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丫头,你如今还有何好说的?"老皇帝眸光一暗,冷冷的盯着高冉冉,就欲给高冉冉定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高冉冉脸色淡漠,心里却被老皇帝先前的反问句给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着这老皇帝也真是够无聊的,若是当真想定自己的罪早就会顺着夏洛侯先前的梗往下爬了,哪里还会给自己反戈一击的机会?
这老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皇上,您不能凭借夏姐姐的一人之言就定冉冉的罪,凡事都要讲求个旁证。"高冉冉瞥了一眼夏凝霜,意味很明显。
"旁证?"老皇帝目光微微流转,忽而一沉,"冉丫头和霜丫头当时落水的时候又没有旁人在,何来的旁证?"
高冉冉向前一步道:"皇上容禀,当时并非没有证人,只不过这旁证之人比较特殊。"
居然还有第三人在场!
众人闻言大惊,满座哗然如是,这次的落水事件竟然还有第三人在场!而且之前都一直没有爆出来。
这时候出现如此大的一个冷门,一时让众人有些措手不及。
太子以怀疑的眼光看向高冉冉,难道高冉冉说的那人是宣王?可是宣王已经说不知道了,那高冉冉口中所说的那人定然不是宣王了,可究竟又会是谁呢?
沐奕轩也是一脸茫然,诧异的看向高冉冉,眼中琢磨的神色分明。
夏凝霜心下一沉,她说的莫不是...
呵,难道她说的是自己那位自命清高的妹妹,夏凝雪么?
纵使夏凝雪和她不对盘惯了,这个时候也不该为她高冉冉作证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更何况夏凝雪她姓的是夏!
可不是姓高!
"你是说那时的场景除了宣王还有第三人看见了?"老皇帝探究的问道。
"自然如是。"高冉冉沉静以对,"那人不单看见了,还听见了着。"
高冉冉故意卖弄玄虚:"那人不仅听见了着,还看得十分的真切呢!有人瞎了,这人可不会瞎!"
"是谁?"老皇帝眼中精光一闪,就连他也不禁对高冉冉口中的这个人证感兴趣起来,威严的问道。
高冉冉装作犹豫了番,眼神瞟了一眼夜怀的方向。
众人敏锐的捉住了高冉冉的这个目光,纷纷再次交换了眼中的神色,想着高冉冉原来是黔驴技穷了,竟然还想着要宣王帮她出头,真是没招了。
夏凝霜嘴角闪过得逞的笑意,太子也是轻轻勾起了唇角,林若婷担忧的脸上眸光之中年也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的快感。
"怎么,难道这个人不在这里么?"老皇帝也不知高冉冉卖的是什么关子,难道她真的无计可施了么?
呵,看来他应该再选另外一个人才是。
沐奕轩眸中也闪过一抹异色,见高冉冉的视线只是轻轻越过了夜怀,似乎并不是在看夜怀,眸光在夜怀的方向放了放,忽然就恍然大悟了,原来这小丫头说的是他啊!
真是鬼灵精怪的!他怎么就给忘了这茬呢!
"哈哈,小表妹,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出什么事了,皇上会给你做主的!"沐奕轩哈哈大笑道。
太子不喜沐奕轩,上次沐奕轩顶撞他的话犹在耳边,闻言,眉头一皱,很是不耐烦的看了嚣张的沐奕轩一眼,又重新用一种审视的眼光去打量高冉冉,想着高冉冉也玩不出新的花样,心下冷哼一声,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她不是神女降世么?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便毁了吧。
"沐少将军,虽说是平常的家宴,但是父皇还在这里,父皇在问话,你如此这般,岂非是太过放肆?"太子站了起来,皱眉开口。
沐奕轩对这个坏太子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他扁了扁嘴,眉梢一笑道:"太子都说皇上在这里,那皇上都没有先行怪我,太子又跳出来这算不算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呢?"英眉一挑,说话的语气都满是戏谑。
"沐奕轩,你说谁是太监!"太子气急,这么堂而皇之的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他自然脸上无光,立即发飙道。
老皇帝对沐奕轩的脾气本性是清楚的,他看着沐奕轩,锐利的眼光中带出点笑意,摆了摆手道:"沐少将军一向野惯了,说话也是没轻没重的,瑞儿不要同他一般计较才是。"
"就是就是,太子,你身为储君要有容人之量的,要像皇上这样,才能够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沐奕轩就是要气气这个老是唯我独尊,神神气气的太子殿下。
哼,看你还敢找小表妹的麻烦不!
皇上如此开口,太子自然也不敢再说沐奕轩什么,只得咽下这口气,袖口的拳头攥的死死的,都攥出了血痕着,可见仇恨之深沉。
"是,父皇教训的是,孩儿受教了。"太子微微一揖。
这个时候他是要表现的大度一些的,万万不能给父皇留下了坏印象,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平白让三弟捡了便宜去了。
"恩。"老皇帝淡淡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高冉冉,一副询问的口气,"冉丫头,你还没说你说的那个旁证是谁,赶快说来听听。"
"是。"高冉冉不再兜圈子,她吊众人的胃口也吊够了,唇角微扬,抬起纤纤手指,指尖轻轻一转,指向夜怀的方向。
果然是夜怀,在场的不少人纷纷扼腕叹息了一声,看来高冉冉真的是没招了。
夜怀无动于衷,淡漠的开始品茶,没错,是品茶,脸上的神情冰冷如斯,唇角微微抿起一个极淡极淡的笑意,似乎已经猜到高冉冉这次是要拖赤剑下水了一般。
赤剑也是吞了鸡蛋的模样,怎么她又想拉主子下水,这不是明摆着找打嘛?心里正在为高冉冉烧纸钱,哪知高冉冉的纤纤细指转眼就到了他的跟前,大大方方的就指着她。
声音柔弱却掷地有声:"赤剑便是最好的人证!"
赤剑呆立在了原地,浑身丝毫动弹不得,内心是极其崩溃的,高姑娘啊,你指谁不好,干嘛偏偏指我,好端端的干嘛要拉我下水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啊...
老皇帝面色瞬间一沉,似乎没有想到高冉冉这次指望的人不是夜怀,而是赤剑,可这二者之间压根就是差不多的。
赤剑在某个程度也代替了夜怀,没人敢动夜怀,谁又敢动赤剑了呢?
高冉冉话音刚落,老皇帝面色瞬间一沉,似乎没想到高冉冉会将赤剑拉出来作证。
赤剑与夜怀向来形影不离,跟随在他身边,就算平日里没见到,他也会隐藏在暗处,暗中保护着夜怀,比之让夜怀而言,要让赤剑开口要容易上许多。
夜怀目光落在老皇帝瞬间阴沉的脸上,嘴角微勾了一下,并未言语,径自又举起案前的杏花酒,微微抿了一口。
"高冉冉,你说什么!"夏洛侯有些拍案而起,高冉冉这简直就是在耍无赖!
"高冉冉,赤剑一向跟着宣王,宣王都对你们落水事情一无所知,赤剑又怎么会知晓呢?"夏洛侯压抑着内心的愤怒问道。
沐奕轩闻言脸色微变:"夏洛侯,你不是赤剑,你又怎么知道赤剑不知道隐情呢?他听到了什么,做了什么,难道夏洛侯都一清二楚不成?"声音瞬间高扬,将夏洛侯逼的毫无退路。
聪明人自然能从这句话中听出其中玄机,夏洛侯闻言也是一惊,如果他对赤剑的行踪了如指掌,那就意味着对宣王的行踪也了如指掌,这简直就是找死。
"沐少将军切莫生气,爹爹也是为了霜儿好,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了..."夏凝霜赶忙出来为夏洛侯解围着。
"好了,都别说了,说的朕头疼。"老皇帝摆了摆手,众人当即噤了声,转头看向高冉冉道,"既然冉丫头说赤剑是旁证,那..."
又看向夜怀道:"宣王,不知可否让赤剑出来将当时的事情原委讲个清楚呢?也好让朕判断一番孰是孰非。"
夜怀淡淡一笑,向着高位上的皇帝道:"皇上客气了。"
清冷的眼神往后一撇,沉声道:"赤剑,说话要注意分寸,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无妨的。"
赤剑面无表情的从夜怀的身后走出,一身黑衣冷肃,平淡的脸上满是冷意,抱着落雪剑对着夜怀抱拳道:"是。"声音恢宏有力。
高冉冉身子猛地一沉,夜怀这番话很明显是在吩咐赤剑让他不要为自己出头,心下一冷,果真最是宣王无情人!
这个时候,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高冉冉侧头微笑着看向赤剑,她仔细的看了赤剑一眼。
眼神中的意味极是明显,若是你敢说半句虚言,我亡你也得亡!
赤剑被高冉冉那一记恐吓的眼神吓得小心肝颤了颤,忍不住耷拉着一张脸,在外人看来,他的脸更冷了几分,他心里想着,这是王爷给你挖的坑,高姑娘你怎么能让我往里跳呢,不带这样的...
高冉冉对着上首之人福了福身子,笑着道:"皇上,宣王当时就带着赤剑在假山后面路过,宣王他没有听清,我想赤剑身为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对于当时的情景,定然是听清楚着的,而且不但听的清楚,只怕还比一般人都要记得清楚许多才是。"(未完待续)