弃这么多?放弃胡夷的公主身份?放弃你所拥有的所有财富与荣誉,放弃爱你的王上和王后?"高冉冉抛出自己的怀疑的问题。
"爱并不意味着放弃,但是如果需要放弃这些的时候,我想,未必不可以,我这次出来,是瞒着我的父王和母后的,所以,我的时间不多,在我的父王和母后派人找到我之前,高冉冉,你就让我和冷寂见一面好不好?"苏浅放下自己公主的尊严,恳求着高冉冉。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高冉冉摇了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冷寂在哪里,如果知道,苏浅对冷寂这么情深意重,她又怎么会不告诉这个有情人,而让她继续痛苦着呢?
苏浅一愣,她以为自己的苦情戏已经演的很好了,可没想到高冉冉居然不认账,看来,她还是小看了高冉冉,但是,如果这样她就认输了,那她就不是哈努浅儿了!
她哈努浅儿从来都是胡夷的天之骄子,她想要做到的事情,想要见的人,想要达到的目的,还没有达不到的!
望着眸色微变的苏浅,高冉冉的心里升起一抹怀疑,那是一个像是恨意一样的眼神,如果苏浅真的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对冷寂一往情深,也忏悔了自己过去的罪孽,那她怎么还会露出那样的眼神,那个眼神之中,除了恨意,还有一丝怨恨,一丝思考。
她恨她?
还是,她来京城除了见冷寂,其实还有其他的目的?
"高冉冉,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对嘛?"苏浅忽然换了一副脸色,她冷冰冰的看着高冉冉,如同陌生人一样。
"不是我不原谅你,是我真的不知道冷寂在哪里。"高冉冉摊了摊手,她之前问胡姨,胡姨也没告诉她来着,她说的是真话啊。
"不说拉倒,我只要守着你,我相信,我就一定会见到冷寂的。"苏浅忽然白了高冉冉一眼,利索的将脚上的鞋子给脱了着,顷刻间就爬上了高冉冉的软榻之上,在高冉冉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解了衣裳,伸手扯过高冉冉裹在身上的毯子,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好了,不和你演戏了,演个苦情戏真是累,没想到你还不吃这套,哼,我还是恢复本性的好。"
望着这样无理取闹的苏浅,高冉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方才苏浅的眼神里会有那么多东西了,感情是她想岔了。
心中对苏浅的戒心也因着她这句豪爽的话而消除了着。
看来外界对于苏浅的传言果然不假,哈努浅儿,果然是与众不同着!
高冉冉也不甘示弱,将那毯子往回扯了扯着,她今日淋了雨,身上也有些凉,好不容易刚捂出些热气,就被她把毯子给扯了去,一时间有些凉,不过看她一脸疲惫的模样,想她说的话不假,她对她的做法有些无语,但自己还是让出了一些位置给她。
苏浅心满意足的又挪进来了些,拿过高冉冉垫在后背上的枕头也给抢了过去,迷糊的道:"我进来你这里之前,去外面累了一天,躺你这里睡会,若是我那个讨厌的侍卫来找我,你千万要替我挡回去,还有,如果冷寂来找你了,你千万要告诉我...
原来是白日里出去浪了一天。
高冉冉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你这不像是出去外面转了一天,倒像是被人追了一路呢?"
"不是被人追了一路,是被疯狗追了一路,我不就是看着那玉佩成色好,拿了一块嘛,至于这么玩命的追我么?喏,你看看,值多少银子?"苏浅随手丢给她一块澄碧色的玉佩,浑身通透,在微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温润的光泽。
"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高冉冉紧紧盯着那玉佩之上无比清晰的菖蒲花的印记,一把将苏浅扯起问道。
"你别扯我,我好累,我想睡觉,你就让我睡一会。"苏浅迷糊的又躺了回去,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高冉冉又摩挲了那玉佩一阵,拿出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比较了一番,望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满脑子都是疑问。
索性,复又将苏浅从被窝里扯了起来:"你先别睡,等下再睡,你先告诉我,这块玉佩你到底哪里来的?"
苏浅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不耐烦地推了推高冉冉:"我今天被疯狗追了一天,从京城的郊外追到城西,又从城西追到了城东,还从城东又追到了城西,我还去了城南,城北,整个京城我今天都逛了一天,拜托,马都被我跑死了,你说,我现在累不累?我不久前才好不容易拜托了那追我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还演了场戏给你看,除非你现在给我把冷寂找来,兴许我能看在他那一张俊脸上,才能有力气回答你的问题,否则,一切都免谈。"苏浅打开高冉冉举着的玉佩,忽然神情一顿。
刚要倒下去的身子又坐了起来,迷蒙的眼睛也蓦然张开看着眼前的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忙夺了过来抢着探究一番,举着另一块玉佩道:"这玉佩你哪来的?"
"这个问题不是我问你的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玉佩你哪来的?"高冉冉反问。
苏浅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让我想想,我现在意识有些迷糊,你越催我,我越是想不起来,我在哪里看的这块玉佩来着?城东?城西?城南?城北?我被人追了一天,我也有些忘记了。"她挠了挠头,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高冉冉差点没被她这个回答给呛到:"那你可记得是从谁手里抢到的这块玉佩?"
"谁?印象中好像是个美貌惊人的男子,穿的很贵气,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看上去极是养眼,他的眉毛眉如远黛,鼻若悬胆,薄唇如同是两瓣清新的花瓣一样,泛着鲜嫩的红色,让人忍不住就想一亲芳泽,还有,他的身材挺拔修长,一双手也是分外的白皙好看,还有他的背影..."苏浅一说起那个男子,顿时睡意全无,越说越带劲着。
"咳咳..."高冉冉微微轻声咳嗽了一声,苏浅她真的是个女子么?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色女。
"你真的是胡夷高贵的公主?哈努赤的女儿?哈努浅儿?"高冉冉皱眉。
苏浅摆正了自己的身躯,将原先的流氓色女气息收起,有几分高贵典雅,她撇了撇嘴:"如假包换,怎么,看着不像么?"
"一点都不像,我若是不知道你身份,我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色女呢,问你玉佩是在哪个地方抢的,你不知道,倒是对那个美男子记得这么清楚,既然那美男子生的这么漂亮,你怎么不扑上去,反而还来找冷寂呢?"高冉冉想着苏浅也是真有本事,她居然能将人家的唇都看得一清二楚着,这是直接趴人家脸上看得吧!
莫名的,她有些同情起冷寂了。
"美男子,看看养眼就行,再说越美的男子越是容易招惹烂桃花,你看你家宣王,不就招惹了一堆烂桃花么?还是我家冷寂好,人又冷,脾气又坏,嘴又毒,对女子出手那叫手段狠辣,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也就是我不嫌弃他,要不然,他这辈子肯定要孤独终老咯。"苏浅的睡意又上了来,她迷茫的打了个哈欠,说完就一头准备扎进被窝里。
她这是在说冷寂的好话么?怎么听着都是缺点呢?
"既然冷寂嘴又毒,脾气又坏,又喜欢辣手摧花,那你怎么还喜欢他?"高冉冉挑眉一问。
"就是因为他脾气坏,嘴又毒,对女人又狠,所以我才放心他啊,你说,像他这种性格,除了我,怎么还会有女子敢喜欢他呢?如果我这种拯救型人格的都不出手拉他一把,那他得多可怜啊。而且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的,既然我先遇到了他,喜欢上了他,爱上了他,那么,除非是他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和别人结婚生子了,否则,他就还是自由身,那我就还可以喜欢他,追他,把他拉到我的床上办了他。"苏浅闭上了眼睛,想着以后一定要办了冷寂,这样他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办了他,高冉冉额头瞬间整齐的出现三条黑线,这是一个女子能说好口的话么?
"我算是终于知道为什么冷寂要躲着你了。"高冉冉抱胸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